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止答题。”

        安静的教学楼立马喧闹起来，大批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的学生从校门狂涌而出。

        九月末的抚市热得不行，偏偏这个啥几把破学校还要求穿校服，夏季校服难看的一批，绝大部分学生都把秋季校服已经套在身上了。

        “哎，考完了？”女生从桌子上坐起来，因为在桌子上趴的太久，脸和考卷已经粘在一起了，赵眠把卷子从脸上扯下来，又左转右转看了看空旷的教室。

        她拍拍旁边的女生：“妖妖，起床了。”

        旁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赵眠看她没动：“妖老大，起床！”

        那女生这才慢慢悠悠坐起来：“考完了？几点了？”

        罗妖话音刚落，后门传来男生的嬉闹声：“我可去你的吧，谁是爹谁是儿子你不清楚？”

        “我是爹你是儿。”

        “赵行星，你找死？”一个男生勒着另一个男生的脖子，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三个人打闹着往这边走。

        “走啊妖老大，玩去啊。”

        她扭头看见三个没穿校服，吊儿郎当穿着限量版球鞋，身高均高183的男生走过来，中间那个还有点黑。

        罗妖揉揉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是身体比灵魂先醒，向其中的一个男生说：“djdj，快，扶我一下，草，脚睡麻了。”

        狄纪把手放在罗妖身旁，给罗妖了一个支撑点让她站起来。

        “你们俩真不够意思，说好一起驰骋最后一个考场的，结果你俩居然背叛组织进步到倒数第二个考场了。”王桉棣一边坐到罗妖的桌子上一边说。

        赵眠打了他一下：“安迪，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只准你们怒守车尾关，不准我俩进军啊。”

        这会下午五点半，谁知道学校抽什么风，开学一个月都考了两场了，现在非要组织个屁的摸底考，说是看看大家暑假的时候有没有放松，这一个月知识回顾的怎么样了，学习成绩都落了没有。

        放屁。

        纯属没事找事。

        像这种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压榨学生做卷子的挤排名的，罗妖见得多了，这年头，小升初都他妈要做套卷子看你够不够格上人家学校，要她说，爱他妈收不收，又不是没学上了。

        今天这试卷听说是九校联试，所谓九校就是抚市排名前九的第一梯队的九所学校，育祥私立作为最好的私立学校，能排到全市第三仅次于一中和三中的位置其实不错了。

        人家好学生都是开学一套卷子相当于做了个伸展运动，回一回上学期激情四射的那种劲，他们不一样，打击倒也打击不到哪里去，毕竟压根儿不在乎，相当于做了套睡前瑜伽，看看开学以后趴桌子上睡会不会影响睡眠质量。

        等罗妖缓过来后，一行人这才出了校门。

        这几个人里，就罗妖还套着校服，美其名曰：“不行，我有上进心，我是学生，我还得好好学习。”

        其实就是在教室睡觉太阳照不进来，会冷。

        赵眠当时就翻了个白眼，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放你妈的春秋大屁。”

        育祥私立向来贯彻每逢考试必放假的原则，这会学校早空了，只有操场上还有一拨人在打篮球，罗妖把宽大又丑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折在小臂上，她里面穿的是一件短款的上衣，半袖的，手臂微微一抬就能漏出一节盈盈一握的细腰。

        王桉棣在校门口看了两眼：“不是，程许呢？不是说校门口见吗？他妈他人呢？”

        过了一会，从学校对面的小卖部里走出来一个人，长相清秀，剑眉星目，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干净的白t浅色的牛仔裤往这边走过来。

        程许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成绩好，要不是因为从小玩到大，罗妖估计程许根本就融入不到他们这个坏学生的圈子里。

        奇怪的是，程许天天跟他们这群人混在一起，成绩也不见下降，还是保持在年级第一，常排在全市前十的位置，跟他们这帮人也是越混越熟，可能本来他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他也没说刚刚去干吗了，只说了句走吧。

        狄纪问了句：“去哪吃？”

        “不知道，你昨儿不还说清北街开了一家烧烤店吗？走走走，看看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去了清北街。

        学校这一块不论是街道还是饭店，起名都讲究的很，当初大家来报道的时候，在路口看见一块比他妈人都高的大石头上面写了个潇潇洒洒的清北街的时候也挺懵逼的。

        其实最开始是因为一中每天被标榜为清北生生产地，一年多少多少个清北生，特地建了个清北园，被职高那群羡慕嫉妒恨的小混混们天天拉出来提这事，时间长了别的区也知道了，就把这条街叫为清北街。

        后来一中进了个富二代，往上级举报说清北园这个班不能分，这是成绩歧视什么的，上面允许了就取消了清北园。

        但是这样一来，一中的招生招牌就没了，抚市大量的清北边缘生转到外市或者国外，那富二代家里为了赔罪，直接找人做了块大石头刻了个清北园放在街头。

        后来生源又着重于抚市本地，卖饭的店主们就想着利用名校效应，权当图个吉利，刚好连着两条街，为了育祥的招生率，就也给这条街起了个名儿，叫复旦街。

        相比之下复旦街就好的多了，卖饭的也没成想着这条街上的学生有多好，不然道路尽头那两家黑网吧也不会天天满人。

        抚市已经立了秋，但是一阵风吹过，带来的燥热仍然不容忽视。

        赵眠感受到什么，身体僵了僵，本来站在狄纪和另一个男生中间，悄咪咪地往罗妖身边挪了挪。

        他们这六个人就罗妖和赵眠是女的，偏偏就她俩最牛逼。

        赵行星和赵眠是龙凤胎，她爸为这事都愁死了，俩人一个比一个不学好，罗妖有时候真担心赵叔叔会不会觉得是她带坏了他们俩。

        赵眠趴在罗妖耳边说了两句话，罗妖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她肩，示意她放心：“star，我肠胃炎犯了，先去药店买点药，你们先去，到了给我发位置就行。”这蹩脚的借口。

        程许随之也皱了皱眉。

        赵行星多少有点纳闷了，他妈这人什么能吃还偏不吃什么，天天吃那垃圾食品，也没见她出过什么事，哪他妈得过肠胃炎？

        他俩认识快五年了，初一他就跟在罗妖后面，当时肯定是不愿意的，两人后来打了一架，他愿意了，心服口服。

        “我跟你一起。”程许走到她身边。

        “你跟我一起干什么？你们先去，我又不会丢了。”

        说完她就跑开了。

        育祥私立所在的这条街叫复旦街，清北街上主要是一中为首的主高中，比如二中，四中，五中。

        这两条街上学校多，带上职高一共有四五所，学生特别多，饭店和药店也特别多。

        罗妖推开药店的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虽然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但是太阳还在天天高高挂着照着大地，罗妖真的想说她配不上这照耀，简直热死个人。

        她去取了一盒止疼药，付钱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一中和育祥是最强劲的对手，不过这跟罗妖无关。

        再强劲，她又出不上一份力。

        男生个子很高，校服裤子的边缘有些泥泞，手指上擦破皮了，他手指修长，皮肤白的几乎透明，罗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手上青紫色的血管。

        他右手拿着纱布碘伏和创可贴。

        他结账的时候罗妖看到了他的侧脸，夕阳打在他的身上，给他的周身包围了一层柔和的光，身材颀长，刚好能挡住罗妖面前的光。

        罗妖怔楞了一会。

        少年的脸很干净，眼尾狭长，下眼睑发红，薄薄的眼皮微抬可以看见他浅浅的双眼皮褶，他睫毛很长，但是罗妖更想在他的鼻子上滑滑梯，耳朵后面有两颗痣，看起来性感又禁欲。

        等罗妖结完账走出药店的时候，他已经看不见身影了，她低头叹了一口气。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快的不行，罗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今天好像信了。

        她兴奋地在原地蹦了两下，手机响了两声，把罗妖抓回现实，罗妖翻出手机看见安迪给她发的信息：dj这个不靠谱的，没在清北街，在职高斜对面，程许在门口等你，你直走就行了。

        罗妖回了个行就往前去了，那地离得不远，她没走多久就到了，程许就站在门口，他额头上出了一层汗，额前的黑发有些被打湿了。

        他举起一杯奶茶：“刚刚大家买奶茶，给你带了一杯，先进去，外面热。”

        罗妖接过：“谢谢我就不说了，还是我发小懂我。”

        “有病。”程许瞥了她一眼就进去了。

        “”

        这饭店看起来挺高大上的，一楼空地大，二楼是包间，他们人多，所以就找了个包间坐着。

        赵眠没在包厢，dj说她去厕所了：“她他妈的，掉厕所了？”

        罗妖又去了厕所，其实事不大，就是赵眠今天来例假了，但是没带卫生巾，罗妖趁着去买卫生巾顺便买了止疼药，但是还是要拿药店当幌子。

        她去厕所给赵眠送了卫生巾。

        赵眠看见她就跟看见救星了一样：“啊，祖宗，你终于来了。”

        罗妖送进去以后，赵眠不让她走，非让她等着她，罗妖觉得她今天奇奇怪怪的。

        “妖妖，我刚刚碰见江霖了，他们也在这吃饭。”

        江霖，赵眠前任，那个死渣男。

        罗妖刚刚来的时候是看见对面有一群人往这边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江霖他们，江霖之前也是好学生，后来逐渐堕落，去了双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不关心，就是江霖甩赵眠这事挺几把操蛋的，当时她气了好几天，还去堵过江霖。

        看看他现在待的什么破地儿，那他妈是最差的一所职高。

        反正她觉得江霖这一辈子完了，但也是活该。

        两个人回去以后，看见包厢里只有安迪和star，罗妖吸了一口布蕾小啵啵：“程程和dj呢？”

        王桉棣给她递了一串鸡翅：“拿酒去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dj一脚踹开了，罗妖背对着门坐的，她扭头：“你这逼能不能有点素质？”

        程许又瞥她，眼神好像在说“看你多有素质一样。”

        几个人从开学开始就没这样聚过，高二了，这几个体育生艺术生训练抓的紧，王桉棣一直很好奇狄纪为什么叫dj，他之前问了两次本尊，本尊并不想回答还说了一句“问你老大去。”

        听到这，赵眠笑得不能自己：“多亏你的起名鬼才妖老大，当年高一新生开学，妖妖被教官指定为班长，点名的时候，谁叫dj啊，还挺时髦，你爸妈还给你取了个中文直译。”

        罗妖看她手舞足蹈那夸张样，被气笑了，她扭头问程许：“我真这样？”

        程许也笑了两声：“不是，你当时的表情比她蠢。”

        dj进来的时候门没关紧，这会外面异常吵闹，star拿了一串烤面筋：“你们吃着，我看看去。”

        过了没一会，star又风风火火地回来：“我靠我靠铁铁们，快快快都出来看戏，干起来了。”

        赵眠爱凑热闹，就爱去看别人打架，一听看戏早就跑没影了，star根本没来得及拦住她：“一中一中，一中和职高干起来了，就在下面，陈暂和江霖对峙，看着跟砸店似的。”

        罗妖听说过陈暂，一中一霸，但其实去年那一年他们俩还真没正面儿碰过，这边跟一中有矛盾都是dj去处理的，罗妖不跟一中学生打交道，这是公开的秘密。

        抱着好奇的态度，罗妖走了出去，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看，江霖躺在地上，被一个穿着黑t的男生按在地上。

        安迪坐在位置上，人都走完了他才出去。

        那男生穿的还是校服裤子，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一中校服，一中人再差的都规规矩矩地穿校服，所以在场哪些是一中的，哪些是职高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男生带着黑色鸭舌帽，罗妖看不见他的脸，只是觉得这身影很眼熟。

        果不其然，十秒钟，视线里就出现了赵眠的身影，有赵眠就必有罗妖，罗妖挑了挑眉，这才晃晃悠悠地下楼。

        四五把椅子被掀翻在地，碗和碟子都是不锈钢的，现在也往地上躺了几个，老板也不嚷不吵不叫唤不吆喝，就坐在前台那里往墙上贴了一张白纸，黑色的记号笔大写加粗写了几个字：凡店内打架者，赔偿费五十起步，上不封顶。

        罗妖就一个念头：店老板是见过世面的。

        有点牛逼在身上的。

        “妖姐，职高和一中的事，你就别管了吧。”说话的是职高的人，有点面熟，但是罗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罗妖就没打算掺和，她又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之前可能是他们撞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了，毕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打个架发泄一下。

        “你觉得我会管吗？与其在这里说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被按在地上的废物老大。”

        “我说了我要管吗？职高现在这么弱了？学校没一个头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起来了？”

        一句话，既得罪了职高又得罪了一中，在场的人都在心里默默感叹，不愧是罗妖。

        罗妖走到江霖身边，蹲下。

        她毕竟是个女生，蹲下以后要比一中代表矮上一点，她没看一中代表，反倒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他，但是你干得不错。”

        这话是对一种代表说的。

        能这么装逼的，只有罗妖了。

        罗妖抬头，这才看见一中代表的脸，是刚刚在药店的那个人。

        罗妖觉得他运气很好，每次她看他的脸的时候，连阳光都在衬托他，就像现在，夕阳晕染了半边天，红光照在他脸上，就这种氛围感加上那张俊俏的人神共愤的脸，很难让人不心动。

        罗妖的所有感官都只能感受到他。

        她只能看见他，只能闻到他身上混了淡淡烟草味的洗衣液香，还有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说：“滚。”

        罗妖嗤笑了一声，这会才看见江霖躺在地上瞪着她，她站起身踢了他一脚，那一脚不算轻，她本来就想再狠狠地打他一顿，好帮赵眠解气。

        但是想了想，当时赵行星也不是没打他，赵行星平时一般不动手，群撕的时候也是站在一边动嘴的多。

        赵行星嘴贱的一逼，在这方面从没输过。

        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打架，虽然小时候学跆拳道的是赵眠，但是男生在打架这方面，那不是都无师自通，何况赵眠学会跆拳道以后又经常来他这贱戳戳的，他也就更会打了。

        赵行星当时打江霖，把人都打到医院了不说，自己还去警局受了受思想教育，给警察叔叔写了一张两千字的检讨书，有一半都是在控诉江霖，警察叔叔都差点把他那打回来让他重写。

        罗妖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暂。

        “同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认识一下呗，我是罗妖。”

        陈暂站起身来，江霖找着这个机会，准备起来，还没动就被陈暂又给踩了回去。

        罗妖以为他准备介绍自己，结果他轻轻的动了动高贵的嘴皮子，淡淡的说了一句：“滚。”

        十分钟内被同一个人说了两次滚，罗妖也不恼，差点让人以为这姐是好脾气。

        一中那几个跟罗妖交过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怕这两人打起来，也有两个想看看这俩人打起来到底谁输谁赢，毕竟罗妖的武力值都是有目共睹的。

        高一那会，几个人正商业寒暄呢，也不知道谁暄的哪一句得罪住这位姐了，罗妖一脚给人踹出了轻微脑震荡。

        然后潇洒地拿出了一千块钱甩到地上就走了。

        后来几个人才悟过来，是因为有个人嘴贱说：“今天就让你们站着来，躺着滚。”

        看看，就这么一句话，把人踹出了脑震荡。

        陈暂不给罗妖面子，罗妖也不能缠着人家，也扭身走了，那天下午的饭吃的还算和谐。

        当然，是在陈暂离开之后。

        安迪和dj是体育生，虽然是周五，但是晚上七点到九点还是要训练，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赵眠是艺术生，吃完也去了训练机构，赵行星跟着赵眠，她训练，他就在一边看，等着呗，谁让那是他亲姐呢。

        只剩罗妖和程许，两个人步行，程许把罗妖送回家，随后自己一个人回家取东西。

        几个人吃饭的时间长了点，罗妖没打的，就步行，当消消食了。

        罗妖把耳机随手挂在脖子上，慢慢悠悠地走着，等她到家的时候天也不过刚刚落灰。

        家里空荡荡的，沙发上的小熊早上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一大堆毛绒玩具把沙发铺的满满的。

        阳台上的衣服还在挂着，游戏机还在地上扔着，靠枕，毛绒娃娃都在地上撇着。

        这个家没别人，就罗妖一个人，她爸有钱有势怎么了，连她搬出来住这事都不知道，也不问一句。

        她都出来住了两个月了，期间罗盛倒也是打过几次电话，次次都没提这事，罗妖差点以为他不知道。

        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他平时那么忙，没有妈妈的孩子可能是天生就比较对这方面不在意，罗妖从会记事的时候，他爸就给她说她妈妈难产死了，他不会说妈妈在遥远的另一个地方，根本就不给她一丝希望。

        也因此罗妖小时候比同龄人发育的要慢，不过身体好就已经不错了，罗胜向来不要求她能多有本事，只希望她平平安安，也熏陶的罗妖现在这种不争不抢无欲无求的性子。

        她把鞋子随脚一踢，也不摆好，没开灯，她拉开门边的一个小落地灯，她不喜欢太亮，吊灯基本没开过，这个地方让她摸黑都能顺顺利利地逛完。

        她坐到电视机前面的地上，随手把电视柜上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这眼睛是防蓝光的，她视力这么好，可不能近视了。

        罗妖打了个哈欠，点开游戏机和电视，准备打一盘游戏，窗外的万家灯火已经亮了一小半了。

        游戏机打开需要一点时间，她就忽视那一会去冲了个澡，换了件宽松的白t穿了一条格子阔腿裤。

        游戏是她和人机对打，打到一半程许来了个电话，她不耐烦地把游戏机放下，敷衍的接起了电话，看着电视机屏幕里自己的人物血条从满格一点一点地掉完，然后屏幕里出现了“gameover”的字样。

        屏幕灰了。

        “罗妖，把门打开，我快到了。”

        “你快到了？你要来我家？”

        “我中午说给你补课，你是不是又没听？”程许的声音听不出太大的起伏，但是罗妖已经感觉到那人好像开始生气了。

        “听了的听了的。”罗妖摸摸耳垂。

        “嗯。”程许落下这一个字就挂了电话，丝毫不等她反驳。

        认识程许十二年，这人每次都挂她电话，她从来没挂过他的。

        想想还有点气，她育祥一道杠还没受过这委屈。

        罗妖想了想，刚刚程许说什么来着。

        噢。

        说他快到了。

        罗妖撒丫子就跑，连鞋子都没换，程许这人实在，如果他说快到了，那就是真的快到了。

        罗妖来不及思考，拿着手机就跑，她没敢坐电梯，走楼梯下的楼，还好楼层不算高，但也不矮，第七层呢。

        等出了小区，罗妖随便找了个方向，顺着那个方向走，反正这会家是不能回了。

        程许说的补课的事她好像有点印象，是中午吃饭那会，她在干什么来着？

        中午吃饭那会，几个人在聊这事，dj说最近训练量加大了，教练都严肃了不少，今年的体考抓的严，学校走本科的不到三十个。

        安迪也后悔，后悔怎么没选文科，理科班下午后两节要么是物理辅导和数学辅导，要么是化学辅导和数学辅导，但是体育生后两节得训练，老觉得自己亏大了。

        罗妖就是在那会，听到程许说：“晚上我去给你补补数学。”

        罗妖当时正听安迪吐槽呢，就随口应了下来，现在想想，做事情果然他妈的不能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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