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三十二章水漫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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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宽江之上,黎汶泾要夺那魏繁青的性命。他此前两招均未中,一招被赵丹挡下,一招被奚木下截住。
“最后一片紫凝,竟在你这里?”黎汶泾笑道,“水灵眷顾我,今日我便得了它,宽江从此以我为尊!”
莫空弦和施照本就列队在魏繁青附近,先前对战之中,虽是各自散开御敌,但也距离不远。
现下这二人见黎汶泾飞身过来杀气满眼,也急忙过来护人,二人前后出招,去阻挡黎汶泾的攻势。
打斗之中,这二人得知奚木下手中竟是持着紫凝碎片一同御敌,大为惊异。
莫空弦心中猜想这人是何人,如果他手中那是紫凝,为何龙灵当空那夜,黎汶泾竟未将其得去。
施照也从未想到奚木下竟有一块紫凝。观星台最初解封的那片始终不知去向,难道那夜掳走齐无虞的黑衣人是他?
可黎汶泾并没有给这二人多想的时间,此刻他要夺紫凝、要杀魏繁青、要攻下青玄门,多番要务在身,便招招急发、气势逼人。
谁知黎汶泾术法虽是霸道,在施照、莫空弦和奚木下三人面前,却难以施展。
原来黎汶泾手中紫凝不全,又曾被龙灵封印过,现下面对身有完整龙灵的龙主施照,那紫凝攻击之中又有怯退,气势上便逊了一筹。
莫空弦身着冷海赤龟甲,那紫凝虽击到他身上几招,却完全被化去,未伤及他半分。
奚木下则御施着紫凝碎片,以同类术法去搏黎汶泾,黎汶泾一时半刻也难伤他。
黎汶泾与这三人上下周旋缠斗,十几回合也未能占得了上风。
此时,本在长湖军后方船中观望的秦滢御船御船而来。她虽与黎汶泾面和心不和,但此刻想除魏繁青的目标却是一致的。
已逝湖主与别的女人所生之子,岂可留下与自己争权?
秦滢见那几人打斗之中,无暇顾及魏繁青,正是好机会。于是她踩船而跃,一招水龙啸从江缝中穿出,直击魏繁青,将其撞到水中。
那水龙不甘罢休,又转头潜入水下,将口吐鲜血的魏繁青缠裹而起,大力抛入空中。
奚木下在打斗的缝隙中见魏繁青有险,想前去相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因他本就身体孱弱,现下与黎汶泾缠斗已有十几回合,已然气力不支,无法立即脱身前去。
赵丹之前受了重伤瘫倒在地,已是奄奄一息。此刻见魏繁青有险,护犊心切,凭着最后的气力飞身御水前去相救,却被秦滢一招击落,再无生机。
奚木下终于得以抽身,冲了过去,紫凝一招慌忙袭出,将秦滢击出很远。他随即飞身将魏繁青救下,腋下夹着他落到战艇上,扶起奄奄一息的赵丹,气喘吁吁地轻唤道,“外公。”
赵丹弥留之际,看清奚木下的脸,痛苦之中显露出喜悦又惊讶的表情,艰难的吐出一句话,“繁青……,是你吗……,你还活着……,你……你去哪里了……”
莫空弦与赵丹本就是旧识,虽然他口上总说恨赵丹困他于坎道之中,心中其实还当他是志同道合的至交好友。此刻见赵丹名垂一线,急忙跃过来,慌忙说道,“姓赵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不能死啊。”
“呵……,你出来了,金蜥齿……救活了我外孙……他活着!”赵丹虽是满眼含泪,脸上却露出释然的笑容。
莫空弦此刻才知道,原来眼前这纤瘦的年轻人是赵丹外孙,是他当年夺那金蜥齿所救之人。而看奚木下一身病态,果然蜥毒还留在体内、从未化去。
这么多年,这少年竟是要经受了多少折磨?
“外公!”魏繁青此时爬扑过来,口含鲜血。
赵丹艰难地拉住魏繁青的手,将其放在奚木下的手上,耗尽最后气力说道,“巫目血脉,莫要再任人践踏……”说罢,便咽了气。
奚木下轻唤赵丹,却得不到应答。他抬起一双怒目,直奔秦滢追去。他飞跃之中,接连发招,招招击中秦滢。秦滢此时正在船中,御船后撤准备逃走,被奚木下几击,跌撞入江水中。
奚木下哪肯就此放过她,直追过去,一把薅起她的领口,以易水凝血术赠了秦滢与她夫君同样的结局。
蔺无妆本是与司花柳天泛一同布阵抵御长湖之军,看到秦滢攻过来,本想亲自教训这不孝女一番,于是抽身赶来。
谁知到了近旁,竟见到自己女儿暴毙于这江上。
蔺无妆虽心中厌恶这女儿,但与秦滢几番争斗,争的其实都是一个权字,图的只是压她一头,又哪能真的对自己女儿下得了杀手?
现下秦滢死于奚木下之手,死状极惨,为母的蔺无妆哪能忍了下去!于是她飞身过来便疯狂地对奚木下频发急招。
奚木下此刻已经筋疲力尽,苦笑着躲避。他向施照方向跃退着,身受几招,口吐鲜血,无力再御用紫凝攻击。而他已将一生唯一次遁入坎道避身的机会给了施照,现下受击,只以身体硬抗着所受伤害。
施照身为龙主,多有清灵待她支配。混乱之中,她已成为对抗黎汶泾的主力,但若继续如此下去,也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此刻水位甚高,青玄联军中多人已退到冰筑旁和江岸边引御那洪水,使其流入冰筑后的河道中,以助浔州城中民众逃离。
正因此,抵御攻击的阵线已经乱掉,黎汶泾的乌合之军趁机钻了空子,几股人船趁势破开青玄联军的防线,急攻至浔州岸上,所到之处,便大肆杀虐浔州百姓难民。
事态紧急,施照拈出指尖鱼主之令,以庄严之音大声唤道,“尾南灵鱼来助我!”
众多尾南鱼旋即得令,疾速沿着凌溪进入宽江之中尚未汇流的清净之流,在江下无人之处翻涌成队,竟在江中旋起强力漩涡,由江水而上拉卷出强力龙卷风。
宽江清流一侧,渐次出现数个水旋加风旋,飞转灵活,却只去击那长湖军船,一时之间,落水叫喊之声,不绝于耳。
黎汶泾大为不快,不愿再纠缠浪费时间。只见他后跃几步,离开战场,给自己创造了御术的空隙。
他双手捧那紫凝,调运全身清灵将其翻转御动,天空骤变为暗灰之色,层层乌云压下,伴着切肤的凛冽寒风,一场雪暴呼啸而来。
气温陡降,暴雪掩目,宽江两岸浅处,速而冰冻,并逐渐向江心蔓延。
“快离开水面!”莫空弦一边喊道,一边拉着魏繁青,找了一处稳船踏于脚下。
此时奚木下刚刚退到施照近处,他已经满身伤痕,衣衫沾满鲜血。
而施照此时正是追向黎汶泾,奚木下退来,二人交错而跃,瞬而分离。而二人交错那短暂的一瞬,黎汶泾将手中那紫凝碎片塞到施照手中,脸上挂着世间最温暖的笑容,说道,“给你。”
施照接过那碎片,还未反应出那是何物,蔺无妆便随后急追而至。
蔺无妆翻身跃起,加速追至,两手同时袭出水柱,径直戳到奚木下双眼,世间巫目,顿时少了一双。
蔺无妆仍未放过他,紧接着又御出一击,失了双目的奚木下已再也无力承受,残惫的身体疾速跌落,坠落已经降至冰点的江中。
“木下师兄!”施照顷刻间便已与奚木下错开几跃,此刻回身想去救他,却受风暴阻隔,哪里还来的及。
蔺无妆本是要追入江中,给奚木下一个彻底的了断。可此时江面速凝,若是她此时下去,怕是自身难保了,便寻了一舟踏上,眼见着奚木下跌沉于江中。
而莫空弦此时正在江面船中,见奚木下跌落,口喊一声,“你蜥毒未解,还不能死!”莫空弦急急脱下身上的赤龟甲,抱着那不断膨大的龟甲,追着奚木下跃进水中。而他刚没入水面,那江面便凝结成冰,冰层继而不断增厚。
此时江中各人,均被冰雪攻袭。攻守两方,有些人还顾得及跃开水面。
可多有战意正酣之人,竟就如此被半身卡在冰冻的江面之中,上上不得,下下不去,被那冰冻江水渐而侵体又无能为力,可以做的只剩下痛苦□□、叫喊求助。
而方才来得及跃离之人,现下则回到冰面上,去刨挖着救自己的同伴。
可冰层时有太薄之处,又不断有人跌入江中,瞬而被冰封进江中。
黎汶泾如此丧心病狂,毒害众生。本在浔州城边阻挡洪水的程易,取舍之下,无法再顾及浔州民众,即刻飞跃回江上。
“快停下!”程易呵道。他运灵施术,月系净化术一道蓝光直射黎汶泾手中的紫凝之上。
暴风骤雪之上,天空瞬而黑至。观星台下,唯有那一道蓝光如月一般映透风雪。
程易虽已修成月系二式,却只能略加牵制黎汶泾御动紫凝的功法,延缓冰冻雪暴来袭的速度,给江上岸上各人稍多些时间逃生。
凌风暴雪,魂灵凋敝,江上、岸上众人,生者哀怨无助,死者凄凄长已。
此时尾南鱼游弋于江水之下,被冰封的江面隔开,无法再助施照御敌。
江水冰封,唯有清凉瓶内还有水可御。施照调运体内清正之灵,可她每从清凉瓶内御出一水,便即刻被黎汶泾强大的易水场化为冰霜,再无法御动袭出。
施照又欲徒手去抢黎汶泾手中那紫凝,可黎身周有多重风雪维护,施照怎得也无法近他的身。
程易此刻只恨自己修为不够,若是自己能修成月系三式净敌,便可以将那紫凝净化,还世间祥和。可现下,他面对强敌,实在力不能及。
程易激愤之下,调运周身全部清灵,掌中净化术汹涌而至,去克制黎汶泾。
黎汶泾感觉到程易给他的阻力,却也心知成败在此一举,于是他破釜沉舟般耗用所有清灵,继续在观星台下大肆暴虐。
施照拿着奚木下给她的那片紫凝,心中有极大的冲动想要御其施术,以其制止黎汶泾。
“照儿,不可!”程易看出施照的意图,急忙劝阻。
程易出身正统,以正灵为尊,他此生信念告诉他,若是施照此刻御动紫凝,便与此刻以紫凝虐杀世人的黎汶泾一般无异了。即便此番胜了黎汶泾,那此后宽江,清正之域将再无施照容身之所。
天下劫难在此,程易自可牺牲自己,但唯有小小私心,就是不愿施照成为拯救天下的活祭。
听到程易的劝阻,施照烦乱的心似被清流抚过一般,略微安定下来,打消了去御动那紫凝的念头。
她飞上前去,调用体内强大的清正龙灵,从掌心发出一道绿光汇入那净化术的蓝色光束中,一同击向黎汶泾。
受到龙灵加持的净化术袭击,黎汶泾被震了一个趔趄,掌中术法旋即被打断。可那只是因为二人合击来得突然,黎汶泾未意料到其劲猛。
黎汶泾稍作调整,便又再起冰冻之势。
施照和程易即便合力,也无法解救那宽江之上众人的苦难。施照望向江面,无助之中,不禁泪水溢出眼眶。
她心中默叹此番无望了,却不知黎汶泾此时黎汶泾竟忽有力不从心的奇异之感。
原来,此次出战之前,赵丹自知水术修为不够,特在口中牙侧藏了可麻痹敌人的狼蜂毒砂毒包,以备不时之需。之前黎汶泾出手伤他,他便咬碎那毒包,将狼蜂毒砂随唾沫啐到黎汶泾手上。只因毒量尚小,黎汶泾直到此时才渐有麻痹之感。
黎汶泾此时所御雪暴骤起骤停,乱了章法。
只见他面目狰狞,奋力抵抗肢体的麻痹,口中大喊道,“不会的!我定会称霸宽江!不会的!啊!”
此时,施照那眼中泪水竟悄无声息的飞起,在空中疾速蓄力变形,在程易和黎汶泾二人之间不到两臂的距离之内,化作一根疾速飞旋的水针,穿过掩其身形的暴雪,直奔黎汶泾眉心而去。
那水针形之纤纤、声之微微,却劲如坠星、疾如光至。
黎汶泾发现之时,已经到了眼前,而他所御出的冰冻之场未破了那水针身形和速度,反而将其化作冰针,更是质坚锐利,直插黎汶泾额间。
唯一滴的鲜血,从黎汶泾的后脑迸出。
那血滴摇摇下坠,将江面冰雪染红一点,而那一点红,又如靶心一般,由黎汶泾跌落的身体瞄准砸碎,破冰入江。
施照回首望去,御针杀黎的正是青玄门司涓尹凤翎。
涓系术法素来涓轻息柔,竟不知用到极处,竟是如此冷酷的绝式。
黎汶泾身死,那紫凝却不肯与他一同,竟是飞身而起与施照手中的一点碎片融成完整的紫凝珠,栖于施照捧中。
此时雪止风停,却依旧酷寒。众生惨状,丝毫未减。
“照儿,紫凝给我。”程易见那紫凝已经完整,怕其诱化施照心志,因此飞落地面后,首先便是索要那紫凝。
施照二话没说,立即将那紫凝交于程易。
程易接过那紫凝,揣入怀中,松了一口气。
他见施照并未惜护那紫凝,知她心智尚正,语气颇为愉悦地说,“此番结束,我们将这紫凝送去幽居谷。萧氏的邪灵,由他们萧氏处置吧。”
“好。”施照答。
二人简短言语后,便立即前去解救江上被困之人。此时,已有很多人的生命永远被这冰封之江夺走了。
黎汶泾已死,现下冰上,已不分敌我,各人奋争,均是为了自己和同伴的生存。
宽江之上,此时竟有一股和煦之风伴着琴音拂面而来。
那琴音如此熟悉亲切,那是久违了的《微雨霖霁》。
施照循声望去,正是林湘微融雪踏风而至!
林湘微伴风而来,先是两手抚琴,继而从怀中夹出一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继而转腕甩起,那符咒便四下飞起。
所飞之处,冰雪消融,和风徐至,微雨临济。
宽江之上的沉沉之气被那微雨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鱼跃人语,又有生机。
一张符咒飞来,兀自俯贴在程易怀中的紫凝珠上,好似水灵在以正静之音劝阻世人,莫要再去惹那邪物。
冰雪消融,洪水退去。生还之人,纷纷涌至一片狼藉的浔州城中。
林湘微融冰完毕,先是寻到了林家爷爷和林家尊长,前去叩拜。之后又起身离开,跃到施照身旁。
“湘微姐!”施照正在江中协助受伤之人乘舟而返,见林湘微过来,激动道,“你回来了,还好好的!”
“回来了,可惜晚了。”林湘微轻拭去施照脸上的泪水,看着她那脸庞早已褪去稚嫩,说道,“照儿,辛苦你了。”
施照此刻无语凝噎,只是扑上去紧紧地抓住林湘微,伏在她肩头放声痛哭。
此刻,林湘微有体温、有暖语,确是回来了。
好一会儿,施照才收回自己情绪,抬起身来,抹着鼻涕说道,“湘微姐,你带回来的这符咒,是什么?”
“这是释冰符,为幽居谷之物,是萧氏为克制萧河遗祸所制。”林湘微答。
“湘微姐,你在幽居谷,见到林家姑姑了?白座首呢?”施照问。
“我只觉酣睡一场,只是醒来之后,世事皆变,就连生身父母是谁,也有了新的说法。”林湘微笑道,“照儿,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施照应道,看着不远处协助伤兵的程易,继续说道,“也有人说程易是林家姑姑与白座首的孩子。”
“程公子的身世,皆在这两封信中。”林湘微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一封以绸布写成的,另一封也是写在一种织物上,但那织物质如蝉翼、泽如月色,施照从未见过。
“这是?”
“这是幽居谷的未兮绢。”林湘微答道。
“幽居谷?萧氏的信函吗?”施照问。
“嗯。程公子与我并非同父同母,可他此生境遇,却与我的父母亲颇有干系。”林湘微答,“我母亲因此过错,一世在幽居谷受罚,而我父亲也自疚,愿以余生为伴、相守谷外。这两封信是给程公子的,一封是我母亲所写,一封是幽居谷主所写……”
林湘微说道此处,忽被江上各处忽起的惊叫声打断了。
林湘微和施照二人回头望去,只见江上阵法再起,几名长湖军中人正被剿杀。
而布阵之人正呐喊着,“长湖贼人,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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