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事

许默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身酒气。

        宝臻半梦半醒见了他先来一句：“我还想睡。”

        接着就听见他一声轻笑：“你先睡，我不闹你。”

        夜还长着，他们有的是时间。

        睡了二个多时辰，许默才将人叫起来，哄道：“屋里太干了，喝点水，要不明天早上嘴唇起皮。”

        宝臻睁开眼问他：“几时了？”

        此时子时过半。

        许默见她喝了水，正准备了帕子打算给她擦擦脸让她清醒一下，就听见外头传来马婆婆焦急的声音：“公子爷，李胜在二门求见，说有急事。”

        许默放下帕子，宝臻那边已经彻底清醒了，“你过去看看吧。”

        许默点头：“我去去就回，若是有事也叫人回来说一声。”说完俯身亲了她一下，嘴角勾起笑容：“本来想……”

        宝臻挠了挠他的手心，“快去吧。”

        她看着马婆婆提着灯笼引着许默出去，听见她说道：“李胜说是宫里出事了。”不由的疑惑，这么晚了，宫里能出什么事？

        许默也蹙着眉头，他的婚假有五日，从昨天开始，便不用当差了，一时也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大事？难道是皇上？

        等见了李胜，就见李胜满头大汗：“公子，皇上驾崩了！”

        许默踉跄一下，后背一下子贴到了夹道的墙上，那冰冷的墙壁令他瞬间一个激灵，“怎么回事？怎么没有……”

        刚要问怎么没有钟声，就听见丧钟响了起来。

        许默顿了一下，立即吩咐：“将家里的东西都先撤换了，别忘了还有那边的宅子。打发人去乔家那边看一眼，若是有事赶紧来报。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作为中书舍人，他很清楚皇上并没有立下遗诏，而皇上虽然一直身体不是很好，可也没有一点征兆……

        李胜忙道：“是皇上身边的霍公公打发人来说的，来人就在前头。”

        许默：“一边走一边说吧。”他刚要转身让马婆婆去告诉一下宝臻，就见宝臻已经匆匆跑了过来，连忙迎过去小声道：“你在家里待着就行。”

        宝臻一把握住他的手，同样小声道：“千万注意安全。”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他能感觉出她的心跳，他虽然也紧张，可却不想把这种紧张带给她，勾起一个浅笑：“没事的，宫里还有太后呢。”

        宝臻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走了，这时候院子里头的人也都醒了，这样的钟声去年曾经听过一回，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家打起精神来，先把院子里头的东西都拆了，门口的灯笼都换成白的。”

        虽然他们才办的喜事，可无法跟皇帝驾崩这件事相提并论，自然是皇帝驾崩之事更为要紧，一个处置不好，等御史缓过神来，肯定盯着他们弹劾。

        马婆婆有些不忿，“太太……”

        宝臻挽着她的胳膊：“这都是小事，我不在乎的。”她是真的不在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经历过一些事后，对她来说，最珍贵的便是在乎的人能够平安健康，其他的都在其次了。

        李胜一直住在倒座，这也给了他方便，可巧今日一听宫里来人，就知道事情紧急，这才没有耽误的直接去了二门那里，如今宫里出来的小太监也等在倒座门口，一见了许默就蹭的跑过来：“许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霍公公。”

        霍明身为总管太监，管着皇上身边的大小事务，连朝政都有所涉及，也一贯爱拈酸吃醋，还时不时的坑许默一把，但要是论起深仇大恨来是没有的，当然，也更没有什么交情就是了。

        许默一听小太监这么说，不由的问：“这又是怎么了？皇上怎么这么突然？”

        小太监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嘴上恨恨的道：“是窦扬那个大奸贼，今日是他当值，不知怎么竟然放了秦王进宫，皇上跟秦王喝酒，然后就驾崩了，窦扬说皇上临终遗言是叫秦王继位……”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不远处的钟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

        李胜轻轻一咳，许默转身，就看见他爹也披着衣裳出来了。

        许老爷：“你要进宫？你不是请了五天假？这时候想进宫也进不去吧？”

        许默扭头对小太监道：“霍公公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难不成他手里有窦公公的什么把柄么？若是真有危险，不如叫他去太后宫里求救一二，太后是秦王的亲祖母，想必能够庇护一下霍公公……”

        小太监迟疑：“可是太后宫中久不管事了。”

        李胜道：“再不管事，皇上驾崩也是大事吧？难道还关闭宫门不出？皇上可是太后的亲儿子！”

        小太监这才点头，擦了一把眼泪，许默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刚要交待李胜拿钱出来，就见马婆婆匆忙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好几个荷包，跑的气喘吁吁：“太太说公子爷身上没带钱。”

        许默接过来，直接拿了一个荷包塞给小太监：“我恐怕进不去，你怎么出来的，还怎么进宫去，千万要注意安全。”

        这种时候，的确是有钱就能买了命来，小太监感动的要跪下磕头，被许默一把扶住：“快回去吧。”

        “马车已经备好了。”

        许默转身对许老爷拱了拱手，上了马车。

        许老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来。

        许默在马车里头换了官服，等他到宫门口的时候，果然已经有不少官员先到了，大家脸上都带着惶恐，可见皇上突然驾崩这件事实在出乎大家意料，本来么，就是没个几十年，那总也得七八年十来年的在位吧，皇上可离先帝驾崩时的岁数差得远呢，谁知就是这么突然！

        许默昨日成亲，论理今日见了同僚，大家都要说声恭喜，现在只能庆幸了，要是换了今日成亲，那就完全不能够了。大家互相见面，也就只好互相点了点头。

        许默挤到宗相公身边，宗敏见了他，立即飞快的道：“吕相已经进去了。”话语中充满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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