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和亲之日

眨眼便到了和亲之日，听闻那日早早的，宫里便开始为五公主梳妆打扮起来。

        到底是云帝唯一的女儿，纵使他再怎么狠心将五公主送去和亲，但面上仍旧是风风光光的。

        云沅芷的大红喜服上的图案都是召集了技艺纯熟的绣娘，以金丝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历时长久，所见之日都无不为此赞叹不已；而配着喜服的凤冠还有其余的头面首饰也都造价不菲，无论是镶嵌的宝石，还是用料，都是通过精心选材的。

        这一套下来，必定是世间独一份的上等。

        若不是云沅芷清清楚楚地记得云帝那日毫不犹豫要将自己推出去的嘴脸，她差点就要感动得涕泗横流了。

        其实说白了，到底还是因为云沅芷出嫁便代表着云国的脸面，只有她嫁时风光无限，才能表示云国的国力，才不会让其他国的人轻视了云国。

        但对于云沅芷，既不是嫁给自己心爱之人，也不是随她自己的意愿肯嫁，所以云沅芷根本提不起兴趣，面对满桌的玲琅首饰，唯一的想法就是全部扔掉。

        所以她索性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就呆呆地坐在铜镜前，像个毫无生气的布偶一般，任人随意摆布。

        他们在云沅芷的脸上涂涂画画，她本就生得貌美灵动，如今妆成之后更是倾国倾城，若不是身份显赫，一般人不敢高攀，云沅芷必定会是云国众多男子追随的对象。

        准备过程极其复杂，从清晨一直折腾到正午所谓“吉时”，因为是从云国离开，那么接亲就按照云国的习俗，西凉二皇子从下榻的驿馆出发，带着一对迎亲队伍，一直到皇宫正门等着新娘子从巍峨高大的朱门内款款而出。

        不知道百姓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大街小巷里都在讨论这个事情，还有些好奇的人甘愿放下手中的活，去往五公主去往西凉的必经之路上驻足旁观。

        彼时楚灵尘刚刚得到谢墨传来的信，信上说人手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着迎亲队伍从那里经过，便立即出动，将五公主平安带回来。

        而二皇子已经身穿大红喜服，骑着高马在宫门外等候了，平日瞧着只觉得他样貌的确有几分西凉人的特点，称得上英俊，但比起云国的众位皇子，还是逊色了几分。

        不过他此刻整个人容光焕发，英气不凡，又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也高上几分，倒比平日更英俊许多，单单看他与五公主，站在一起也实数郎才女貌。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试图喜欢，但那份喜欢还在襁褓里就被五公主生生扼杀了，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时辰将近，宫门大开，十里红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面笑容。

        既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出嫁，云帝随着皇子们摆驾宫门前，等待吉时，而五公主头戴喜帕，坐进富丽辉煌的喜轿中，由宫娥簇拥着往宫门走去。

        宫门前，有公公掐着嗓子唱着“吉时到”，火红的喜轿便从朱门穿过，到此才见二皇子面上浮起一抹笑意，妹妹去世的悲痛被暂时抛却脑后。

        想着喜轿中坐着的是位美娇娘，自会让人心情好上不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二皇子也不例外。

        因是往西凉去，那拜堂的仪式便在西凉举行，但毕竟堂堂一国之君，抽不开身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云帝便要和两位新人在此告别。

        此时云沅芷坐在轿子里，瞧不见外头光景，云帝便朝着西凉二皇子微微点头，对方径直下马朝云帝拜别，等再次上马便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今日将五公主娶到西凉，自会好生照顾，定不会让五公主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这是二皇子对云帝的承诺，即使是于公的和亲，也会尽到自己身为男子、身为丈夫的责任。

        云帝只微微点头，这些话他也只是听听，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说难听点，是生是死，若是他们刻意隐瞒，也根本无法知晓。

        人群中，云亦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自觉想窥探云帝流露出来的神情，但后者并没有过多的神情表露，等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后，他依旧冷着一张脸，方才扯出的一丝笑容也消失殆尽。

        摸不透他，谁也摸不透他，若是他喜爱五公主，那就不会将她推到那么远的西凉去，若是他不喜爱五公主，也不会从小呵护到大，到最后出嫁也添的是最好的嫁妆、最气派的场面。

        云帝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等到迎亲的队伍逐渐远去，原本的喧闹戛然而止，朱门之后又恢复了寂静冷清，仿佛刚才的热闹都只是幻觉一般，是随处可见的喜联红灯笼，才让人确信方才的喧天锣鼓是真实存在的。

        送亲仪式结束，云帝便又径直离开了，从头到尾并没有和自己的儿子们有任何交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喜轿之上，神情复杂，等到喜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便也就径直离开了。

        云亦辞也回到了东宫，他一会去，便一头扎进了书房，提笔写了个给楚灵尘的字条，告诉她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唤来墨玉送去。

        得到消息之后的楚灵尘也开始准备动身了。

        在埋伏之地，谢墨会带着月落山庄的弟子将五公主救回来，云亦辞不能路面，只能背后偷偷帮一手，那么楚灵尘就是代替云亦辞出面的人。

        她要在城门之外等着谢墨将五公主送回来，然后把她藏好，能瞒多久瞒多久，这样才能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因为五公主身份特殊，刚刚坐着轿子离开又回来的话，显然是不能抛头露面的。

        所以云亦辞给楚灵尘和云沅芷弄好了通关文牒，到时候楚灵尘给五公主稍稍易容一番，用另外的身份回来，这样日后找五公主行踪时查起来，便也是谁都不会知道的。

        等收拾好了一切，楚灵尘便骑马往城门外去，约定的地点在城门外的小驿站里，届时便能看到谢墨将五公主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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