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燕长思的手臂还好无大碍，他自己懂些医理，检查过后觉得并不严重，只是有些挫伤，但孟晚情还是很担心地为他上了消肿活血的药，让他不要过于活动那只手臂，等下山后再去寻大夫细瞧。

        这一摔，直接让她们摔出了系统找寻范围，但当孟晚情想回到原处时，竟偶然发现滚下来的地方有一处洞口。

        那洞口仅供一人通过，之前似乎被雪隐藏，可因为孟晚情她们的活动，覆盖住洞口的雪掉落，露出入口。

        孟晚情因好奇而站在洞口瞧了瞧，竟隐隐感到洞内有风吹出，说明里面是通的！

        她扒在洞口往里望了望，猛然发现通道所通方向正是系统地图上所标范围！对游戏系统较为熟悉的她，立马反应过来，冰莲既然在山体表面找不到，极有可能就在山体内部！

        她当即令燕长思在洞口等她，她进去探索。

        身上带伤的燕长思也不好跟去，只叮嘱她万事小心。

        洞内几乎无光线，但此时因她独自一人，便花了50点积分兑换了一柄「核能手电筒」，眼前瞬间亮堂起来。

        狭窄甬道并不长，洞内并无岔路，行至中央，豁然开朗，抬头瞧见了洞顶一侧有光线射进，那似乎就是洞内的通风口，而顺着光线的方向看去，一朵通体呈冰蓝色的尖瓣莲花状植物正静静盛开着。哦不，仔细再看，并非一朵，而是一株并蒂莲，有两朵花！

        ——「雪山冰莲」！！！

        几乎只一瞬，孟晚情就确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任务物品，她迈着兴奋且克制的步伐走近，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般，走得小心翼翼，直至靠近，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花瓣，触感微凉。

        这两朵花长得非常奇异，首先孟晚情并未见过天然的冰蓝色的花，而它的花瓣又几近半透明，能清晰地看见上面的纹路，至于花蕊处，与寻常莲花并无太大不同，但雌蕊却更加纤长，略伸出花瓣的包裹，迎风微颤。

        对着如此奇异美丽的花朵，孟晚情有些不敢下手，不舍得破坏了这处自然美景。

        正当她犹疑之际，系统忽然冒出提示：雪山冰莲须得连根拔起才有更高的药用价值。

        那条字幕在系统界面处重复滚动，孟晚情庆幸自己没下手太快把花折了，这会子翻看了一下背包寻找能用来挖根的道具——她没准备小铲子，翻了许久，只找到一把剪子还算铁具，便拿来用于挖土。

        废了老半天劲终于将冰莲无损挖起后，孟晚情本想将它直接放入背包内保鲜，可一想这事还得向燕长思交代，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一想法。

        而系统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般，忽地又弹出一段字幕来，告知了冰莲的保存方法：雪山冰莲养在土内尚可存活一段时间，在养分流失之前，请晒干保存。

        好家伙，这下她不愁雪莲药效失效了。

        捧着冰莲走出洞穴，果不其然让燕长思感到震惊：“孟兄……！这、雪山冰莲，果真存在？”

        孟晚情理所当然道：“我师父自然不曾欺我。”

        燕长思便不由感叹了。

        采得冰莲，便是回程。

        只是，孟晚情忽然发觉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早知道就安一个坐标在村里了啊！现在系统也没有指示，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虽说她不算路痴，可山上这雪茫茫一片，着实让人认不得路。

        “我记得村庄是在东南方向。”这时，燕长思少年的作用发挥了。

        孟晚情救星般看着他：“那认路就靠你了！”

        燕长思迟疑了一下，才点下了头。

        然而事实证明，少年那一份迟疑，就是不确定的证据——他们迷失了道路，还在半山腰处被风雪困住了。

        风雪大得实在不便于行走，雪厚厚地积了一层，四周并无洞穴庇体，孟晚情只得学着以前从网上看来的知识，在雪地里刨了个坑，点燃拾来的柴火待其燃烧，再埋在土里让它慢慢焖烧，这样能让柴火烧得久一些，也不必再去拾捡稀少的柴火，还能不怕火被风吹熄。

        她现在已经没有防寒药了，山上的天气冷得出乎她意料，随便买的棉衣根本不够她御寒，余下的三瓶药也在下山途中被她喝完了。虽然防寒药可以再熬，可身边有个燕长思，她实在不便将药罐子和药材从背包里拿出来——为了行走方便，她们二人上山并没有带过多的东西。

        躺在雪坑里，二人相偎着，等待着风雪过去。

        触及燕长思的手，孟晚情讶异于对方体温之高，与她冻成冰棍的手形成强烈反差。

        “内力果真这么神奇……？”她不禁喃喃了一句，对学习武功这件事有些心动。

        “你一点也不冷？”孟晚情好奇问道。

        燕长思侧躺着同她对视，星眸熠熠：“不冷。倒是孟兄，手如此冰冷，可有碍？”

        孟晚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盯着系统界面上刚才忽然出现的一个负面状态陷入了沉思。

        似乎是在她第十瓶防寒药药效消去后出现的一个状态，名称是「防寒药副作用」，后面缀着倒计时23：58：33。

        以目凝视触碰标题，会出现一个半透明框的解释：防寒药服用过多时会产生副作用，具体表现为发热、头昏、鼻塞、咳嗽等症状，副作用期间无药可医，等待时效过去方可痊愈。

        孟晚情无语。

        她都付出200点积分了怎么还有代价？系统这不坑人呢吗！怎么不在之前提醒她？

        随着倒计时的流逝，孟晚情逐渐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劲起来。

        先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开始有些流鼻水，吸了好几回鼻子后开始鼻塞，然后逐渐感到头晕眼花，身体发冷，脑袋却在发热。

        症状起来后，孟晚情脑袋里就剩俩字——完蛋。

        虽然这“病”大概不会传染，但要持续24个小时，很耽误行程的好不！而且她也不想让燕长思一个伤患照顾她，总不能要人家在这里陪自己一整天，他还得下山看大夫呢，可耽误不得。

        她本打算在风雪停了之后，就让燕长思先走，以他的能力，想来是能下山找到人迹的。但病症来得明显，不过一会，燕长思就发觉了她的不对头。

        “孟兄？你这是怎么了？”燕长思见孟青背对着他，不断传来低咳的声音，背影还有些发抖，不免紧张起来。

        孟晚情倒是想回答一声无事，可鼻塞严重，且喉咙难受，不用开口就知道自己的声音绝对有事，只闭口不语。

        不过她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燕长思发现她生病的事实。

        “孟兄，你额头好烫！你发热了！”他手抵着对方的额头，有些惊呼道。

        “如何会这样？孟兄你身体不适为何不说？”燕长思以为对方是强撑了一段时间才终于不敌，却不知这“病”来势汹汹只一会就加重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不必担心、咳咳……我歇一会就好……咳咳咳咳咳！”开口还没说几句话，就引来一阵猛烈的咳嗽，难受得她再不想说话。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轻信系统给的道具，谁知道坑在哪里埋着呢！

        孟晚情缩着身子，强忍着负面状态带来的不适。

        她这状态哪里是“不必担心”的模样，燕长思皱着眉，轻扳对方的肩问道：“孟兄不是有治发热的药么，可有带在身边？此时吃一颗比较好吧？”他记得之前孟青发烧时就是吃了一颗自带的药，很快便好了。

        孟晚情摇摇头。她便是有药，此时吃了也没用啊，系统强制状态，什么药都不管用。

        见对方摇头，燕长思便意会到是没带了，他们轻装上山，自然是不能顾全方方面面。

        蹙眉思忖了一会，燕长思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冰天雪地的，孟青还病得这么严重，绝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尽快让对方就医服药。

        他道：“孟兄，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语罢，就要去背她。

        孟晚情赶紧制止，“你、手臂有伤……咳、而且风雪这么大，很容易咳咳咳、迷失方向……咳咳咳咳……”她觉得自己的嗓子要没救了，闭嘴不说话还能忍一会，但一开口就忍不住咳。

        “可孟兄你这病拖不得！”燕长思急道。

        孟晚情仍是摇头，手死死拽着他的袖子就不让他有什么动作，“我歇一会、就好……”

        燕长思仍是觉得不妥，但拗不过对方坚持，只暂时按下即刻动身的念头，握起对方冰冷的手，想着渡些真气过去，也好缓解对方冷得发颤的状态——这是他目前能做的唯一事情了。

        一股暖流自手心传遍四肢百骸，孟晚情只觉整个人都泡进了温水中，冷得发颤的感觉没有了，因难受而紧皱的眉也舒缓了许多。

        她知这是燕长思为她所做，虽觉这或许对他有损耗，可实在太舒服了，她没开口拒绝。

        在这犹如徜徉春日的感觉下，加之副作用带来的头昏脑胀效果，她昏昏沉沉地，将要睡去。

        燕长思见状，提醒道：“孟兄，别睡，一旦睡去，就会醒不来，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之前那晚就是孟晚情说不可以在寒天里睡觉，他们才赶了一夜的路。

        连着走了两日，便是习武的燕长思也觉疲惫，更何况身无内力的孟晚情——她已经撑不住了。

        看着人沉沉睡去，燕长思长叹一口气。

        照孟青所言，在寒天中睡去，人会因为没有活动而慢慢被冻住，不过他想，只要保持住体温，应该就不会出现被冻死的情况，只不过一直渡真气这个方法消耗太大，撑不了一会他就会耗尽内力，内力在体内循环保持自己体温倒还游刃有余，却不能一直用于支撑他人。

        所以燕长思打算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人。

        隔着厚衣服自然是没办法传递体温的，于是他对着孟青道一句“失礼了”，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待两人都只剩件内单，燕长思将两人的厚衣都盖在身上，身下的“火炕”此时早已燃尽，剩下一丢丢暖意。他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将自己的胸膛贴紧对方的背。

        ——好细。

        往常看孟青的确是有些瘦小，只是没想到双臂一环会多出这么多空位来。

        孟青身上的肉有些软，燕长思觉得这完全不像是练武之人该有的身体，像他自小练武，身上的肉就很紧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对方的骨架似乎与他有些不一样……

        燕长思到底是被教养成正人君子，不会做逾矩的事，即便对方在他眼里为“同性”，他也不会随意去冒犯人。心中虽有疑惑，他也不至于在对方昏睡时上手确认。

        暖身便是暖身，他紧紧地抱着对方，并无多余的举动。

        孟晚情整个人被护得几乎是缩在人怀里，她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时而几声咳嗽根本唤不醒她，她还做着奇怪的梦，一直陷在梦里，难受得皱紧了眉。

        这个负面状态实在太过真实，她已经好久都没发过这样的烧了。

        不过由于有时的咳嗽过于猛烈，猛烈得几乎让人喘不上气，这时她就会醒来专注于给自己顺气。

        燕长思见她忽然咳得难受，想帮她顺顺气，碍于他正贴着对方的背，不能照常的情况去抚背缓解，他便将手伸到了前胸——想来抚前还是后都没差吧。他的手也正巧叠在对方身前。

        他本也只是带着担忧去抚，完全没想什么旁的，只是在抚了五六下后，才觉出了手感不对。

        孟晚情此时虽尚年幼，前胸还是发育了一点小鼓包，穿的衣服多倒看不出来，可只隔着一层单衣去摸的话，还是能感觉出明显的不同。

        燕长思的手忽然就顿住了。

        孟晚情还在使劲咳，咳得都有些反胃了才停下来，她紧紧摁着自己的领口喘气，肺部难受得紧。

        原本环着她的双手忽然撤离，背后那人撤得远了，带离了盖在身上的衣物，冷风一股脑地钻了进来，冷得她瑟缩了一下。

        她喘着气，刚睡醒有些没搞清现在的状况，感受到后背的温暖忽然撤离，她有些迷离地回头望去。

        只见少年一脸惊慌地看着她，手有些无措地举着，此时竟是不敢碰她分毫。

        孟晚情脑袋烧得有些糊涂，她只觉得冷，然后注意到上方有一床“厚被子”，不想离开“被子”的温暖，伸手就去夺：“好冷……被子给我……”

        说起来她怎么感觉自己身上这么薄？她记得自己有穿很厚啊……唉，不管了，暖和就行。

        孟晚情自己扯过衣物盖严实，却感觉不如之前温暖，冷得她蜷缩得更紧了。

        她此时虽迷糊，但其实知道有个人在旁边，之所以没有去寻求那个温暖源，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不应该那么做——她本性就不是个容易轻信他人的人，对人保持的警惕让她不会在神志不清时钻进别人怀里。

        燕长思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心中惊骇未平。

        他竟从没怀疑过孟青的性别。从初见时对方便是一副利落的模样，行事语态也从不令人感到女儿家的娇态，他一点也没想过孟青会是女子。

        而如今细看，就能发现对方不仅身材纤细，容貌也是清秀柔美，若说是女子，也绝无误判。

        燕长思怔愣片刻，随即想起这一路上的吃住行，都与孟青接触过密，一个慌神，红霞便爬满了脸颊。他知晓世间的礼义廉耻，也知晓男女授受不亲，虽说是不知情，但他的确是轻薄了女孩多回……这让他十分手足无措，书上只教不该如何做，却没写做错之后该如何弥补，他想，道歉总该是没错的，可现下孟青神志不清，他又觉得不是个道歉的好时机，一时间顿住，不知该做些什么。

        孟晚情此刻因负面状态发病而感到寒冷，“被子”盖在身上却怎么也捂不热，她残留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这个状态下睡去，撑着精神睁开眼皮，脑中逐渐清醒了一些。

        此时风雪变小了些，清醒后她开始疑惑身上的衣服怎么被脱了下来，简直要冷死她了，忍着头晕起身，将衣服一件件穿起，她见燕长思在一侧眸光复杂地看着她，她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跟他道：“现今风雪小了些，燕兄不妨先行一步，你的伤、咳咳、需要尽快治疗。”

        燕长思不答，孟晚情看他半晌没有举动，又道：“你不必担心我，我在此处再歇一会，等好些了我会追上你的。”燕长思身上的坐标她还没拿下来，不怕找不到他。而他离开，也能方便她用背包里的东西度过这负面状态的24小时。

        但燕长思怎么可能丢下她离开，在他看来，丢下这样状态的孟青在雪地里，无疑是让她自生自灭。

        他定了定心神，觉得当下不该纠结对方的性别问题，生死面前，无关男女，他要救她，只因她是孟青。

        “我不走。”燕长思摇头，“要走便一起走。”

        孟晚情也想走，可她能感觉到自己目前行走会很勉强，保不准走几步就栽在雪地里，她不能拖累手臂受伤的燕长思去搀扶她。

        她的衣服有好几层，她动作又慢，所以那几件衣服穿了好一会。这会子她已经反应过来，衣服不是自己睡着前脱的，最有可能是她睡着后燕长思脱掉的。至于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看着对方同样只穿了件单衣，以及回忆起之前睡着时的温暖，孟晚情便知道了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你也穿上吧，冷。”她将目光放在盖在对方身上的几件衣物上。

        燕长思闻言，扯了扯衣裳，却没有很快穿上。

        他张了张口，又顿了一下才道：“孟……，你无内力护体，怕是抵不住严寒，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抱着我……我…我身上比较暖，可、可以给你当暖炉……”

        头晕着的孟晚情没有在意少年局促的言语和闪躲的眼神，她考虑了一下对方的提议，也不逞强，便道：“燕兄若是执意要留下，能助我取暖是再好不过了，你放心，这病最多持续一日，燕兄若是愿意陪护一日，我感激不尽，待我身好，便继续启程。”

        “……你、你说的哪里话，怎轮得到你来感激我，是我该感激你才是。”他躺下身去，掀开衣物一角待人钻入，眼神却不敢直视，只落到空处，没有定焦。

        孟晚情想过了，留她自己一人在原地的风险还是蛮大的，系统又不能给她变出一间有暖气的小屋来，她这样头昏脑胀地待在雪地里，难免不会被冻死，是以也不扭捏，解开刚穿上的两件衣物的系带，上前埋进对方的胸膛。

        当真暖和。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觉又朝她袭来。

        只是脑袋贴着的胸膛里，心跳声有些吵闹。

        那频率着实反常，弄得她都不顾自己头疼，扬起脸看向对方：“你心跳得好快。是哪里不舒服吗？心跳得太快不是件好事，你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本来被环住腰已经让燕长思有些僵直了，偏生又看见那张小脸从自己怀中抬起来，这么一对视，燕长思心里一紧张，猛地一下就将人的头摁回了怀里，眼不见为净。

        “没事！这……无妨的！你不要在意。”他借口拙劣，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心跳。

        燕长思将孟晚情的头摁得很实，她抬不起来，只能放弃挣扎，加之她头痛嗓子痛，便不再多言，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入睡养神。

        雪花积累，在两个人影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燕长思闭目调息，他不敢深睡，怕他们两人都睡去，就再也醒不来了，他必须得守着她才行。

        好在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连着三日不睡也倒撑得住，直到日夜交替，风雪渐没，在雪山上的第三个日头照耀到上空时，他抱在怀里的人有了动静。

        孟晚情醒时，负面状态已经消失了，她仿佛新生了般，神清气爽，全然没了昨日的虚弱。

        她起身抬手遮了遮头顶刺眼的日光，待稍微适应了后就穿上外衣，身旁的少年见状，睁开眼问她：“可有好些？”

        没了病痛拖累，她心情也变得很好，于是朝人笑道：“多谢燕兄照顾，我已经好全了。”

        少女笑起来很好看，看得少年愣了两拍才木木道：“……那就好。”

        眼见天气很好，视野也比起风时好上太多，事不宜迟，孟晚情一点也不想在山上多待，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后就继续朝山下走去。

        幸运的是，她们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一缕炊烟，走到那缕烟下后，竟遇到了她们住的那个村庄里的猎人，在猎人的引领下，二人终于回到了租借的屋舍中。

        燕长思的手臂确无大碍，许是商城活血化瘀的药有奇效，懂些外伤治疗的猎人检查过后也说无碍，孟晚情这才松一口气。

        连日的奔波让孟晚情只想趴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但为了有一个更好的睡眠质量，她劈柴烧水好好地泡了个澡才上床睡觉，心知燕长思应该比她还累，她虽有心照顾，但最终耐不住困倦，只招呼了他一声早些休息就昏昏睡去。

        而燕长思在孟晚情睡过去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与她同榻而眠，而是在偏房里弄来了些干草铺在地上，抱了一床棉被就这样睡了——在知道真相后，他是决计不敢再和孟青睡在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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