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问起濯缨为何腹痛一事，江穆炀说话立刻含糊了起来，低声道：“呃，这个……陛下英勇，只是未免征伐过盛了些……余婉仪年岁尚小，身子弱，承受不住也是常有的事……陛下倒也不必回回如此苛求……”

        这样明白诚实的话，叫人闹了个大红脸。玄凌又想起濯缨今岁不过十五，面上难免有些心虚。他摸了摸怀里濯缨的肚子，歉意道：“是朕之过。”也不知是说孩子，还是在说濯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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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凌依着例子晋了濯缨容华的位份，翌日恰逢众妃请安。几个小嫔妃没头没脑的说了几句酸话，濯缨听了心中很是不耐。如今甄嬛幽禁在玉润堂，她又有了腹中这个孩子，一时之间倒是很不想同这些人打交道。

        她倒是并不担心这个孩子生不下来。玄凌如此重视，亲赐了宫人和太医下来照料，又有协理六宫的华妃盯着，皇后若想下手，只怕没那么容易。

        现如今，陛下最宠爱的三个女子，一个有了身孕不能侍寝，一个假孕被降位禁足，另一个姐妹情深也一道跟着禁足去了。底下的人思量着，或许觉得出头的日子来了，不少人都心思活泛了起来。太平行宫了规矩不比紫奥城里森严，或许是见了濯缨这个惊世骇俗凭着帝王的宠爱坐到了容华之位的低贱女子，宫女们也纷纷开始打扮的花枝招展。

        濯缨乘着肩舆从月荷水榭去往华妃的松风轩慎德堂，一路上数过来，七八个宫女似乎正翘首以盼着玄凌的驾临。自上回冷待她之后，玄凌打发了她宫里的人，只留下了一个云斓。后头来的人里，也有两个宫女还算得用。一个叫小茴，一个叫南星。见此情形，濯缨与二人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咱们陛下可是有福了。”

        这样轻快的语气，全无半分的难受。是过于自信玄凌对她的喜爱还是凭着旁的什么？云斓想，她们可能都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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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炎热，因着濯缨的鼽嚏之症，又有玄凌的嘱咐，华妃已很少在濯缨来的时候燃起欢宜香。

        濯缨进得内室时，几人聚在一起。华妃看着六宫的账本，曹婕妤为女儿做小衣裳，丽贵嫔在一旁陪着温仪玩。这样一派温情的场景，濯缨见了很是高兴。许是有了一道“抗敌”的经历，又或是觉得濯缨实在是可造之材，华妃大概也明白了她再无生育的可能，同几人之间相处也确实多了几分真心。

        几人一道说着闲话，循例骂完了宫里那些不安分的小嫔妃，华妃倚在榻上，斜眼瞟一瞟濯缨的肚子，道：“你若生个皇子便好了。”

        濯缨正同温仪玩着蹩脚的躲猫猫游戏，她闻言从紫烟罗的帕子下探出脑袋来，笑道：“这倒是，若是个儿子，便好日后给温仪撑腰了。”顿一顿，指了指自己小腹，道，“可是华姐姐，我觉得这里面估计是个女儿。”

        “帝姬也很好的。”听了濯缨的话，曹婕妤很感动，她握住濯缨的手，道，“赶明儿我便给妹妹的孩子做几件小衣服。”

        “那便有劳曹姐姐了。”濯缨笑眯眯道。宫里的女人大概都是如此，别人的孩子是敌人，可以扼杀在摇篮里。自己的孩子便是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可伤害。能像甄嬛那样生下孩子三天便可狠下心来置之不管的，实在罕见。可再设身处地想想，若她是甄嬛，恐怕也难做出更好的选择。

        可惜，她们注定要成为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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