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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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养的日子漫长又无聊,阿芙拉躺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想,她今年恐怕有一半时间都是在休养中度过的。
虽然她不如杰西卡好动,但闷得久了还是忍不住烦躁不安,看哈兰德不顺眼更是常有的事。
布朗夫妇仍然不让他们太勤快地往外跑,因为魔法界的战争仍未止息,这也是为什么霍格沃茨一直到八月底都迟迟没有开学的消息。
终于,阿芙拉实在耐不住性子,找了个空子跑到凯瑟琳那里去解闷。
阿芙拉在回家后就和她保持着书信来往,虽然凯瑟琳随性惯了,经常想不起要回信,但至少可以为阿芙拉的生活提供一丝期待。
这天凯瑟琳正在店里招待客人,看到阿芙拉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后任她自己活动。
阿芙拉对这里熟门熟路,已经跟在自己家一样,她如常来到药柜旁边,借用店里的仪器做了两轮实验——绕想当年她是如此痛恨魔药学,现在太久不碰魔药,她居然手痒得厉害。
坩埚里很快开始冒泡,一缕清香的薄荷味弥漫开来。
在温吞的咕嘟声中,旅人和凯瑟琳的谈话声几不可闻,但阿芙拉还是捕捉到了熟悉的字眼。
“……那是个蠢家伙,自以为去一趟戈德里克山谷就能邀功,我看他大概是自己都没考虑好就先夸下海口了。”
凯瑟琳正在调酒,一边熟练削冰一边抬了抬眼皮:“我倒是觉得他既然敢说,也不一定是无稽之谈。或许是病急乱投医,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谁知道呢?这世上可从来就不缺可怜人。”
男人打了个酒嗝,两杯威士忌下肚,就开始管不住嘴了:“噢拜托,就算他做到了又能怎样?盖勒特那种人可不会事先允诺他什么。再说,那个叫波特的家伙那里是否真有那东西都不好说……”
“你需不需要一榔头清醒一下?”凯瑟琳打断了他,并往阿芙拉这里看了一眼,“说话小心点,别给我惹更多麻烦了。”
阿芙拉专心盯着坩埚,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
等凯瑟琳一离开,阿芙拉就跑过去问:“你刚刚是不是提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旅者已经喝得醉醺醺了:“是啊,怎么,你也对那里感兴趣?”
阿芙拉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那里好玩吗?我想在开学前出去玩玩呢。”
“哦不不不,小姑娘,我可不认为战争中是旅行的好时机,尤其是戈德里克山谷——那对你来说可不是个合适的地方。”
戈德里克山谷能有什么?听他刚才的意思,就好像那里藏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另外他好像还提到了波特。
阿芙拉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凯瑟琳提着两瓶酒走出来:“拿着你要的东西赶紧走,别在我这儿散播谣言了。”
男人嬉皮笑脸:“接下来的旅程,可不就要靠你的好酒添色了吗?”
他一离开,阿芙拉就追问:“那个人是盖勒特的手下?”
“盖勒特可不收喝多了酒就管不住嘴的人。他是个‘流哨’,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消息贩子。”凯瑟琳答道。
阿芙拉眼睛转了转:“也就是说他的消息是有买家的?在他找到合适的买家之前,这些消息就不会散播出去。”
凯瑟琳一只手撑着柜台,了然于心地打量她:“现在这些消息已经被我们知道一点了,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吧。”
“那我就不跟你打哑谜了!”阿芙拉急切道,“我需要立刻去趟戈德里克山谷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可能还要麻烦你帮我个忙——冒昧地问你在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比较隐蔽的住所?”
看着凯瑟琳探究的眼神,阿芙拉半是乞求半是撒娇:“拜托了凯瑟琳,我才不相信你只有这一个栖身之处,你可是传说中的隐形富婆!”
“我该称赞你观察细致吗?或许我需要的是一个理由,比如你这番举动是为了修正历史?”
“那也太冠冕堂皇了。”阿芙拉略一思索,“不过倒是个不错的借口。总之我跟你保证那不是坏事!”
凯瑟琳讨价还价:“这可不够,小姐。你想在我的房子里藏东西,我必须要知道是什么。”
阿芙拉沉默半晌后,走投无路地交代道:“是人。盖勒特想要的能是什么?他什么也不缺,除非有人拿着死亡圣器站在他面前。我要带这个死亡圣器的所有者暂时离开伦敦。”
凯瑟琳露出难办的神情。
阿芙拉理解道:“我知道你不想再卷得更深,所以如果你拒绝,也是没什么的,我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如果凯瑟琳做了这件事,相当于在间接和盖勒特作对。阿芙拉求助心切,却一时忘记了这一点。
良久,凯瑟琳开口道:“事实上我对自己设置的屏障有足够的自信,一旦你把人带过去,他们就不会找到他。但是——”
“但是?”
“以防万一,我把地址告诉你,你得把我打伤。”
她这番话让阿芙拉吃了一惊。
“为什么我们非这样不可?”
“我说了,只是以防万一。万一你的计划失败了,我需要对盖勒特的人有个交代。”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我们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我会尽量保证不失误。”
“我不喜欢没有兜底的计划,阿芙拉,这段时间你应该足够了解我了。就当我年纪大了,已经无法招架像你这样的少年英才,人都有被打败的一天,这很正常。”凯瑟琳坚持己见。
阿芙拉犹豫地说:“我知道了,我可以对你用一个昏昏倒地。”
凯瑟琳笑了笑:“光是这种咒语可无法困住我。”
猝不及防地,她抬手对阿芙拉放了个迷雾。阿芙拉慌忙一边向后退去,一边驱散迷雾,同时施咒防护自身。
几个来回间,咒语弹射在墙壁和物体上发出刺耳的爆破声,阿芙拉一一避过,在重新聚起的迷雾中忽然看到好几团长着毛的黑色人脸。
“神锋无影!”阿芙拉念出这个咒语的一刹那,迷雾开始散去,刚才出现在眼前的巨型蜘蛛也随着魔法的收回而一同败落。
凯瑟琳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身形看上去沧桑了许多,她捂着左手臂,指缝中不断渗出鲜血。
“我都干了什么?”阿芙拉不明白,她刚才明明是对着其中一只怪物放的咒,为什么会打中凯瑟琳。
她手忙脚乱地过去查看凯瑟琳的伤势,好在除一只手臂外未见其他伤处。
阿芙拉将白鲜香精倒在凯瑟琳的伤口上,凯瑟琳却一手托腮望着窗外:“我时常会感叹年轻真好,学什么都很快。哪怕在你还没有纯熟掌握一门技巧时,直觉却已经先行,将你指引到了正确的道路上,就像你刚刚在迷雾中察觉到咒语真正的来源。”
阿芙拉不无自嘲:“这年轻的代价可是很大呢。再说,你不是说我是你带过最差的一个?”
“我可没那么说。不如说你是我带过最笨的一个,但也是最有意思的一个。”凯瑟琳戏谑道,“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你的笨拙从来就不在于学习上,而在其他事上。这就是你为什么屡次无法顺利用出恶咒。”
“如果这也叫笨,那你岂不是和我一样笨?”阿芙拉皱皱眉,帮她包扎好伤口。
凯瑟琳拍拍她的肩膀:“什么时候你能比我聪明,就算你出师了——最起码现在还不行。喏,钥匙在这里,我想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你应该离开了。”
“多谢。”阿芙拉按照凯瑟琳给她的地址,去戈德里克山谷接到波特后与他一同前往。
安置好波特之后,阿芙拉赶回家,正好碰上哈兰德在厨房里弄吃的。
两人对视了一番,而后她看着哈兰德手里的蜂蜜松饼,哈兰德则盯着墙上直指半夜十二点的钟表。
“我确信你今天在外面鬼混的理由是去了杰西卡家。”哈兰德说道。
阿芙拉纠正他:“第一,我没有鬼混。第二,我也确信姨妈警告过你不许在晚上吃甜食。”
“那你就应该小声点。”哈兰德耸耸肩,往楼上看了一眼,“这样我的偷吃和你的鬼混都可以被原谅。”
“我没有出去鬼混!”阿芙拉压着嗓音吼了一句,扭头看到安南站在窗台上,而餐桌上放着好几封信。
“这是什么?”阿芙拉随手翻了翻,发现有两封信都是学校寄来的,通知他们开学时间。
还有一封是约翰寄来的,阿芙拉打开之后,看到上面写着他最近在欧洲东南部考察,不日将回到伦敦,并获得一段时间的休息。
“我爸爸要回来了,可惜我们也要开学了。”阿芙拉说道,“今年开学的时间推迟了不少。”
哈兰德腮帮子吃得鼓鼓的:“毕竟学校也需要修缮……什么的吧。不过既然我们被允许回校,那么我猜,邓布利多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吧?”
“但愿一切都告一段落了。”阿芙拉祈祷着。
她提笔给约翰写了封回信,拜托他在外面考察时去一趟阿尔巴尼亚的森林,帮她找一样东西。
做完这些后,阿芙拉开始安心静待开学的日子。
九月初,她如同往年一样,和哈兰德一起去对角巷购置物资。许久没有光顾的对角巷还和以前一样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阿芙拉几次都险些和哈兰德走散。
耳边的消息也是七嘴八舌,其中不乏对战争的讨论,有人正兴致勃勃地谈论死亡圣器,这引起了阿芙拉的重视。
“你听见了吗?”哈兰德转头问。
自从经历过一桩桩危机后,哈兰德的敏感度是越来越高了,阿芙拉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而言之,她不想让身边的人牵扯进来。
“听见什么?”阿芙拉装傻。
哈兰德压低声音道:“有人在讨论死亡圣器,你没听说过吗?老魔杖、复活石和隐身衣,听说手握这三样圣器的人就连死神都无法奈何。”
“你想说明什么?”
“我敢肯定在这个节骨眼上,盖勒特·格林德沃正在疯狂寻找它们。”
“事实上,他的这个计划已经持续很多年了。正因如此,他至今都没有成功,说明邓布利多这边的人有着充足的防范,并不只有他的部队中才有精英好吗?你不如多花精力在owls考试上。”阿芙拉极力引开他的注意力。
他们拐进摩金夫人的服装店,决定先在这里避避难,等人流稍微散去再离开。
服装店里也排着像长龙一样的队伍,学生们像根木杆一样站在原地,等待摩金夫人为他们量尺寸。
“你们又长高了不少,孩子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长得格外迅速,真是叫人看了心生喜悦。”摩金夫人和以往一样健谈,轮到哈兰德时,她就与他们搭话。
而阿芙拉的关注点全在角落里那只猫身上:“甜豆还好吗?”
摩金夫人咯咯地笑起来:“它好得很,就是依旧有些怕生,不用担心。哦——还有就是,你们知道的,它很不喜欢马尔福的气味。”
自从几年前哈兰德和阿芙拉在对角巷救下那只猫,就没有找到过它的主人。那或许是只流浪猫,总之它误打误撞地在摩金夫人这里住了下来,不但养好了伤,并且还帮过阿芙拉的大忙。
他们正说着,就看到门口的人群中出现了一抹铂金发色。
“噢,可真是说到谁,谁就到了。”哈兰德摆出一副漠然的表情,毕竟他和那几个斯莱特林传奇人物关系一直不怎么样。
或许是为了量衣方便,马尔福今天马尾高束,一改平日的松散姿态。
不过他打招呼的语气还是慵懒如常:“看看我们碰到了谁,里德尔?听说你们一同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暑假,我真遗憾没有参与进去。”
他那句话让她意识到,里德尔在马尔福身后。他似乎很受不了这种人挤人的场合,正皱着眉紧贴在墙边,仿佛被人碰一下就要大难临头似的。
哈兰德无意参与他们的叙旧,量好尺寸后对阿芙拉说:“我到丽痕书店等你。”
马尔福转而站到她旁边,阿芙拉忍不住奚落道:“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暑假安心睡大觉的。”
以往经常在学校里碰面,阿芙拉都没有发现,这个年纪的男生骨骼发育得有多快。她记得刚入学时马尔福和她差不多高,现在两人并肩站在这里,可以从玻璃窗的倒影中看到,他身高已然超过阿芙拉一大截。
更别提从一开始身材就非常高挑的里德尔,他在这两年里出落得越发出类拔萃,随便往街上一站都足够吸人眼球。
阿芙拉站在量衣台上,隔着人流和里德尔对视了一眼,两人很快又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错开了。
马尔福大声替自己鸣冤:“冤枉!我假期也是做了很多事的。”
“比如学习社交礼仪?”阿芙拉翻翻白眼。
“不止这个。还有其他的一些课程,以及……慌慌张张地跟着那些人转移阵地什么的。”马尔福抱怨道,“反正战争真叫人够受的,我这个假期都没怎么碰过钢琴,但愿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虽然阿芙拉知道,他口中的“转移”也必定和普通人待遇不同,但好歹他还能有点正常人的觉悟,尚且可以令人宽慰。
“你还算有救,真让我惊喜。”阿芙拉总结道。
“我让人惊喜的地方还多着呢。”马尔福骄傲地扬起下巴,和往常一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说,我们都有足足半年没见过面了,你就对我这种态度?”
好在阿芙拉也习惯了他的我行我素。
“我想你应该不缺阿谀奉承和甜言蜜语,所以我就为你调剂一下好了。开学见。”她量好尺寸,打算离开这里。
阿芙拉走到门口时,正好有一波学生涌进来,将她推搡到一边。
她险些没站稳,胳膊及时被人扶了一下,然后阿芙拉被拽了过去,人流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涌过。
萦绕在鼻尖的气息是熟悉的肥皂味,混合着一缕沉钝的木香——她现在甚至熟稔到不必抬眼看,就知道身边的人是里德尔。
事实上,以现在拥挤的程度,让她抬头确实也有些困难。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等待着人流稍微疏散。
阿芙拉正好想找个机会警告他一下:“我相信你已经听说了死亡圣器的传闻?”
里德尔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他现在必然已经知道老魔杖在盖勒特手中,但鉴于这支魔杖以及它的拥有者都非常桀骜,阿芙拉断定他在重新组建军队前,不会贸然有所动作。
复活石的事他或许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而此时隐身衣究竟在哪里,也不甚清楚。
可在一切都水落石出前,里德尔大可以在背地里搞点小动作,弄得人心惶惶,这对于他有利无弊。
“我希望那些小道消息的来源不是你。”阿芙拉说道。
里德尔回敬道:“反正就算我以人格发誓,你也不会相信。那我以你的人格发誓好了,我与此事无关。”
阿芙拉简直不能更语塞:“你有什么毛病?”
“这正显示了我的真诚。”
“谢谢你。”阿芙拉瞪了他一眼。
里德尔的衬衫领口扫在她脸颊边,她用余光扫过他的侧脸,发觉几个月不见,他的下颔线又清晰了不少,五官也更加硬朗深邃了。
如果心有余力的话,说不定她还会选择欣赏一下,但现在显然不是最佳时机——
好巧不巧,阿芙拉身后的人体型有些微的庞大,这使得她几乎窒息,不得不一再往里德尔那里靠去。
“……我快喘不上气了。”阿芙拉一边深呼吸一边说道,身后的人简直恨不得挤得她将脚尖都踮起来。
里德尔轻笑了一声,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紧了些。阿芙拉这次彻底靠了上去,与他身形紧贴。
“或许你该吃胖一点了。”里德尔建议道。
阿芙拉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吃胖一点,然后就可以挤回去?”
“或许?毕竟你连大腿上都没什么肉,这很不好,看上去不太健康。”
经过那场磨难后,阿芙拉的确又瘦了不少。
“谢谢你让我回忆起几个月前不堪的经历。”阿芙拉看了眼他精瘦的身材,“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里德尔挑挑眉:“你要和我比试看看么?”
“没准儿真可以。”阿芙拉颇有深意。
里德尔这次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数秒后,他幽幽开口:“如果我没会错意,恐怕我该做些防范了?”
阿芙拉可不能肯定:“为什么这么想?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如果你表现得乖一点,那么我也会很乖的。”
里德尔低头凝视她的脸。
他眼睫低垂的样子总是格外惑人,与他语气里的警告形成鲜明对比:“我不得不对你做出新的评价,因为一个暑假过去,你的胆子似乎又大了不少。”
里德尔就像一个矛盾体,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永远如同一颗诱人的蜜糖,但直到剥开吞下才发现,里头的东西或许比砒霜更毒,如同他的警告永远不像他说得那么轻巧。
“你就是学不会收敛,是不是?我不介意把用在其他人身上的手段也让你领教一下,以便教会你这个词的含义。”
可阿芙拉早就将一切都豁出去了。
“你的判断还是一如既往准确,里德尔先生。”阿芙拉拽住他的领带,令他不得不微微前倾,“所以试试看,你能否推翻自己的判断?我恐怕你要让自己失望了。”
上一次她做类似表态时,把密室的事全盘透露给了邓布利多,并且是以将自己当作棋子的方式。
谁知道下一次她还能做出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事?这确实值得深思。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分院帽为什么会将你分在拉文克劳。”里德尔饶有兴趣地说。
阿芙拉耸耸肩:“那总不能是阿兹卡班吧,你都没进去,我更没有理由进去了。”
“以我前世游历的经验来看,你可能更适合德姆斯特朗。”
阿芙拉越过他的肩膀,透过玻璃窗看到对面店里的哈兰德正在招手。
“可惜你提出这个心愿为时已晚。”她为里德尔整好领带,慢条斯理地说,“哈兰德正在等我。由衷希望我们都能在霍格沃茨度过一个愉快的新学年,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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