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章水铺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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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送爽,婚庆之事也多了起来。
这一日,齐老板又接了一个布喜雨的生意。
所谓布喜雨,还要从浔州人好水说起。
水术正统青玄门镇守凌溪、毗邻浔州,作为水术之乡的浔州人也是十分好水。自祖辈以来便以雨为祥兆,若是婚娶生子之时正逢下雨,那便是万事顺遂的吉利兆头。
后来,不知最开始是哪户人家在儿子取妻之日请了御水师来布雨,这布喜雨之事便渐而流行开来。久而久之,变成了显贵富有人家办喜事必行的时髦仪式。
仪式结束时,由御水之人施用引水术将众人衣衫上的雨水引走,新人和宾客也不至因淋雨而得了风寒。
这日布喜雨,施照也带着齐无虞同去。他帮不上什么忙,便站在人群中看热闹。
一台大红花轿落在了大商户宅院的门口,两个婆子掀开轿帘,扶出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新娘子娉娉婷婷走出来,新郎官儿也从高头大马上跃下。
街上熙熙攘攘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大多是为了淋淋喜雨,沾上点喜气。
这时,有人高喊了一声,“雨至!”
只见几朵水云从徐家院中的莲池升入空中,而御水之人便是早在院内的齐巧心和施步闲。
做喜雨重在营造氛围,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御水师所为,但御水之人要在院中不起眼之处,躲开众人视线。
几朵水云越升越高,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后,便有雨滴映着阳光噼啪落下。看热闹的人们纷纷伸出手来接雨,还发出欢快地惊叹声。
林湘微也来看热闹,她在人群中略施水术,那本来噼啪落下的雨点在新娘周身,竟变成了柔丝细雨。
做喜雨不需要太久,走个过场、撑撑主家面子便可以了。因此待那空中细雨落完,这仪式就算过了。
这时又有人高喊“喜雨迎佳偶,富贵家兴昌!”
一对新人缓缓沿台阶走入宅院内,众宾客也随后而入。
齐巧心、施步闲和灵水铺其他伙计在院内施用引水术,将众人身上雨水化作细流引于土中。待宾客走入厅堂内,身上衣衫已是干爽舒适了。
施照这些日子已学会了引水术,虽不熟练,也能将自己身上所淋雨水御离。
齐无虞不满四岁,却早已会了引水术,小手一挥,衣服上的水就滴滴答答抖落到地上了。
过了一会儿,施步闲从施家侧门出来,在人群中找到了施照、林湘微和齐无虞。
“好玩儿吧?”施步闲对施照说。
“好玩儿!齐老板呢?”施照问。
“与管家商量宴席后的喜雨。”施步闲回答,“你们先回去,晚些再来瞧热闹。”
几人正欢声笑语,只听背后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庸俗不堪!”
几人扭头望去,发现说此话的是一名身着紫色衣衫的俏丽年轻女子。她两手交叉于胸前,满脸不屑。
施照一眼便认出那是陆飞澜。
施照没有理她贬低之语,只继续与施步闲说话,“步闲哥,你们明日还要去刘庄收鱼蟹,今天吃顿好的吧。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们做?”
谁知陆飞澜竟走近,瞪着施照说道,“亵渎水术于此等烂俗之事,实为水术败类!”
施照见来者不善,便转过头应道,“与你又何干?”
陆飞澜哼了一声,仰着头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施照,“水术乃清正之术,想是你这挂个破烂葫芦的难以理解!”
“陆大小姐,你主动挑衅,又清正到哪里去了。”施照说道。
“哼,知道我姓陆?”陆飞澜说道,“那你便知我龙鳞潭上游清流、高洁雅正,与你等粗鄙之人自是云泥之别!”
林湘微不认得陆飞澜,只觉得这女子故意出言辱人。
林湘微便也开口,“水术为天下之术,何以分得贵贱。你此般见识,难道龙鳞潭清雅皆为虚名?”
施照听到林湘微此语,甚为惊讶。林湘微素来温雅谦和,不喜口舌之争,想不到一旦开口竟直击要害。
陆飞澜恼羞成怒。她嘴角一撇,忽地双手挥动。
霎时间,施照和林湘微腰间所挂葫芦的盖子便飞到空中。这二人还不及反应,那葫芦中的水已由陆飞澜操控,变成两道水鞭,倾斜空中便要向二人身上击去。
林湘微立即挥臂迎击,隔空御水。那两道水鞭便立即没了形状,散落开来哗啦几声落在地面上。
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小团水啪的甩到陆飞澜身上,不偏不倚,正好将她胸前衣服打湿。
陆飞澜未及躲闪,“哎呀”的一声喊了出来。她见胸前衣服被打湿,气得直跳脚。
陆飞澜气急败坏地循迹看去,发现一个矮身小娃脖子上挂着葫芦,此刻正得意地看着她。
“粗鄙人家的小孩儿也是这般无耻!”陆飞澜呵斥道。
她手掌在自己胸前一拂,水渍便被引出,在空中凝成小水丸,悬于她的掌心之中。她猛地手指一弹,将那一小团水击向齐无虞,力道十足。
施步闲飞身而至,用身体挡在齐无虞身前,那水丸便打在施步闲右臂上。
施步闲没想到这小水丸力道这么大,“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你这小姑娘长得也算漂亮,怎得出手如此狠辣!”施步闲站稳说道。
“漂亮也是你叫的!?”陆飞澜说着,手腕一挥,又将施步闲所佩葫芦中的水悉数引出。那团水由陆飞澜双手抚弄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力量静待发出。
陆飞澜调运清灵,那小团水从内致外颤动蓄力。力道蓄足之时,陆飞澜手腕一甩,那团水便化身一条小水龙,呼啸着袭出。
“水龙啸?!”林湘微叹着,拉开施照,躲开一袭。
施步闲转身蹲下,护住身后的齐无虞,肩头被那小水龙击打着啃咬了一番。
好在陆飞澜年纪尚青,且手边可御之水实在太少,她所御出的水龙啸只有一成不到的威力。施步闲也只是被击得踉跄跪地,并未伤到齐无虞。
陆飞澜满脸得意,还不肯罢休。她将那小水龙召回,又于两掌之间运灵蓄力。
施步闲见她要再来,回身站起,几步跃到陆飞澜面前。他跃中从怀中掏出一把散粉,甩撒入陆飞澜胸前那小团水上。
陆飞澜只觉情势不妙,起身要躲。
施步闲虽是水术不及陆飞澜,但反应却是极快的。他两只手夹着陆飞澜的胳膊肘往中间一推,那团混着散粉的水便混着散粉沾溅到陆飞澜手、脸、肩、发等各处。
陆飞澜见施步闲就在眼前,想举手打他,却抬不起胳膊。她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粘在袖上,成双臂互抱的姿势,动弹不得。
施步闲眉尾一挑,得意地看着陆飞澜在原地挣扎。
“你撒的什么东西?快给我解开。”陆飞澜喊道。
“这东西呢,叫密无间。”施步闲悠闲地踱着步子,将手中剩余的散粉拍打落地。
“下三滥!”
“随你叫。”施步闲说道。
“喂,这东西怎么解开?”陆飞澜对着施步闲喊道,“哎呀,我的头发……”
“用凌香酿咯!前面有酒铺。”施步闲说着,还伸出手给她指明了方向。
“哼,你叫什么名字?”陆飞澜喊道。
“施步闲!”
“你等着!”陆飞澜说着,抱着双臂走开了,留施步闲几人在原地偷笑。
“照儿,这女子什么来路?好像是冲你来的?”施步闲问施照。
“她是龙鳞潭蔺夫人的陆飞澜。”施照说,“之前见过几次。”
“真是空有好名声啊。鼻孔都朝天了!”施步闲说。
“管她呢。哎,步闲哥,你刚才给她撒的那个干粉是什么东西?”施照好奇地问。
“是一种遇水则黏的胶,我自己调的,好玩儿吧?给渔户们临时粘补渔具很好用,我给它起名字叫密无间,哈哈。”施步闲对自己的小发明也甚是得意。
“真好玩儿,我也要!”齐无虞蹦着说。
“无虞,你若不小心弄到水,把手粘住了怎么办?”施照对齐无虞说。
“没关系的,用酒一擦就化开了。”施步闲答。
很快,便到了晴溪会的日子。
施照、施步闲和林湘微三人天还未亮,便从灵水铺出门。他们从邻居处借了一架马车,驾车驱往,赶在清早到了青麓山脚下。
万合巷内早早就聚集了一些仰慕施步闲的小女子们,纷纷端着水盆,熙攘着为他沿路掸水、祝福送行。
三人到达青麓山,发觉无几辆马车等候在此,想是参会之人多是走水路而至。
沿山门向上,三人不久便到了晴溪堂外溪涧边。
这里已有多人自此等候,各自御着自家水术、热身温习,其中不乏青玄弟子混于其中。
施照看着这五花八门各路水术,心中不禁感叹天下水术之博大精深。
巳时刚到,便从晴溪堂走出来几名身着白衣、腰间配有清凉瓶之人。
领头那人便是晴溪堂堂主袁临,由他负责青玄门弟子相关诸多事宜。他身姿挺拔,择高处而立,命各位管事拿着那贤杰册一一核对参会人员。
施照前后望去,并未见程易的身影。
袁临核点完毕后,便开始宣告此次晴溪会开始,介绍此次大会的赛制。
“如往年一样,今年晴溪会共分三场选拔,均于今日结束。第一场寻物,第二场砍草,第三场习术。前两场逐场淘汰,排名前十的可进入第三场。第三场由青玄门各尊长评出名次,决出前十为青玄门弟子。”袁临说道,“现请诸位随我来。”
说罢,晴溪堂的袁临堂主和几位管事便带领各前来参会的人沿石阶而下,往凌溪而去。他们带领众人到了青麓山脚下的大片平整临溪之地,而此处已有几人等候。
等候之人便是青玄门座首白杉、司花柳天泛、司涓尹凤翎和司清冷折霜。
带头走上前来迎众人的正是白杉,还是一如既往地舒雅飘逸。
白杉言语和缓地说道,“诸位贤杰今日齐聚凌溪青麓山,是天下水术之幸事。掌门正在闭关,便由在下代师父主持今年的晴溪大会。”
“今日观会的还有青玄门的三位尊长。”白杉说着,站到一侧。
只见司花柳天泛向前一步,做抱拳礼,“青玄门司花柳天泛!”说罢,他侧展左臂,随即从粼粼凌溪中升起一抱水,浮于空中。
柳司花左臂一挥,那抱水便弹跃着来到他面前,他挥臂施法,操纵水团,远远望去灵活流畅,与他凶煞的长相实不相符。
只见他立于溪边,姿态优美,两臂刚柔兼备,向前挥去,那一抱水便涌向对侧的一众人等。
而那一抱水未及到达众人顶空,而是延展开来,在众人外围伸展成薄薄一层,将参会所有人围于其中,变成以弹软水壁做成的罩子一般。
那水罩开始壁面圆滑,映出众人的倒影,与水罩外树林溪水的景色混在一起,甚是清亮美丽。
片刻后,那水壁又激起波纹,映着透过山涧树叶的阳光,光影闪烁,十分眩目。
众人向四周和头顶望去,均是入梦入幻的场景,不禁鼓掌赞叹。
此时那水罩从前方破了一个口子,站在前排的人可以看见青玄尊长中唯一女性走向前来,挥动施法。
只见她举着右手,食指和小指绕动,动作伶俐娇俏。她人已中年,看动作却好似年方二八的少女般。
后排众人可听见前排之人连连赞叹,却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刚才那水罩越破越大,却没有崩破。
后排之人渐渐才看清,有几缕如发丝般轻柔细致的水丝从那水罩中抽出,在空中蜿蜒前行。那水丝伸到每个人身边都绕行一圈,却不曾沾到任何一人衣衫发肤。
有人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水丝,那水丝便如有生命般,灵动地躲开,却不曾断掉。
水丝绕于身旁,似绢丝,似琴弦,仿佛隐隐中有琴声绕耳,起伏悦动,袅袅而鸣。
至此,那水罩已完全消失,变成连绵水丝穿绕于众人之间。
那中年女子此时才面露笑意,报上姓名,“青玄门司涓尹凤翎!”
紧接着,最后一名青玄门尊长翻身跃于空中,跃起之时众人便闻得,“司清,冷折霜!”
那姓冷的司清落于高处一块巨石上,众人闻声向上看去。
那司清两手发招,动作刚劲有力,瞬时各人身边的水丝嗖的一声便腾飞于空中,掀起一阵从下到上的厉风。
水丝擦着众人头发猛地向上,若不是之前那位司涓将水丝的位置控制得精准平稳,怕是这一下子要划伤好多人的脸。
冷司清御水而上后,便将其聚拢成一个旋转的水球,浮于空中。那水球愈转愈快,渐渐的发出嗡嗡的响动声。
随即,冷司清单手大力一推,那高速旋转的水球便入流星陨落般极速划出,击于凌溪对面山石上。轰隆一声,那山石被击出一个大坑,继而碎石迸出,落于凌溪中,劈里啪啦激起一阵水花。
冷司清随即跃下,站回原来的位置。
“喂,你们几个看清楚了吗?我刚才那招镜花水月!”这时柳司花忽然向着人群中一角喊去。
众人回头望向司花所视方向,只见数位身着白衣的青玄弟子。
这些人尴尬的点头回应,“看清了,师傅,太难了!”
“难什么!”司花呵道,“回去勤加练习!花系有六式:落花流水、镜花水月、锦上添花、人面桃花、借花献佛、昙花一现。你们不要整天就练落花流水那一招!光会下雨有什么漂亮的,你就是小雨、中雨、大雨、暴雨、大暴雨从小到大、从下到上各个方向都会,也是下雨,乡村野夫也都会!知道吗?还有刚才司涓的轻丝御弹和司清的回旋球,也学学,多见识才能融会贯通,知道吗?”
柳司花这话,不知道是在教训弟子,还是在前来参会的人前宣传花系术法。
“我那招不叫回旋球。”站在柳司花身边的冷司清冷冷的说。
“不叫回旋球叫什么?刚才明明就是回旋的水球!”柳司花呛声。
那冷司清只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愿多做回应。
白杉面目含笑,试图拉回正题,说道,“水术博大精深,花系、涓系、清系水术,同源而生,各有所长。方才,各位尊长将各系招数略施一二,实为精妙!”
众人也发出一阵议论和感叹之声。
人群之中,施照也不禁心中感叹,“怪不得程易非要我来,真的是开眼界了。”
“我等修习水术,若毕生习练所得能及他们三分,已是有幸了。”林湘微默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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