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妙人

元昌盛捏捏她手：“我与你玩笑罢了，这顥儿婚事如今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不过要说这不愿的你们傅家不就有一个？”
话到此处门外太监来报说世子殿下已觐见过太后并皇后，只陛下尚未退朝还不曾见过，这会儿乐王世子得了空问是否要见。
傅氏摆手催促元顥快点不要耽搁了要事，待元顥走后又让贴身侍女给忠勇侯府上二位小姐递了帖子。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苦做这些不讨好的事情情来，颢儿倒罢了若要父皇知道……”
元昌盛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今年冬天莫不是来得太早了些？
……
元顥打东宫出来后遥遥见一蓝衣男子负手而立，他身姿挺拔手中拿一折扇正与身边宫人谈笑风生。
不一会儿男子便转身笑盈盈向他走来。
细一打量只觉这人稍稍清瘦了些，他步履轻缓走到元顥面前，乌黑头发束起戴了顶银色小冠，上面嵌了些晶莹润泽的白玉石，剑眉之下一双眸光似水，嘴角上扬始终擒着抹悠悠然的笑意，举止行动间自有股风流之意，让人如沐春风打从心底想与他亲近些。
元顥忙拱手施礼却被男子拦住。
“大侄子安好呀？”
元顥愣了愣忙笑道：“叔父安好。”又抬手却被男子拉住。
“唉唉！你这小子好生无趣，怎年纪轻轻瞧着比我那太子表哥还要老成持重？”
他搂元顥脖颈走到一旁：“我的好侄儿叔父有一事相求。”
见元顥欲开口又忙说道：“咱俩做一约定只要出了这宫门就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元顥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元煦川手持折扇敲了敲他胸膛：
“你我年龄本就相仿，若作叔侄岂不生分了些？日后在外你就唤我明晖兄，我且唤你子明兄弟，可好？”
元顥拱手笑道：“既如此子明这厢有礼了。”
“哈哈！咱可说好了，若表哥训诫你也不许反悔！咱俩一言为定！”
二人自东华门出宫，元澈已在桥头等候多时，见人过来忙上前欲行礼。
元煦川紧走几步抢在前头扶起他：“这位便是表哥家那位二郎吧？觐见太后时你前脚刚走，原心里还可惜呢，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听闻你前日里刚得了嫡子，现下可都好着？”
“都好都好！只是……”元澈抬头看着眼前男子。
“嗯？怎样？”
“只是竟与传闻中丝毫不同。”
“看来你们时常编排我？我竟成了你们这上都城的红人了？”
三人朗声大笑，一时心情都极为舒畅。兄弟二人原想带着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叔逛逛瓦市，领略上都城热闹风光，没料到还未及晌午天已热得厉害。
见表叔已汗流浃背元澈便遣小厮去问，得知太子妃已在金明池畔设小宴遂改向那边走去。
“明晖兄，我常听闻燕地多雪，一年竟有七八个月都被大雪覆盖这话可有作假？”
元煦川不停摇着扇子：“作不作假日后你们随我去看看便知，这一味从他人嘴里听闻岂不没趣？”
“自是这理。”
元澈也点头附和，见眼前二人这般称呼并未惊讶，似是早就想到了解一般。
几人由小吏领着自琼林苑东南角华觜冈进入，此冈高约几十丈上有金碧辉煌的观楼台，能一览上都城全貌，冈下有花石铺砌的小道，还有用上等石材砌成的池塘。此间垂柳轻笼虹桥，繁花环绕画舫，那繁花多是南地进供素馨、茉莉、山丹一类，景色之美自是不用多言。
穿过虹桥就到了宝津楼，今日小宴设在此处，离近了方见楼内已有人在。其中一人一手执笔正写些什么，另一人在其身边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的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啧啧啧！这首诗好生别致，词藻优美朗朗上口更颇有韵律，当真新奇！新奇！”
那二人闻声忙回身行礼：“张表、叶远山参见三位殿下。”
元家两位回上都不过数月对二人依稀有个印象，元煦川并倒不拘这些，只一味夸赞二人这首“诗”作得极好。
“世子殿下这诗并非张某所作，乃是这上都城中一位妙人。”
元煦川来了兴致大剌剌往旁边凳子一座扇起扇子：“有这等妙人还不快快与我说说？”
元家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也分席而坐，元澈见表叔仍然汗流不止先端了碗冰镇沆瀣浆与他，此刻席上已备好了冰浸果盘与一些清爽小菜，遂坐下听二人闲聊。
“话说这位妙人不知祖上何人亦不知是何缘由打出生就在那教坊之中，自幼得嬷嬷亲自教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人极是聪颖，十二岁时以这首词作曲偶得太后青睐，太后怜惜她自幼孤苦又颇有才学便让其留在教坊司帮掌事嬷嬷管教新人。”
“竟是这样一段奇缘？”
不止元煦川惊叹，那元家两位兄弟也是头一次听闻。
“我原先只知你极为欣赏那位妙人，没成想竟然痴迷她到这种地步？”叶远山不禁打趣起张表来。
“只可惜这位妙人不是那福乐园中官妓，能见她的机会当真少之又少。”
叶远山笑：“我听闻那妙人是个乐师身份，你若心悦她不如早早收入府内也算解了那姑娘困境。”
元顥向来无意女色在东宫又未曾用饭，这会子被湖边凉风一吹胃口大开，便夹了些凉菜并酒水吃了起来。
元煦川似对那沆瀣浆极有兴趣，边听边喝了好几碗，而元澈仿佛有心事般只皱着眉头一味吃酒。
忽见张表向上拱手眉间隐隐有兴奋之意：“叶兄有所不知，先太子病逝皇上大赦天下天下，从安姑娘早已摆脱乐籍了。”
！！！
“宋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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