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休妻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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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陈家陷入慌乱，闻讯赶来的里正弄清楚事情的始末缘由后也是眉头紧皱。
何氏是个外来的乞丐，谁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这活生生上演一出卷包烩，任谁也无从下手去查？
“二爷，那个害人精的何氏拿走了我们家几……几十两银子，那是我公公留给我们几个活命的钱啊！”
刘淑珍哭天抹泪。
李芬也眼圈含泪，她是个老实的，原本还觉得这个后娘不错，肯为傻三弟出头。没想到……唉！
“二嫂……娘许是去办事儿了，咱们别冤枉……”
秀儿觉得后娘不是坏人。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行了，甘甘落了十两银子，我现在怀疑你跟那贱妇是一伙的，合谋害陈家！”
刘淑珍一步窜到秀儿跟前，扬手就朝着秀儿的脸上打去。
不让打秀儿……
陈三娃一把把秀儿扯到身后，啪一声，他硬生生地受了刘氏一巴掌。
“放肆！”
终于，陈贤彬火了，“人跑了就想法子抓回来，你打三娃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傻子非跳出来……”
刘淑珍也没想到，自己当众竟就一巴掌打了小叔子。
“哼！”
陈贤彬冷哼一声，再懒得搭理刘氏，招呼陈大娃，“大娃，你跟我去趟县衙，我跟县丞相熟，咱们先找他商议一下，看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弄？”
“是。”
陈大娃已然六神无主，应一声后，机械地跟陈贤彬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头有人喊，“何氏拉了一口棺材回来咯！”
陈贤彬紧走几步出了陈家大门，就看见一辆牛车上横陈着一口柏木棺材。
他一怔，柏木因含材脂，耐腐性、油漆后光亮性都极好，一般都是城里富户重金买了柏木再送去寿材店加工的。其价值虽比不得楠木的，但却远在杉木之上。
这样一副柏木棺材怎么也得十五两银子吧？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何月娘的脸色不太好，发丝也有点凌乱，不过，一双眸子却是熠熠闪闪，透着犀利。
“嗯，好，好！”
陈大娃激动得连连称好。
陈二娃几个也都赶忙凑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棺材搬进院子。
何月娘就着李芬端来的温水，洗了洗手脸，三下两下擦抹干净，再回头，目光盯住刘淑珍，“你刚说我拿走陈家多少银子？”
刘淑珍一哆嗦，偏开头，讷讷道，“我……我也不知道具体数目，反正公公在世时攒了不……不少！”
“呵呵，说的对。”
何月娘忽然就笑了，笑得李淑珍后脊梁嗖嗖冒冷风。
“大娃，二娃，你们要分家？”
何月娘又问。
陈大娃低下头。
陈二娃想否认，刘氏暗暗在他手心掐了一下，低低地嘟哝，你昨晚可答应过我！
二娃脸上的表情就很复杂，嘴唇翕动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对，正好里正二爷也在这里，我公公过世了，家里没了长辈，按照村规，我们可以分家的！”
刘淑珍咬咬牙，壮着胆子说了，末了还哭唧唧地央求陈贤彬，“二爷，我公公不在了，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不用里正给你们做主，不就是分家吗？我同意了。不过，我有句话得说到头里，三娃四娃五娃以及小六儿还小，他们跟我一起过，大娃二娃，你们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媳妇孩子滚了。你爹临死前把这房子以及房子里的一草一木都留给了我，所以，你们一根针都不能带走。”
何月娘的话顿时把刘淑珍给惹毛了，她再也不顾得颜面，跳脚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霸占我们陈家的房产？陈家的一切都是我公公留给我们的，要滚也是你滚！”
“刘氏，你公公真说对了，你就是一颗老鼠屎！”
何月娘不怒反笑，把一张纸递给了里正。
陈贤彬略略地看了一眼后，朗声读出了纸上的内容：吾去后，家中一切都归由何氏月娘掌控，吾之子，若分家，净身出户。有朝一日，幼子幼女成家立业，若何氏远走，家产随之带走，旁人不可阻拦。最后的署名是汝父-陈大年绝笔。
最末端一行小字清晰地记录了，陈家剩下的全部家财是三两二钱银子以及房契地契各一份。
众人鄙夷的目光看向刘氏，你不是说人家何氏带走了几十两银子吗？原来你家全部就只有三两二钱银子，即便人家何氏都带走了，那也抵不过一副柏木棺材的价值，你刘氏是不是要把买棺材不够的十几两银子给补上？
“滚一边去。”
陈二娃低低地斥骂，刘淑珍噘着嘴，还想说什么，被陈二娃反手甩了一耳光，她捂脸哭嚎着回了西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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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年风风光光地被发送了。
按照规矩，中午，事主家是要留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吃饭的。
赶牛车送棺材的寿材店小伙计也被留下了。
三杯酒下肚，小伙计有点晕晕乎乎了。
陈贤彬悄悄问他，这柏木棺材是何月娘买的？
小伙计鸡啄米似的点头，自然，自然……
“她花了十五两银子？”
陈贤彬又问。
这回小伙计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非也……非也……她拿了一枚百年的灵芝，我们……我们老板的老娘病了有日子了，正想买灵芝……补……补身子，就……就拿棺材换……换……”
他头一歪趴桌子上呼呼睡着了。
百年灵芝！
陈贤彬惊得说不出话来。
客人都送走之后，何月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手抱起六朵儿，“闺女，跟娘睡觉去！”
进山转了一夜，采了一支百年灵芝，这会儿她困得都要睁不开眼了。
“娘，我们……我们错了，您就原谅我们吧！”
陈大娃拉着李芬，陈二娃拽着刘淑珍一起跪在了院子当中。
这一跪就跪到了第二天早上，出屋洗漱的何月娘很是嫌弃地看了这些碍眼的家伙一眼，冷冷地道，“打今儿起，刘氏去村里碾坊当一个月的帮工，再兴风作浪，二娃不休妻，老娘就弃子！”
刘氏本来就跪得双腿麻木，浑身疲累，这会儿听让她去碾坊干活，顿时吓得瘫软在地。
碾坊的活儿又累又重，不但要随时帮着收拾碾好的粮食，而且一天之中总有俩时辰，碾坊老板要让驴子休息休息，喂点草料，但驴子可以停，碾粮食的活儿却不能停，所以这时候就得帮工套上绳子，跟驴子一样拉着石碾子转圈圈。
何月娘亲自把刘淑珍送去碾坊，并跟老板说好了，这一个月刘氏吃住都在碾坊，饭钱从工钱里扣。
一听这话，刘氏哭了，“你……你怎么这样狠毒？”
何月娘倏地就笑了，笑得无比阴险，“我狠？你撺掇二娃分家，弃几个幼弟妹于不顾，你不狠毒？刘氏，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想不干你可以跑啊，离开陈家，再嫁一个更好的男人，到时候我让二娃给你送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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