第35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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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会的做记号，明天晚自习我统一讲，下课吧。”老师说。
李白少收拾好东西，住校不用拿东西，他把课本合上，站了起来，慢吞吞地往外走。
“明天见，季韶。”离米喊了一声。
李白少回头笑了一下。
他们这边下楼的楼梯两人宽，主楼梯会宽一些，人流密密麻麻，陌生人靠在一起，摩擦着，触碰着，李白少往后退了退。
身后伸出一只手，钳制着他用力往后扯，渐渐远离人群，被带着走。
他瞪大眼睛，声音几欲要从口中喊出，理智压下了本能。
啊……来了。
他没有挣扎，现在这么做是浪费力气。
头发扯住了，头皮有些疼。
昏暗的房间里挤着五六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李白少顺应甩开的方向踉跄地走了两步，卸了些力道。
他看了一眼四周，有废旧的桌椅，乱糟糟地堆放在一旁，有一些隐约的光线，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估计是怕被发现。
“别看门了，还想跑出去啊？”这个暴躁症患者嗤笑道。
李白少摇摇头，没解释他只是看一眼，他又露出目露三分笑意的模样，但不知道这表情能不能被看到，“要打我吗？”
场面一度寂静。
小暴躁症估计没见过这么淡定地小羊羔，火气又窜了几个度。
“你想死是不是？”一个小弟说。
“打一顿就老实了，废话什么，老大，教训教训他。”另一个小弟说。
叽叽喳喳一通放狠话，李白少没理，只盯着小暴躁看。
小暴躁往后摆了一下手，“你们出去。”
“老大？”小弟们疑惑。
“出去！”
只剩两个人了，小暴躁说：“我改变主意了，最喜欢教训坚强的人，你很固执啊。”
李白少点点头，应下他的夸奖，没等他说完台词，一拳打了过去。
碰——
“操。”小暴躁很自大，根本没有将李白少放在眼里，狠话放到一半，谁知这小子二话不说一拳就打了过来，而他没有反应过来躲开，生生受了一拳。
李白少接连一拳，第二击被躲开，下一刻，腹部剧痛，整个人往后退，直直撞上废旧的桌子，后腰瞬间刺疼，要断了。
“你是来殴打我的吗？但是我想打架。”李白少说，冷漠的陈述句，平淡的仿佛他们不是在对质，而是友好的学术交流。
小暴躁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讽，冷下了一声，扶了一下下巴，火辣辣一片，他眼眸更加阴沉，“就你？”
李白少不行，被单方面按在地上打，但他没有放弃，迎接着疾风骤雨的拳头，坚强着凭借着坚韧的意志认真地往回抡一拳，踹一脚，甚至还能□□躲开一两击。
小暴躁症更暴躁，“你想死？”
李白少不回答，认真地抡拳头。
“日。”
……
校园里安静下来，学生们回家或者宿舍睡觉休息，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
咔嚓，门锁响动的声音，已经废弃的教室里走出一个人，浑身暴躁，满是不爽，疾步离开。
随后又走出一人，最前出来的是一只手，扒着门框用力地支撑着身体，慢慢地走了出来，他蜷缩着腰，另一只手扶在肚子上，像是受了伤，李白少慢慢走出黑暗，走出两步才晃过神来，他眨眨眼，又慢慢往回走，把废弃教室的门关上了才离开。
脸疼，肚子疼，胳膊疼，腰疼，腿也疼。
没有折，他能感觉到，估计是青紫和红肿，但即便是这样也难以忍受，李白少小小声地吸气，走回教室坐在凳子上缓了一会儿感觉好了很多。
他在桌兜里扒拉了一下，拿出了他藏在里侧的哨子吊坠，用力握紧，慢吞吞地走到水龙头那边洗手，脸也冲了水。
吊坠一头紧握在手心，手指转了转，哨子绕着圈在手指上缠成一团，他捏着哨子放到唇边，伸出舌尖，将哨子卷进嘴里。
李白少晃晃悠悠地往宿舍晃荡，嘴里叼根绳儿，跟着一晃一晃的。
寝室楼灯火通明，吵闹非常，李白少回到宿舍。
“季韶，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介绍一下另外两个的室友……你脸怎么了？”离泽发现了不对，走过来想靠近瞧。
李白少躲开后退，懒洋洋道：“运动了一下。”
离泽：……
神他妈运动了一下！
李白少冲另外两个室友打招呼，一个什么强一个什么豪，他没在意。
“你被欺负了？谁？我帮你……”
“不用了，没有。”李白少拒绝他的靠近。
麻烦，新认识的人，这么热情是为了什么？交朋友吗？目的是什么？等等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揣度起来牵连许多，头大。
离泽觉得自己有毛病，看见这人慢吞吞说着拒绝的话也不生气，反而引起他愈发浓烈的好胜心，“学校里有校医室，你可以等明天去看看。”
“哦。”李白少点头，“谢谢。”
李白少洗漱完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没有信息和电话，没人联系他，他打开备忘录，开始打字：今天打了架，我打不过，被按在地上打，但是我还手了，我的拳头还是不小的，打人和被人打果然不一样，我打他的时候好开心哦，有一天我会很厉害的。
离米发现新同桌学习很认真，上课下课都坐的端端正正的，脾气好，整个人像小太阳一样，下课的时候她没忍住邀请道：“季韶，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你地方不熟，我带你熟悉一下，我哥也在，离泽，好不好呀？”
女孩儿带着祈求的娇俏，她似乎经常这么做，整套动作表情行云流水，让人拒绝不了。
“好。”李白少点头，应下了。
他们走到餐厅门口看到离泽，三人结伴。
餐厅人饭点比饭多，李白少以前就是挤过来挤过去过来的，只是当他站在这里，发现心里那点索然无味的淡漠依旧没有散去，导致他不想忍受一些不必要的事了。
李白少捋了一眼，发现一个窗口人影寥寥，与其他挤成一团的窗口格格不入，他迈步走去。
“等等。”离泽拦他，“这家饭很难吃，别看人少不用排队，是大家都有了经验。”
“啊。”李白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觉得彻底放心了，以后他只认准这家不排队的难吃商家，“我想试试。”
拥挤与难吃，吃落了下成。
离泽也不勉强，人刚来，有好奇心很正常，他们挑了位置，看李白少慢悠悠吃了一口，挑眉问道：“有什么好试的？现在试完了感觉怎么样？”
“是啊？”离米也有些好奇。
李白少面无表情地说：“嗯，难吃。”
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难吃的东西不是他吃的一样，说完，又吃了一口，然后疑惑地看他们，眼中疑惑。
离泽：……
离米：……
幸灾乐祸看热闹心态有被冒犯到。
中午，他们以为李白少已经见识过难吃肯定不会再去找苦头，谁知李白少依旧跑那个窗口买饭。
等他们问又淡定道：“嗯，难吃，可以忍受，能吃就行，我不怎么管好不好吃的。”
看，他多乖。
离泽看他淡定的样子，心想，不重口腹之欲，是他小跟班无疑了，果然和其他的小喽啰不一样。
李白少垂下眼眸，觉得离泽脑子可能有些问题，盯着他眼神仿佛写了三个字——嘿嘿嘿。
他这样想着，展露出一个软糯的笑容。
看，他多乖。
离泽拉着离米的胳膊，低声严肃地说：“我要做季韶的好大哥，以后他就是我好大儿。”
离米冷漠地给了他哥后脑勺一巴掌，“吃饭的时候别突然扒拉我手，菜汁溅到我衣服上了。”
别生气，别生气，中二病是青春期少年正常症状之一。
她突然又看了她哥一眼，然后闭眼，还有一些不定时傻缺，常见症状，常见症状。
李白少想过小暴躁症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而且这么快，在下午体育课的时候再次找上了他。
“疼吗？”小暴躁症拖拽着他怼到了墙上，“现在还和离米一起吃饭是吧？”
后背昨天有伤，再来一下疼的很，李白少皱了眉，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你喜欢离米？你是这样喜欢人的吗？让她生边的人都远离她，在班里没人和她说话，吃饭的时候只和她哥一起，你就是这样威胁她身边的朋友，去干涉她的社交吗？”
李白少看过来的视线宛如看透一切，一些隐秘的晦暗无所遁形，暴躁症暴躁道：“你他妈懂什么？”
李白少想，我不懂，他一拳打了过去。
“……草。”
进步了，李白少找到了他的天赋，打架，只要他认真一点，就能躲开攻击过来的拳脚，只要认真一点，就能少点疼痛。
青紫上覆上一层青紫，更严重了，李白少下课的时候去了校医室，发现不用要钱，真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校医问。
李白少掀开衣服，露出一身的青紫，“有药膏吗？清凉一点的，有点疼。”
校医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校园霸凌还是被欺负了？我们学校是不能有这样的事的，你哪班的，我会跟你老师反应……”
一回生，二回熟，李白少淡定地放下衣服，“哦，运动了一下。”
校医：……嗯？
李白少：“肌肉拉伤。”
校医面无表情：你看我像脑子里有坑？
李白少：“我快上课了，有吗？医生。”
医生递过去两支药膏，“在这儿登记一下。”
李白少点点头，“谢谢。”
他收下了药膏，心想接下来两星期……不，一个月，都会持续这种状态——药不能停。
嘿，药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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