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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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又雇了一辆马车,是陈大娃在码头上一起拉脚的朋友,叫耿常,也是个实诚人,听说大娃雇车是为了送五弟去参加府试,他分文的拉脚钱都不要,还十分高兴地说,你家小五弟在县试就得了案首,这回如是再拿个府案首回来,那我这辆马车可就跟着一起荣耀了。
两辆马车一辆载着则无先生和四名参加府试的学生,一辆则载着何月娘跟六朵。
六朵央求了一整天,非要跟着来送五哥参加考试。
没法子,何月娘只好答应了。
她是打心眼里对这个最小的闺女无奈啊,这女娃儿太缠人了,以后一定得给她嫁个有耐心的男人,不然她可不舍得小丫头过去受委屈。
马车到了府衙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参加府试的学生了。
有几个是跟五娃他们一起参加过县试的,见着五娃,他们都很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连连说,五娃老弟,你这回可一定要为咱们县上挣一分荣光,考个府案首回去啊!
“哼,他一个乡下土包子考个县案首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考府案首?做梦吧!”
这时,忽然有人不屑地啐了一口说道。
众人回头看,也认识,是在县试取得第三名的江东。
“江东,你怎么这样说话?咱们都是一个县上来的,你即便是胸有成竹,那也不能贬低旁人啊?再说了,这府试还没开始,你怎么就知道五娃老弟不能得府案首?”
有人不忿地替着五娃怼江东。
“刘公子,咱们走,不跟这帮土包子浪费时间!”
刘府管家刘贵边说,边拉着江东往旁边走去。
“刘公子?他不是叫江东吗?这怎么……连姓氏都改了啊?”
有人惊叹道。
陈五娃跟刘炳成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心知肚明,刘丰年在刘炳成的身上没得手,这是又去找了江东,把江东过继到刘家了。
“呵呵,这年头还真有肯为所谓的权势不顾颜面的。”
刘炳成轻叹道。
“炳成,人各有志,旁人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做好自己的就成!”
刘炳成比陈五娃还小一岁,对五娃这个学长是很尊重的,果然就不再去理会江东和刘管家的窃窃私语,全神贯注地等着府衙大门一开,就进去应试了。
这时,从府衙旁边的小门走出来两个人,那两人五娃跟刘炳成俩娃儿不认识,但何月娘和则无先生却都认识的,是刘丰年和那个姓王的官员。
他们两人表情都很得意,尤其是刘丰年,走到江东跟前,很是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句什么,江东一听也是喜上眉梢,对着他连连施大礼,还口中称呼,父亲,孩儿如若能一路高中,将来必然会用尽全力来报答父亲的扶持之恩!
“哈哈,好,很好,是个知进退的好孩子,不像某些人,浑身都是酸腐气,穷得叮当响,还不知好歹!”
刘丰年边说,边冷冷地朝着刘炳成看过来。
不过十二岁的刘炳成也真是个好的,一点都没有惧意,而是坦然直面他的目光,甚至在气势上,他一个少年学子眉宇间的昂扬与意气风发,把刘丰年那种小人得志的炫耀直接给灭杀了!
则无先生见了这一幕,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何月娘也觉得刘炳成这孩子是个人物,将来的成就一定不能小了。
她甚至内心里有些庆幸,如果不是她为了五娃去邱庄求了一趟,认识了炳成母子,那可能她就不能把这样一个志气的少年给拽到五娃身边,这孩子将来不管怎样都是五娃的助力,不,或许可以说,他们将来相互是助力!
“吉时已到,学子们现在可以往里进了,不许夹带小抄,一旦发现,绝不姑息,立刻取消府试资格!”
那个姓王的官员此刻站在府衙的台阶上,朗声说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先生,他会不会是主考官啊?
目睹了他跟刘丰年之间的交易,何月娘真为五娃和炳成这俩孩子担心。
“陈夫人不用担心,大越国一直都对科举考试选拔人才非常重要,容不下任何玷污科举考试的行径,这就是个跳梁小丑,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则无先生的话音刚落,就见远远的一片尘土飞扬,再靠近点,十几匹马急速而至。
“哈哈,世峻这家伙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办事儿麻利快,想必他这一番也是颇费了些气力,不然这些监考的官员不可能赶在学子们进考场之前到!”
则无先生这一番话,让何月娘惊讶了。
她看向则无先生,则无先生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小声给她解惑道,“我听你说了刘丰年干的勾当后,就给世峻去了快信,把刘丰年以陆家名义在府衙把持府试的事儿说了,我就知道他是不会容刘家如此狗仗人势做出令人唾弃的事情的!
而且,世峻也是个进士出身,他深知学子们为了科举考试所付出的努力与艰辛,所以他最憎恶的就是科举作弊,这回想必为了能迅速让上头派下来监考官,他定是走了郡主的路子吧?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法子哄了郡主替他去宫里把这事儿给做成了!”
说到这里,则无先生很意味地看了何月娘一眼。
他心里头自然是懂自己那位挚友的心思,只要牵扯到了这位陈家庄的陈夫人,挚友就乱了阵脚,为了她,连他枕边风他都吹了,唉唉,还真是……
何月娘心里蓦地就颤抖了一下。
她对陆世峻的确是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可陆世峻数次这样默不作声地帮她,又让她每每想及,都觉得欠了他的情分,不知道,这欠的情分什么时候能还了?万一还不了,那下一世,她是不是还要跟他纠葛?
她不喜欢一个人,就真心不想跟那人有过多的接触,不然给了他希望,又无情地吊着人家的胃口,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径,何月娘是做不出来的。
但真的事与愿违。
唉!
她在心中轻叹一声,还是压低了嗓音跟则无先生道,“先生若是再给陆大爷去信,麻烦替我道一声谢,我也知道,简单的一个谢谢不能还了他为这事儿的奔波忙碌,可我真的也只能说个谢谢了,也真心祝愿他跟郡主和和美美的一生一世!”
呵呵,你这样要我给他写信,倒不如不写!那痴心狂如是听了你这话,还不得伤心至死啊!
则无先生在心里直摇头。
这真真就是多情总被无情恼啊!
听说来了监考官,而且还是带着皇上的旨意到的,知府马汝全哪儿敢耽搁,紧忙召集了人出来迎接。
“马大人,圣上有旨,这番府试将由我等全权负责,你以及你的手下都回避,任何人这一刻起不许留在府衙,不然以杀头治罪!”
带头的是副左都御史唐珂鸣,这人为官一向清正,在百官之中颇有威名,当然,他也是那些贪腐官员们的克星,他们对他恨之入骨。
马汝全见来的竟是官员们人人见之都哆嗦的唐珂鸣,顿时气势矮了半截,他忙跪下接了圣旨后,即刻招呼了他的手下从府衙撤离。
从这一刻起,唐珂鸣带着他的人正式掌控府衙,府试也在一片安宁中开始了。
按照大越国的科举考试制度,县试,府试,院试都是童试其中的一个环节,因为参加府试的都统称为童生。
府试考试一般就一场考试,考试内容是要高于县试的,也就是说,尽管府试只一场,但其难度比县试要高很多,所以,这一场考试时间紧任务重,对学子们来说,也是一个硬性的考验。
府试考试结束后,凡选中者,由府造具清册申送学政,参加院试。
因为只有一场考试,所以何月娘等人都没有回去,晌午大家都在府衙旁边的饭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又到府衙门外等着了。
未时中,府衙大门打开,学子们络绎着从里头走了出来。
陈五娃他们几个是一起走出来的,几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比较轻松,他们围着则无先生把这次考试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则无先生听了也频频点头,觉得这次的考试题目,对于他的俩得意门生,陈五娃跟刘炳成还是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只是罗进跟张永志就差一点,尤其是罗进,在听五娃的答案后,顿觉失落,他可能是扭曲了题意,答非所问了。
则无先生安慰了他几句,左右这次你是来历练的,也没打算一次就过,所以即便考得不好,那也没什么,下回一定能成!
“嗯,弟子记住了!”
罗进点点头。
则无先生跟唐珂鸣是相识的,但碍于这会儿则无先生是为自己学生来送考的,所以,两人也只是隔远了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考试结束,几个学生都松了一口气,则无和何月娘也觉得该带着他们去吃顿好的,算是奖励他们这些天的努力!
一行人去了迎宾楼。
这是知州城里数一数二的一家酒楼,据说后厨做菜的都是女子,因为女子性情温柔,做事细腻,所以经过她们的手做出来的饭菜都是鲜香可口的,尤其是面食,她们会制作各式各样的面点,有时候还会将面点做成小动物的样子,令人瞧着都不忍心下嘴。
“炳成哥哥,这个小兔子好好看啊,我送给你哦,你可不许吃它,不然它会很疼的!”
陈六朵手里捏着面做的白色的长耳朵兔子,送到刘炳成面前。
刘炳成比陈六朵大了几岁,一直跟着陈五娃喊六朵是六妹妹,陈六朵对这个长得清秀,说话斯斯文文的炳成哥哥也是很喜欢,跟着何月娘去山上私塾时,总爱黏在五娃跟炳成身边,说些幼稚天真的话,惹得炳成跟五娃欢笑,这也许是他们在枯燥的学习过程里唯一能感受到快乐的时刻了。
“好,我不吃小兔子,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刘炳成说着不自禁地捏捏小六儿的鼻子,小六儿马上嘟嘟着嘴,“炳成哥哥,不许捏人家的鼻子,我娘说,鼻子捏得塌塌了,就不美了呢!我要一直做炳成哥哥美美的六妹妹!”
“好,是哥哥不对了,不过,你一直都是哥哥最美的六妹妹呢!”
刘炳成说着,很小心地把那只白兔子揣入怀中。
看着这一对小人儿的互动,何月娘神情有点恍惚,她不会是帮了一个小子,却反倒是引狼入室,把自己最疼爱的小闺女给搭进去了吧?
额?不会吧,小六儿跟炳成可差着好几岁呢,小六儿还只是个小姑娘,她懂啥?
如此一想,她又心安了。
府试在两天后就发榜了。
主要是唐珂鸣带来的人都是动作麻利,做事不拖泥带水的,加之他们京城里又有各种未完的事由,所以他们熬了两个通宵才把全部考生的卷子都审阅了。
发榜那日,何月娘他们也早早就到了。
照样是两辆马车,其中一辆还是耿常驾车,他高兴地说,他家儿子听说了府试的情景,也说要好好读书,将来争取参加府试考试,为祖宗争光呢!
远远地,就看到榜单前围着一帮人,不时地有人加入进去,同样也不时地有人从里头挤出来,挤进去的人多半脸上是带着希望的,但挤出来的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你可真是没用,不是你自吹自擂,全县就你学问最好,陈五娃能得了县案首是走了狗屎运吗?看看你现在考的,这叫好吗?府试都通不过,你还想院试?我也是瞎了眼,过继了你这样一个废物,你等着我马上去县衙,取消跟你的过继契约!”
人群外头刘丰年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江东的鼻子破口大骂。
管家刘贵也万分鄙夷地啐道,“江东,你还腆着脸在我们刘府白吃白喝这些日子,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大脸?吃我们府上的东西是要花钱的,赶紧滴,把饭钱拿出来!”
“我……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啊?我要是有钱,也不会颜面都不顾认旁姓人做父了!,明明你们说好的,我随便考就行了,其他的都由你们来操控,不费吹灰之力,我就能高中府案首!
结果呢,你们什么都没做,还害得我没认真考试,明明我若是好好备考,许是能府试合格的,毕竟我在县试考了第三名啊!呜呜,我……我太后悔了,就不该信了你们的话,走这倒霉的捷径,结果,呜呜,是我倒霉了!”
江东说着,不顾众人在看他,哭了起来。
则无先生直摇头,“他说的挺对的,如果他认真备考,考个府试合格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只可惜,他太贪心了,想要不劳而获,这才弄巧成拙的,可悲可叹啊!”
刘炳成转身对着何月娘重重施礼,道,“婶子,不是您,江东的今日之境遇可能就是我的,我那天其实也动摇过,我想给外祖母治病,更不想累坏了母亲,所以……谢谢您,是您的一番话打醒了我,我这时才觉得脚踏实地是多么重要!
“好啦,这都是你心志坚定,不然我想帮也帮不了你!咱们别的不说了,快去看榜吧!”
何月娘说完,几个娃儿就一齐挤了进去。
何月娘跟则无先生被挡在了外围,惦着脚尖,也瞧不清榜单上的名字,只能等他们出来自己说了。
时辰不大,几个孩子都出来了。
除了罗进神情有些蔫蔫的,五娃跟炳成以及张永志都是喜上眉梢的。
“先生,婶子,五娃又中了府案首啦,我可太佩服他了,怎么那么厉害啊!”
刘炳成真心实意地夸赞陈五娃,陈五娃腼腆地笑着说,你也不错啊,第三名!
则无先生也没想到,张永志这一回府试也合格了,对他大大地赞扬了一番。
“真是太好了,给,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何月娘已经笑得见眉不见眼了,从口袋里掏出仨红包,一人塞了一个。
“婶子,这太多了。我已经受您的恩情太多,不能再……”刘炳成说着眼圈都红了。
“你这孩子,让你拿着就拿着,婶子高兴,早知道你们考的这样好,我就该再多装点里头,太高兴了,赶紧回去告诉你娘和你祖母,她们也会为你高兴的!”
何月娘说道。
“嗯,好,谢谢婶子!”
刘炳成暗暗在心里发誓,他将来学业有成,一定要重重报答陈家跟婶子!
马车先去了邱家庄,把刘炳成院试合格的消息告诉了邱氏母女,她们都欢喜得落了泪。
何月娘让刘炳成留在家里跟母亲好好聚一聚,她明日会让大娃驾车来接他回私塾,然后众人就又直奔陈家庄。
刚到村头就听到鞭炮声,原来县上早就得了陈五娃考中府案首的消息,也派人来知会了里正陈贤彬,陈贤彬马上命人去买了鞭炮,又亲自到村头迎接,远远地见他们回来,命人放起了鞭炮,一时间鞭炮齐鸣,全陈家庄的人都听说陈家出了个府案首,个个都觉得与有荣焉。
紧跟着,道贺的人就都来了。
岳县令派了王中海来送了一份文房四宝给陈五娃,鼓励他再接再厉,不日在院试上也能取得好成绩。
穆家也来人了。
穆云开亲自来的,他早些年就喜好读书,若不是家族生意需要他继承打理,说不定他现在也在官场上有一番驰骋,可惜的是,命运不由人,他不得不为了家人,为了老父亲的嘱托放弃他的读书志向!
听说陈家五娃这回又得了府案首,他连连夸赞,这是文曲星降世啊!
所以,他跟夫人都感觉跟陈家联姻,简直是太对了,陈家几个娃儿都是很有出息的。
他带了一份重礼,包了一个二百两银子的红包。
何月娘自然是不肯接受的,这礼也忒重了。
但穆云开说,五娃这圆的不是他自己的梦,还有他的,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努力想要在考场上一展宏图的,事不由人,他放弃了,可五娃不能放弃,接下来他要走的路还长,需要的银子更多,这算是他的弥补自己缺憾的一种方式,希望亲家母能理解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月娘还怎么拒绝?也就只好承了他这番好意。
陈四娃是跟穆云开一起回来的。
他悄悄拽了何月娘到旁边,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她,“娘,这是我这段时间赚的,交给五弟,祝他能再接再厉,鹏程万里!”
何月娘笑着接了,“好,我四娃长大了,知道疼弟弟了,你放心,娘不会说的。”
她知道,陈四娃之所以背后把银子给她,就是不想给几个哥哥嫂子压力,他一直觉得陈家为他开这个铺子付出太多,所以他对几个哥哥弟弟做再多的事儿那都是应该的。
送走了穆云开跟四娃,何月娘心里真别提多爽了。
她回头看着陈家简单的小院,还有小院里那些闹腾的小儿,忙活的几个儿媳妇,她暗暗想,老天爷,你还是待我不错的,虽然让我重生为一个乞丐,但好在,你没绝了我的生路,我以后啊,就靠着这几个娃儿享清福了!
不过,她的好心情也就坚持到了子时。
子时,陈大年来了,她刚要把家里最近发生的喜事儿都一一跟他说一说,却见他浑身上下都是血糊糊的,脸上也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划过似的,留下几个血道子!
“你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打了啊?你……你倒是说啊,活着的时候是个蠢笨的老好人,到了下头也不改性子,能被人打成这样,陈大年,你出去别说是我何月娘的男人,我丢不起那人……”
她一通数落还没完,就见陈大年的身影一晃,就到了她跟前,他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将她揽入怀中的动作,尽管他这动作是虚幻的,根本抱不到她,但她还是在那一刻感受到他的无助跟悲凉,不由地心中一疼,将身体往他怀里虚靠了靠,语气也放缓,“告诉我,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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