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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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让让，苏老太爷来了！”有人在人群外高喊着。
李掌柜看向许柱，许柱脸色一下子冷下来，一甩袖子：“大夫来了再请进来！”
李掌柜掌管许家产业宝和布庄多年，这点眼力是有的，见了苏老太爷先行礼，然后道：“家里的大管事在里头伺候着。”
苏老太爷身后还跟着苏子旭三个兄弟，个个神情惊慌失措，苏老太爷也是气喘吁吁，“情况怎样？我能进去看看吗？”
李掌柜直起身微微的摇了摇头，他是一贯坚持和气生财的，此时也没有像许柱一样甩门或者口出恶语，就低声道：“这里人多嘴杂，您老先请回吧。”
苏老太爷自持身份，还从来没受过这种下脸面的事，脸上早就挂不住了。
许家那管事许柱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上次就是他来问罪，这次更是直接连面都不露。
“呵呵，一个管事，比许老爷的脸面还大呢！”
李掌柜心里不舒服，那是脸面的问题么，二公子在寿春府这地界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己内心还惶恐忐忑着呢，于是抄了手去看关的紧紧的房门。
有好事者不嫌事大的道：“老太爷消消气，刚才大管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扇了一巴掌，听说那还是亲生的儿子，都扇出一个趔趄去呢。”
苏老太爷气的脸红耳赤，却又不能硬闯，只得生吞了眼前这个闭门羹。
他在得知许二公子的情况不妙之后，回府去就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苏家！可仔细一问，竟然谁也不知道在苏家书房看书的许二公子是怎么收到了季泽的帖子，或者换句话说，苏家无人晓得公子泽的帖子是如何被人递到了许默的手里的！但季泽也承认了，帖子是他下给许默的。
季泽行凶，可这锅却是苏家背了！
苏老太爷这边一走，李掌柜立即就拿出银票，一人一份送给了将许默抬回来的四个人，不单如此，他还把身上的碎银子也都散给众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只要我们二公子好，就是我的福报了。”
屋子里头许柱大声喊他：“老李，打发快马去报给老爷！”
李掌柜忙道：“刚才就叫人去了。”这种大事，谁敢耽误？
“让让，都让让，大夫来了！”
这次众人一听见这话，瞬间就让出通道来了。
季家那个庶子想瞅着没人关注自己先走，他脸上火辣辣的，季泽没来，他就有一种好像是他害了人似的感觉。
李掌柜才将大夫送进去，转头看见，立即小跑着过来，将他拉住，硬是把一卷银票从袖子里头塞他手里：“我们公子是感恩图报的人，小公子回家可要掂量着说。”
“我，我，不要。”
李掌柜的手都收回来了：“知道您不要，这不什么也没给么。您直管回去，改日等老爷来了，再好好谢您。”说着推着他往外走。
屋子里头，许柱一看到那剪开布料之后血肉翻飞的腿就眼晕的后退一步。
许默脸上没了血色：“许叔出去。”
许柱的嘴唇抖了抖，“二公子。”
许默：“出去。”
许柱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大夫，然后走到门口，出门后就贴门站住了。
屋里一阵阵的传出抽痛声，李掌柜三步上了台阶，恨不能趴门缝里头，化成一只苍蝇飞进去，又问许柱：“怎么你还出来了。”
“啊！”突然许默一声大叫，屋外的人心神剧震。
李掌柜都要疯了，“二公子这样了，你怎么还出来？不行，我要进去。”
许柱伸手挡住他：“这是二公子的意思。”
言下之意，主子的话不得违逆。
李掌柜跺脚，“二公子，小的肉厚，让小的进去，把胳膊给您咬着！”
回答他的是许默一阵阵的痛呼声。
松木本来哭到泪干，现在听着许默的声音，又开始哽咽着哭了起来，他就是个孩子，哭声里头带着孩子气，格外的让人受不住。
当即便有人道：“便是府台家的公子，也不能害人性命！这还无法无天了！”
这人说的还是还有点底气不足，也是靠着一时之勇才说出来，没想到，像他这样想法的很有不少，当即便不少人符合！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道理府台家的公子就格外特别。”
“对呀，好多人都亲眼看见的。”
“可，这个季公子为何要害许二公子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哎呀，都说红颜祸水，说来话长……”
“走走走，咱们出去说去。还是别在这里打扰二公子了。”
“二公子无辜的很，老天爷保佑吧。”
有些人走了，另外还有人也请了大夫过来。
不过屋里的大夫也是寿春府有名的名医，家中世代有人在宫中做御医的那种，众人一听他在，便都站到一旁去了。这种时候，家里再忙，也不能得罪大夫，李掌柜连忙指挥人把众位大夫都请到旁的屋里去做，吩咐人上茶好生伺候着。
不过许柱却一直阴沉着脸站门口，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屋里的大夫出来了，许柱腰都没弯，忙问：“方大夫，公子如何了？”
大夫叹一口气：“腿断了，血肉横飞你也看见了，老朽已经尽力，剩下的看天意吧。”
许柱晕了晕，一下子后退两步贴着柱子就摔了，剧痛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挣扎着甩了甩头，指着松木道：“别哭了！你嚎什么嚎？！你怎么没跟紧了二公子？！”
松木哽咽着，“季家的仆人不让我进去，呜呜呜……我该拦着二公子的……”说着自己扇自己巴掌起来。
许柱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双手使劲捶地。
院子里气氛悲伤，已经有大夫从屋里出来，过来给方大夫行礼，问病人如何？
方大夫道：“正好，你们也进去看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法子了。”
他一说这话，几乎就是间接承认自己医术不行，无能为力了，有那年轻好胜的倒是想进去，可年纪大了的历练多的则马上就打了退堂鼓。
到最后，众人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见病人浑身都用纱布包扎了起来，不少地方的血也洇湿了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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