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像极了一句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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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两道人影儿映在窗棂上。
怕大兄弟抢着打地铺，林池钰主动提前占了地上那个窝，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只剩双眼睛露在外面防备地盯着大兄弟。
他这般乖巧懂事，惹得卓毅明一阵心疼怜惜。
林池钰不知自己化作猫爪挠了大兄弟的心，认真地说：“一人一次，总不能老让你打地铺吧？”
卓毅明无奈：“地上凉。”
他仍不太好意思跟林池钰同床共枕，但更不愿意心上人受冷着凉。
“你睡就不凉了么？明天整理完隔壁我就搬出去，就今天打地铺而已。”林池钰软声说：“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啊，好哥哥，你就让我疼疼你吧，行不行？”
这像极了一句情话，甜如蜜糖的情话。
卓毅明呼吸一滞，只觉得心是热的脸是热的，浑身都像被火燎着了，喉咙干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不说话，林池钰得意洋洋：“兄弟间没有一个非得让着另一个的道理，一人一次才公平！”
“兄弟”二字把卓毅明拽回现实，他看着这非要自讨苦头的心上人，微妙地生出几分气闷，拧紧眉头跟林池钰对视。
林池钰一开始还理直气壮，过会儿渐渐心虚，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好像把大兄弟惹毛了。
不至于吧，大兄弟脾气很好，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但平心而论，要是被他当成好兄弟的人非这么客气，他肯定也不高兴，不怨大兄弟沉着脸生闷气。
好吧，是我的错，得哄哄大兄弟。
他反省完毕，正要开口，就见大兄弟忽然半跪下弯腰靠过来，距离近得仿佛对他有不轨之心，再亲点就能亲上来。
林池钰：诶？
卓毅明无话可说，化气闷为行动，把不听话的大个儿蚕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在林池钰懵逼的目光中，他板着脸拎起床上的被子往地铺上一放，扭头吹灭了桌上灯烛。
“睡吧。”
黑暗里，卓毅明沉声说，声音理直气壮。
林池钰：诶？？？
他委屈道：“不行，你这样……”
卓毅明迅速抢话：“明早吃包子还是烧饼？喝什么粥？”
“你不能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
“吃包子配米粥吧，据说附近李家的肉包味道不错，米粥我给你熬。”
“卓！毅！明！”
“喊这个名字不好，别人听到怎么办，嘘——喊胥哥。”
林池钰气呼呼地怒盯地上，就着月光瞪那道修长高大的轮廓，思来想去还是气不过，裹着被子下床，在大兄弟身边躺下。
管他是不是恐同会不会难受，这地铺他睡定了！
林池钰很不淡定的样子，反而让卓毅明少了几分怯懦和不安，想靠近些逗弄几句。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倒也没有撵人走，只翻过身把心上人拢回怀里，低声道：“小孩儿脾气。”
林池钰不服气：“是你先跟我客气的！”
卓毅明只当他是在说气话，笑问：“是我吗？”
“就是你！”林池钰委委屈屈地跟他告状，一条条细数罪名：“不喜欢开玩笑，不说；不喜欢跟人同住，不说；不会做饭，非要做……说好了做兄弟的，你干嘛总跟我客气？”
卓毅明一愣，细想下来才发现竟真是这样。
他总担心哪里做得不好，怕委屈了阿钰，少做一点都心中不安，原来阿钰也是这般想的？
林池钰还在絮絮叨叨：“我需要你帮忙你就留下，到现在也没说过仇家是谁，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因为仇家而留下，还是不放心我才留下。”
“还有上次，你明明想留在将军府，我一劝你就跟我走，到底是我说得有道理，还是你怕我一个人跑不掉？”
他上辈子独立自主惯了，不希望如今这段关系是大兄弟单方面付出。
卓毅明哭笑不得：前面还有几分道理，后面就不对劲了，分明是跟亲人发小脾气的娇软亲昵。
这话也不能随便接，他确实是担心阿钰才跟来，今日撒谎明日难圆，得小心些回答，否则骗过现在的阿钰容易，哄好以后的阿钰可就难了。
他想跟阿钰有以后，名为殷胥跟林池钰的以后。
略微斟酌了一下，卓毅明解释：“仇家位高权重，我怕你听了担心。”
“多大仇啊？”林池钰哼声道：“就算是皇帝我也不怕。”
卓毅明：……
林池钰：……？
卓毅明：“不是。”
他略心虚地想：是皇后与其母族文家，这样说不算骗阿钰！
林池钰沉默许久，久到卓毅明以为这茬过去了，才低声问：“你仇人是不是殷胥？”
殷卓毅明胥呆住。
仇家竟是我自己？
林池钰说出自己的分析：“你刚刚心虚沉默了，沉默之后又否认，所以要么是跟皇帝有仇，刚刚是骗我，要么是……”
卓毅明飞快反驳：“没骗阿钰。”
“噢，”林池钰斩钉截铁道：“那就是跟皇帝没仇，跟皇家有仇。”
卓毅明沉默，委屈难过心里苦。
跟皇家有关的难道只有殷胥？怎么不猜三皇子？
林池钰继续分析：“先前你明显想留在将军府，可能是想找机会对殷胥下手，也可能是想投靠他……你听到食客说将军受伤并不担忧，所以我猜是跟他有仇。”
卓毅明：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如果我不是殷胥，我就信了……可我干嘛要担心没灾怀里还有媳妇抱的自己呢？
为了挽救自己在媳妇心目中的形象，卓毅明扔掉脸皮，开始进行不要脸的自吹自擂：“我跟殷将军无仇，恰恰相反，我觉得殷将军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林池钰没发现这话的重点，若有所思：“那仇家是三皇子？”
卓毅明哽住，抱紧心上人，幽幽道：“睡觉。”
不能再说了，他不想对媳妇撒谎，但不撒谎的话怕不是要被当场扒马甲。
林池钰知进退，不逼他回答，只掌心贴着他坚实灼热的胸膛推了推：“你不是不习惯跟男人靠太近吗？我回床上睡算了。”
跟大兄弟一起打地铺，最后难受的还是大兄弟。
大兄弟不难受，大兄弟把他抱得更紧，闷闷地说：“跟阿钰一起睡没有不习惯，不用换床，也不用换房间。”
林池钰不高兴：“你怎么还跟我客气？”
“真没有不习惯，”卓毅明绞尽脑汁的找借口，勉强想出来一个：“以前上过战场，同僚身上一个赛一个的难闻，所以才不想跟人同住……阿钰身上不难闻，阿钰很香。”
他想把脑袋埋林池钰肩窝里，又怕这样太孟浪，最后伸手掖了掖被角：“睡吧，别想着换房间了。”
他停了停，凶巴巴地放狠话：“要是你去隔壁睡，我就半夜把你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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