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两人一走，就随了罗妖的意了，罗妖踮脚靠近他，陈暂想向后退，发现根本没有可以退的余地。

        那张明艳的漂亮脸蛋离得越来越近，陈暂把脸撇向一边，罗妖笑了，看起来有点坏。

        陈暂闻到了她身上很淡又很清新的洗衣液味，不是特别香，但是让人闻了感觉很舒服，没有男生的汗臭味也没有那些假扮成熟的女生身上那种香精味，陈暂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被猜中心思也不尴尬，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罗妖顿了顿，趁陈暂不注意对着那上下滑动的喉结吧唧就是一口：“同学，我够不着你的嘴，只能到这儿了。”

        “亲不上嘴，挺遗憾的。”罗妖注意到陈暂的耳根红了，她笑到弯腰，双手背后，看着他在原地发窘。

        她的声音不甜不腻，也不软，很像清泉划过石头，有一点点清灵。

        陈暂立马往旁边就是一大步，眉毛轻轻蹙起，她在一边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他在一边生闷气，陈暂不记得那天的天气，不记得后面喝的什么饮料，也不记得那天是几号。

        他只记得在高二的某一天，一个少女扎着马尾，趁他不注意偷亲他之后，她不害羞反而笑得欢实，陈暂后来才知道，原来从那时起，他的姑娘在为了他与这个不爱她的世界对抗。

        她努力地反抗世界，就为了能爱他。

        高二的陈暂没经历过家庭破裂，他是天之骄子，起跑线就在罗马，于温暖的家庭怀抱中成长，永远活在众人的簇拥下。

        彼时的罗妖明艳，骄傲，不可一世却又阴暗，欲生欲死，她生于劣土，成长于劲风，她相信永远热爱就永远没有完结篇。

        方安宇和王子印回来的时候，陈暂的害羞劲早就下了，罗妖执着的把陈暂送到了校门口才回育祥。

        罗妖今天可谓是有大收获，她急着给赵眠分享，没走大路，走了一条两街之间的小破巷子，巷子破到统共只有一米宽，地上铺的是工地上剩的洋灰板，墙缝间长了许多青苔，要不是赵眠没回她消息没接她电话，她用的着从这破巷子里过？

        尤其是此时此刻，两个小混混把一个女生摁在地上踹，那女生还穿着育祥的校服，她更想封了这条巷子。

        有个屁股对着她的人，个子不高，目测也就一七五左右，反正比她高不了多少，染着一头红毛，罗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人，有手有脚不好好工作学习，非他妈把那脖子上的灯泡儿给它染成调色盘。

        她都想拿个剪子给他剪干净。

        罗妖对着那人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她这一脚下了狠劲儿，直接把那调色盘给他踹地上，另一个男的把头发留的很长，在脑后扎起来，看起来跟个娘娘腔似的，罗妖把袖子往上捋了捋，对着那肚子直接就是一拳。

        “就他妈会欺负女生，二打一，还是不是个人了？”

        罗妖本来心情好好的，被这事给破坏了，心里的怒火更没地儿发泄了，那男的倒是没还手，罗妖也确实下了劲儿，两个人躺在地上吱哇乱叫。

        突然一只白皙的小手抓住了罗妖的裤脚，罗妖这才想起旁边的女生。

        罗妖轻轻的把她扶起来，女生扎着马尾，个子跟她一般高，罗妖这也抱不动她。

        “同学，用不用我背你去医务室看看？”

        那女生摆了摆手，罗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又有点眼熟的脸：“同学，你是高二二十一班的？我看你有点眼熟。”

        那女生轻轻点了点头。

        “能走吗？用不用我背你？”罗妖用左半边身子的力去支撑她。

        那女生慢慢站起来：“我是你隔壁班的，我叫秦钰，你能不能帮我……把我……扶回去？”

        她讲话小心翼翼的，罗妖差点以为她怕她。

        罗妖把人扶回去后赶紧去找赵眠，她急着和她分享中午的事，陈暂确实有些囧。

        ……

        那晚，陈暂做了一个离谱的梦。

        梦里少女扎着马尾趴在他身上，两人身上都凌乱不堪，她下巴支在他的左肩，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说了句：“陈暂，我好累啊，不要了吧。”

        他抚上她的后背，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咬了咬她的耳垂：“再来一次。”

        陈暂忽的睁开眼，掀开被子，看向床单，他暗骂了一句操，起身冲了个澡，这个澡洗的时间有点长，冲完澡浑身都清爽了不少，他看向黑色的床单和被罩，有一处有些污浊，还粘嗒嗒的，床单和被罩被他团成一团扔进洗衣机。

        他走到阳台上吹了会儿风，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光似明似灭，昭示着他的烦闷，青白色的烟雾被风带走了一半，他把烟头摁灭。

        陈暂穿着黑t短裤吹了一刻的凉风，想起梦中的场景，看向自己的手。

        软……是挺软的……哪里都软……

        他妈的，真是要命了。

        他揉了揉碎发，又想起那天她看见他的时候，眼里是揉碎的星河。

        那天的事过去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罗妖每次放学都会去一中等他，罗妖有个很神奇的技能，她可以让人很快就熟悉并且接受她的存在。

        两周的时间，陈暂也慢慢适应了罗妖的存在，也接触到了不一样的罗妖。

        她一身反骨，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偏要做什么，陈暂说了很多次：“你烦不烦？”

        她总是会说：“那你弄死我。”

        要么就是她一个人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暂在这个时候就回开始皱眉，开始不耐烦，罗妖这个时候就会说：“我可烦死你了？”

        陈暂只能说一句：“真的很烦。”

        罗妖又会回一句：“那你受着。”

        陈暂其实很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伴随着罗妖的坚持，抚市彻底进入秋天，这段时间罗妖他们这一帮子人和王子印也混了个熟，王子印也跟着其他人叫她妖姐。

        罗妖总是很吵闹，陈暂很接受不了这一点，他喜欢安静。

        偏偏这个周末，罗妖他们还约着要去狄纪他表哥的店里唱k，他本来不想去，罗妖抓着他：“你要是不去，我就杀到你家里。”

        明知道自己家小区安保很好没有他她进不去，而且也确定她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明明不怕她的威胁，或许是那天的气氛正好让他不舍得拒绝，总之他竟然答应了她这个无理的要求。

        周六，罗妖难得起了个大早，他们约的是下午的场，抚市彻底入秋了，他也粘着陈暂有小一个多月了。

        她发现追他的人很多，形形色色，所有的都比她学习成绩好，有时候她也会想，对啊，凭什么啊？他那么优秀何必同意跟她在一起呢？她这么恶劣，又不听他的话，还总是烦得他题都做不了。

        她逆得狠，脾气也大，偏执，阴暗，家庭不美满，为什么呢？她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到陈暂，但是他是她在暗处可以窥探到的那么一点点光，她习惯把自己装在坚硬的外壳里，不让任何人接触到那个敏感真正的自己。

        上午的时间，罗妖和方安宇他们几个人组队打游戏，罗妖的游戏名字很狂，方安宇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妖姐，你这名字好狂野啊。”

        罗妖没管他，他一心一意都扑在游戏上，这把她不能输，马上要上铂金了她：“这个''赞赞要上王者''是谁啊，我知道你是打野，你能不能先发育一下，你看看你经济跟不跟的上行吗？”

        “方安宇，这人你拉来的？你拉这人是用脚打的？拿蓝！哎呦我……我他妈的，恨这个游戏不能杀队友。”

        一局游戏下来，罗妖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喷那个打野，令罗妖没想到的是，这个打野居然是本局mvp，这么菜的打野很难能拿到mvp，这逼居然还能拿。

        虽然这个“赞赞要上王者”很厉害，罗妖看了一眼他的资料卡，是个男的，她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起的什么破名儿，娘们儿唧唧的。

        罗妖正笑着，看见彭川他们那个“社会人”的群里出了一条消息，这群罗妖开的免打扰，除非是艾特全员或者艾特她才会提醒，罗妖点开聊天框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谁把宰相给拉进来了，群里一共七十六个人，罗妖正准备退群，彭川又发了一条消息。

        “一中除了陈暂那逼，还有谁？”

        看到陈暂的名字，罗妖来了些兴致，暂时放弃了退群的念头，她心里有些疑惑，没听说彭川最近有动作。

        宰相出来以后，彭川确实膨胀了不少，上次彭川被人打的事儿，追究到底还是没找到人，罗妖也佩服那人，在宰相眼皮子低下收拾了一顿彭川还没被逮到也是炫的一逼。

        “一中除了陈暂就徐院桦，冰子，廉航三拨儿。”

        “育祥除了罗妖就宋辽。”

        “他妈育祥没男的了？女的当家？宋辽什么来头，罗妖还好说身边还有几个男的，宋辽身边不全是女的？”

        “有啊，育祥还有唐斌龙，王凯奇两帮。”

        罗妖看他们在群里聊了好半天，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就把手机熄屏了。

        她准备出去吃顿饭然后找赵眠下去一起去ktv，难得有个周末，确实应该好好过一下，罗妖衣服不多，本来今天陈暂也在，她还想着穿裙子，后来又思考了一下，后面可能要有别的事，挑了一件白色的短款毛衣和一条高腰牛仔裤。

        她把头发盘起来，在头顶扎了一个元气的丸子头，赵眠就经常说她：“你头发那么多，还偏爱丸子头，你好敢啊。”

        ……

        罗妖和赵眠两点才出发，两人坐公交车，因为是周末，公交车上人并不是很多，赵行星离开的早，主要是赵眠打扮的时间太长了，光挑衣服就挑了半个小时，最后选中了一条长袖裙子。

        四十分钟后，两个人在桃溪路站下车，步行到泉舜，这家ktv蛮大的，就在泉舜隔壁，本来以为两个人够晚了，结果有个祖宗比这俩人来的还晚，三点才到。

        陈暂是有点事，所以来得晚了，安迪他们不放过他，非罚三杯。

        罗妖肯定看不了他们欺负陈暂，她把话筒一扔，坐到陈暂旁边，让他往里去：“我替他喝！”

        她豪迈地很，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陈暂皱着眉，ktv灯光昏暗，陈暂看不太清她的神情，但是能看见她的一截细腰若隐若现，她的毛衣短，下面是一条低腰的浅色牛仔裤，紧身的，包裹着两条细长匀称的美腿，又因为那件毛衣短点，她稍微一抬胳膊他就能看到她的细腰，勾人得很。

        陈暂见过她的小腿，因为是打篮球的，她的腿很匀称，不是那种稀瘦，是很有肌肉感，线条也非常漂亮，罗妖的腿也是天生的直，那两条腿笔直且匀称简直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的心上。

        陈暂伸手要阻止她，手还没伸出来，就被她的另一只手悄悄压了下去，三杯啤酒下肚，罗妖没有太大的感受，就是有点撑，肚子里全是水，她感觉她自己都能听到那咕噜咕噜的声音。

        趁大家气氛正好，玩儿的都挺嗨，罗妖趴在陈暂的耳边：“刚刚你要是敢拦我，咱俩都得喝，安迪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安迪明显就是等着看戏，让罗妖替陈暂喝，好不容易有个搞罗妖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陈暂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罗妖真真儿是个美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除了美一无是处，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花瓶，她扎了一个利落的丸子头，额前的碎发碰到他的下巴，有点痒痒的，她说完就站了起来。

        “下一首遇到，妖姐，你的歌。”赵眠捋了一把头发。

        “喔喔喔呜~”

        “哎哎哎，不用说，懂得都懂，这是妖姐的主场。”

        安迪和dj在下面瞎起哄，连赵眠看罗妖的眼神都有点八卦的意思。

        王子印和方安宇以为这歌是罗妖给陈暂唱的，也开始乱嚎，陈暂本人倒是波澜不惊，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她惯来都是这样，她罗妖做事坦坦荡荡，就是要人尽皆知。

        这歌她意外的没表态，也没来乱撩。

        “你身上专属的陌生味道”

        “是我确认你存在的目标”

        罗妖唱歌调子找的很准，她的嗓音很独特，有些空灵，她是学钢琴的，整首歌的节奏把握地非常好，没有过高或过低，她没开原唱。

        她的歌声确实和本人大相径庭，她平时在他面前总是叽叽喳喳的，她是站在屏幕前唱的。

        有那么一瞬间，陈暂以为他看到了在舞台上的罗妖，她还是那个罗妖，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同，那个聚光灯下的罗妖和在众人面前的罗妖，好像不是同一个人，没有那么阴郁，平常的罗妖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总是给人一种略显沉闷的感觉，陈暂也发现她确实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不用来回张望我知道”

        “今世我们相隔着一个街角”

        “这么久了我还是可以看到”

        “感觉得到你对我的重要”

        “不会被天黑天亮打扰”

        “你每一次的温柔我都想炫耀”

        “我们绕了这么一圈才遇到”

        “我比谁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

        一曲唱罢，她扭过身，右手向上伸直打了两个圈，随后左手向左伸直，右手放到左胸口处，右脚往后退了一步，鞠了一个躬，是标准的谢幕礼。

        这才是那个骄傲的公主。

        罗妖坐到陈暂旁边：“我唱的好听吗？”

        “好听。”

        陈暂还没从刚刚那个礼中缓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罗妖，说心里还是没有波动肯定是假的，那张美艳的小脸近在眼前，她今天好像涂了口红，也描了眉，气色好了不少。

        她越靠越近，想起上次她咬的那一口，他喉结那里红了两天，家里人差点以为他早恋，兴奋的要死，陈暂心有余悸，但是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往后退。

        罗妖突然笑了：“你可不要食言啊，你说你绝对不会喜欢我的。”

        陈暂顿了一下，他刚刚慌了一阵，竟然真的怕罗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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