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赵眠也是觉得罗妖的语气有点过于强硬了：“妖妖，”

        她顿了顿又说：“程程那么大人了，而且就在这一片，他又不会丢了，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倒不是罗妖大惊小怪，这些天来，她心里总是惶惶不安，很害怕，她身边的人她只能依赖程许，她也不是故意用那种语气跟安迪说话，她控制不住。

        而且，宰相他们刚走，唐斌龙他们也散了，程许这个时候落单，简直是羊入虎口。

        因为陈暂还在，而且他们两个人都还没吃饭，罗妖没出去找人，也不知是不是被赵眠那句话给安慰的，安迪他们坐的那张桌子没位置了，他们俩就坐了旁边的桌子，陈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找到程许的缘故，他感觉罗妖胃口更小了。

        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再去看她就会发现她好像是同前一段时间相比更瘦了。

        罗妖算不上那种精瘦，她身材比例都很好，而且因为打球的缘故，肌肉线条非常好看，上次在ktv隐隐约约看到她腹部还有马甲线，陈暂的耳根不自觉的红了。

        陈暂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那边几个人也不急着走，五个人开了一局游戏，罗妖现在吃饭也不看手机了，吃饭就专心吃饭，很快就将程许抛之脑后，心大有心大的好处，倒是陈暂有些心不在焉。

        方安宇一直注意着两个人那边的情况，有一说一，在这么多个一心想拆cp的人里面混着悄悄磕，刺激是刺激了点，少了份快乐。

        方安宇手机里传出一声“doublekills”，他状似不经意地问罗妖：“妖姐，你下午放学还过来吗？”

        罗妖把嘴里的馄饨咽下去：“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当然来了。”

        “啊？”

        “啊什么啊？很意外吗？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你还没习惯吗？”

        “不是啊，暂哥晚上放学要去二院吊水，你跟我们一起吗？”

        罗妖扭头看向陈暂：“你晚上去吊水？怎么没跟我说呢？”

        看似不经意提起，实则告诉罗妖陈暂的消息，挺贼啊方安宇，赵眠直接就知道了方安宇的目的，瞥了他一眼，继续打游戏。

        陈暂看着她，眉头微皱，板着一张小脸看着他，他没说话，又埋头继续吃饭。

        落叶在道路上铺满一层，被踩出咔滋咔滋的声音，路边的柳树都变得光秃秃的，像年级主任的头一样，一毛不拔。

        一伙人吃完饭都一点多了，静校都快结束了，这个时候不能冒险，今天级主任坐班多半不是他们班，况且临近考试，这个时候要是被逮到了，简直等于上赶着找死，就随便找了一家奶茶店。

        因为这片的消费群体都是学生，正经的奶茶店不过就一家，还是在复旦路，方安宇他们也不想冒险，一中比育祥更严，中午还有巡逻教师，被逮到就直接通报了，通报不紧要，搞不好还要停课，还不如舒舒服服地在外边坐一会。

        罗妖点完奶茶回到位置上，这个时间点路上没学生，因为天凉了，行人也只剩三三两两，放学时间堵得水泄不通的路现在看起来萧瑟不少。

        “我这个学期的量化分只剩八十多了，离停课不远了，就看这次球赛了。”

        “什么球赛？”一中没收到通知，平常的课外活动都少之又少，连着三年都没参加过篮球联赛了，这一次又没机会，陈暂早就麻木了，王子印不一样。

        “一年半了，我来一中一年半了，没在学校见过篮球长什么样。”

        “我们没见过奖杯什么样，这一战，加油，让我们一中狗看看篮球赛的奖杯长什么样。”方安宇拍拍王子印的肩。

        “放静心，我妖姐basketballprincess。”

        罗妖没说话，拿出手机看了两眼，程许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有没有去学校，她说没，就把手机熄屏了，看来他没事。

        过了一会儿，门口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奶茶店门上挂了风铃，有一种少女的清新感，想来店主应该也是一个女孩子，赵眠探头看了一眼：“诶？隔壁班的。”

        dj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脸上挂着痞帅的笑明显僵了僵，微微皱了皱眉：“跟人打架了？”

        赵眠打开timi：“什么打架，明显被打。”

        罗妖本来在跟方安宇和陈暂说笑，听见赵眠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秦钰的眼睛。

        后者明显有点手足无措，秦钰转身准备走。

        “秦钰！”

        罗妖坐在椅子上，翘个二郎腿：“过来。”

        秦钰冷冷地看了一眼陈暂，陈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奶茶店本来就安静，他们七个人，五个在timi，只有罗妖和陈暂没玩。

        罗妖从旁边拉过来个椅子：“坐，把衣服撩起来。”

        安迪垫了下罗妖的肩膀：“你让人家在大庭广众之下掀衣服，合他妈的适吗？”

        秦钰不动，罗妖也不可能强迫她，她是个颜值至上主义，而且对于秦钰有一种过分的熟悉感：“他们又来打你了？”

        她不吭声，罗妖发现这姑娘是真腼腆，跟隋月那种还不太一样，跟隋月相处久了，发现她有时候也皮得很，欠打的那种。

        陈暂看着罗妖“盘问”秦钰，后者紧抿着唇，面色憋得惨惨白也不愿说：“你以后别一个人了，受伤严重不严重？”

        秦钰摇摇头，离得近了她才看见罗妖的脸上受伤了，她微微蹙眉：“你脸怎么了？”

        罗妖：“小伤。”

        她不用说，秦钰也能猜到，她中午碰见唐斌龙他们了，听见他们说的话了，这个陈暂，总归不算是个好东西，他会无限连累罗妖。

        丹凤眼眯了眯，看向陈暂，眼神带着点挑衅的意思，关键是她的手现在还放在罗妖的腿上。

        她看陈暂很不爽。

        秦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纸巾：“要不要擦一下，那里看起来有点发红，是不是不太干净？”

        “是吗？陈暂你帮我看一下。”

        陈暂看了一眼，是有点红。

        “你看不见，我帮你擦一下吧。”秦钰出声。

        陈暂的手就僵在空中，他抬起来的幅度不高，没人注意到，他又悄悄把手放了下去

        罗妖把脸凑过去，陈暂看着亲密的两个女生，女生之间这样原本就不奇怪，毕竟是上厕所都要一起的生物，但是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明显不太对劲。

        陈暂俊秀的眉皱成川字，其他几个人也都往这边看过来，这怎么看着不对劲呢，暂哥怎么看怎么多余，除了dj其他几个人下巴都惊得要掉地上。

        赵眠踹了dj一脚，示意他看手机，赵眠给他发了qq，问他怎么回事。

        她确实有过怀疑，不过这种几率小的堪比中彩票的几率，她一直觉得身边不会有这种情况，前段时间有几天罗妖早上起不来，她就天天来给罗妖送早饭。

        罗妖说是因为她帮过秦钰的忙，赵眠倒不觉得这值得秦钰给罗妖带两周的早餐，偶尔中午还带饭后水果，这一切表现，包括她看罗妖的神情，明显就已经不是一般的女生之间会有的情意了。

        她跟罗妖认识七年，都没这样的感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真有什么其他感情，她肯定是不排斥的，她尊重任何爱情，没有人要求女孩子必须喜欢男孩子，但是她就怕罗妖接受不了，罗妖是直女，而且还在追陈暂，要是突然告诉她秦钰在追她，估计她要被吓到。

        秦钰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看罗妖的眼神□□裸地，估计也就罗妖不知道，那眼神，欲望都要从眼珠子里跑出来了。

        dj也确实知道，他一开始也不过是猜测，学校不是没有这种事，高一和高三那一对不也谈的好好的？

        他也是意外撞见的，今天早上本来想早点来补作业，结果看错了表，六点半不到就来了，关键教室里没人他也不知道抄谁的，恍然想起隔壁班跟他们是兄弟班，作业应该一样，刚刚还看见他们班有人来着，刚起身就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走到他们班后窗户，dj坐的位置在角落，早上来教室了没醒彻底，灯就没开先发了会儿呆。

        那个“窈窕的身影”显然没看见他，往罗妖的桌子上放了一本本子就走了，他没有乱翻别人东西的癖好，就没去管。

        直到上午罗妖兴冲冲地过来嘚瑟，他才知道罗妖是不知情的，他这才注意到隔壁班这个女生，她看罗妖的眼神明显超出了一般女生之间的那种感情，他也是上午的时候才发现的。

        该说不说，秦钰长得也很好看，不同于罗妖的那种长相，罗妖是桃花眼，让人猜不透的神秘，天生带一种匪气，流里流气的小姑娘，气质上却有一种隔世的清冷感，像开在深山里无人问津却漫山遍野都是的荆棘丛，秦钰的眼睛是瑞凤眼，眼尾上挑带了一分媚意，有一种玻璃罐里的瓷娃娃的孤独感。

        两个人还是有点像的，秦钰看了陈暂一眼，那一眼并不友好，陈暂收回视线，拍了拍罗妖的肩膀：“我去取喝的。”

        陈暂不爱喝甜的，拿了一瓶矿泉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一群人就回了学校，各回各学校，秦钰也一路粘着罗妖，陈暂也看越不对劲。

        方安宇话多胆子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姑娘要是能把罗妖掰弯才是真本事，掰弯了省的惦记暂哥。”

        王子印嘬了一口奶茶：“押一百，我看行，这姑娘长得那么好看，罗妖还不排斥人家，明显有可能嘛。”

        方安宇摇了摇头，哼着小曲：“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翻越过前面高山和层层白云，绿光在哪里……”

        不知道自家哥们儿在想什么，方安宇淡淡地瞥了一眼，好像是被陈暂看到了，他见陈暂又把口罩戴上了，干什么？他能跟那个秦钰一样了？

        下午回到学校，二十二班不是傻子的都能看出来，李美芳和隋文怡在班里孤立罗妖和赵眠，罗妖倒是不在意，想着随他们去了，育祥又不会因为这些事儿开了谁。

        隋文怡是今天的值日班长，罗妖早知道她要作妖，揉了揉眉心，赵眠抬头就见隋文怡往这边来：“草他妈的，事儿逼又来了。”

        隋文怡比李美芳有眼力见儿，罗妖坐在位置上，吊儿郎当地靠着墙，翘个二郎腿，因为最后一排没人，她的位置特别大，嘴角噙着笑，狄纪坐在她位置后的桌子上，两条长腿松松支着水泥地。

        罗妖把后面的窗户打开，吹进来一阵凉爽的风，顺带着吹落一地树叶，也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她脑后挽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那双桃花眼在隋文怡身上流连了一遭又别过头去听狄纪说话。

        她丝毫没有要写作业的打算，手里转着手机，她的手机是前两个月刚出的iphone6p，银白色的手机在她手里像一块玻璃一样转来转去。

        隋文怡的眼中冒着寒光，手里握紧了拳头，为什么她可以接近陈暂？她脸皮为什么那么厚啊？为什么罗妖都被孙蔚毁成那个样子她依旧可以高高在上啊？为什么唐斌龙也要顾忌她啊？

        她罗妖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围着她转啊？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她罗妖应该像蝼蚁一样被她踩在脚下！她罗妖应该被世人悲悯，被所有人可怜，她就是一只流落街头的狗！

        罗妖偏过头去跟赵眠说话：“体育生报名是跟谁说来着？”

        赵眠也不打算补作业，反正下午要出去练舞，她对着镜子扎了一个满意的马尾：“姓田那个，教羽毛球的。”

        赵行星弹了一下罗妖脑后的丸子：“想什么呢？你丫的真以为体育生好当啊？那腿那膝盖，那训练量，哥怕你顶不住啊。”

        罗妖龇着牙：“妈的，离老娘远一点，扎好的头发被你这逼弹散了，操。”

        他们像是育祥的一道风景线，是学生时代中青春的代表，活跃在每个育祥学生的脑海里，被每个人记得，而隋文怡只觉得这一幕刺眼。

        几个人插科打诨，笑的声音特别大，罗妖拍着dj的腿：“你说的，拿不到冠军你把这桌子吃了。”

        dj抬头就看见唐斌龙和隋文怡在走廊里，他探了探脑袋，看见唐斌龙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别玩了，哎，看窗外。”

        看见窗外的人是谁以后，罗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几个人脑袋往一块凑了凑：“所以中午那事，到底怪谁？”

        罗妖把手机丢进乱糟糟的位兜里：“不管怪谁，都跟他脱不了关系，宰相也打了，彭川也揍了，少不了他的事。”

        罗妖换了个规范的姿势坐着，赵行星刚想问干嘛，装什么，就见主任已经站在后门口了：“你们几个上课不回自己位置上在这干什么？”

        主任的脸黑的跟碳一样，dj从桌子上下来：“问题呢，”顺手从罗妖桌子上捞了一本生物书：“基因的自由组合定律，不会。没看懂，来问问。”

        季伟没戳穿他：“赶紧回自己位置上，预备铃都打了。”

        dj只能拿着罗妖的书回去，罗妖后知后觉，问赵眠：“下节什么课？”

        赵眠露出一个假笑：“生物课。”

        “……”妈的狄纪，把老娘的书还回来！

        下午第三节体育生训练，罗妖坐在位置上发了会呆，从位兜里拿出一贴药从后门出去。

        dj三个人手里提了个体育生用品包跟在她后面，罗妖先是拐到十九班，从他们班后面那里拿出个棒球棍：“dj，把唐斌龙给我叫到器材室。”

        眉间都能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太稳定。

        罗妖坐在体育器材室的椅子上，她坐没坐相，整个人像没骨架一样搭在椅子上，棒球棍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她揉了揉膝盖，未来一段时间，这个膝盖不保，她眼神有些暗淡，还得瞒着程许。

        唐斌龙也是体育生，没一会就来了，他一米八多的个子，不会真的就让罗妖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他，他气势也做得很足，虚不虚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唐斌龙，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会选择帮宰相去搞陈暂？等你真正站位的时候，你站哪边我当然没意见，当然不会管，大家都是同学，你帮着宰相搞陈暂，你明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

        在育祥里，唐斌龙和罗妖其实是互不干扰的，各管各的事，唐斌龙管一段，罗妖管二段这是不成文的规定，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但是唐斌龙蠢啊，他要帮着宰相跟陈暂刚，罗妖又是在追陈暂，明摆着是要给罗妖摆上一道，就算唐斌龙单方面不抵罗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

        “罗妖，你少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这件事无非就是你我两个人的站队问题，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把你我搅进去，不过就是牺牲品，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这件事本来不会牵扯到咱们俩个，要不是你跟死了陈暂，宰相也不至于找上我给他垫背，你在育祥，这个时候是要一致对外的，你看看高三毕飞宇他们，宰相会找吗？不会，因为他找不到能从他们身上突破陈暂的地方。”

        “一开始就是你不对，何况这不是陈暂逼着你去的吧。他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去给他挡枪子儿吗？没有。是你自己什么都看不清，你搞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你自己巴巴地跑上去为陈暂瞻前顾后，别人跟他之间的恩怨你又要插一脚，下来跟另一个牺牲品说事。”

        她知道唐斌龙对她不满是因为她不给他面子，但是其实她找他因为另一个人，她觉得离谱。

        “唐斌龙，我不是来讲道理的，也不是说站队问题，你站到粪坑里老娘都不会管你，事儿是你捅出来的，陈暂白白受了一架在我这就排第一，把这个仇报了我就痛快了，我没有其他的，你说的那些跟我都没关系，不管你是不是自愿去帮宰相的，就按你说的，你要是真不帮，宰相能要了你的命吗？”

        唐斌龙把罗妖当傻子耍，罗妖要是能纵着他这样糊弄她，她以前就白考全市第一了，她脑子又不是转不过来圈，不会因为他说的多了就什么也听不进去。

        就算是两人都站了队，那也是他主动招惹到了她这一方，本来两个人在学校，罗妖风评差，唐斌龙风评也不见得好，半斤八两。

        但是如果像现在这样，唐斌龙没给罗妖洗脑成功，她反而更清醒了，就极其容易让罗妖恼怒。

        罗妖很快恢复那副冷淡的样子：“唐斌龙，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你随便声音大点说两句话我就能随了你了？”

        唐斌龙的背后瞬间出了一背凉汗，罗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果然不会被他轻易说动。

        按照以前的情况，高二里边，除了他们俩以外还有其他小团体都掀不起什么大浪，本来两边一段二段互不干涉，两个都乐得清静，现在算是唐斌龙先滋事儿，以后就算是结下梁子了，怎么说都是他欠罗妖的。

        在育祥算是低她一头了，这是唐斌龙欠她的。

        唐斌龙该知道的，在宰相找上他那一刻，他答应的时候，就已经欠下了，先找事的这个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罗妖拿着棒球棍，她咽不下这口气，如唐斌龙说的那样，骂的再难听的她也不是没有听过，骂一句说一句又能怎么样，又不至于让她身上掉下一块肉，他们骂她是跟在陈暂身后的狗又怎么样？能让那些人离陈暂要多远有多远才是她想要的。

        她拿着棒球棍往地上杵了杵，发出“咚”“咚”的声音，她那胳膊还没棒球棍粗，器材室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两声就显得尤为刺耳，唐斌龙听见她淡淡地笑了一声，而后又听见她说：“要么这样，你今天让我甩一棍，让我出了这口气，以后，咱们两清。”

        唐斌龙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一样，他抬头看她，少女脸上明明还挂着明媚笑，唐斌龙却看的心里发凉。

        她笑的蔫坏，是真真儿存了一肚子坏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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