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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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川无奈地看着站在外面一脸坚定地宁风致，觉得苦谁不能苦孩子。于是吭哧吭哧去扛着水来麻利地把门口先擦干净。
等把门口擦得程亮后，暮云川抬头看宁风致，果不其然看见了宁风致那漂亮的琉璃色眼睛里流露出的满意。
“”
行吧，值了。
暮云川看着门口店小二拿上来的扫把，真情实意地问了一句：“人都上来了，为什么不能直接让他打扫了？”
毕竟是交了钱的。
宁风致冷静看他：“我要睡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喜欢让别人进自己卧室。
暮云川深吸一口气，点头。
也亏的是出生在七宝琉璃宗，不然怕是长不大。
扫把尾部的竹竿高低不一，扫着扫着就会不小心戳到胳肢窝。
暮云川：“”
这扫把什么毛病。
暮云川默默把扫把拿远了一些开始扫。
扫把动的那一瞬间，整个房间瞬间纷纷扬扬。
灰尘像是脱去束缚似的，几乎是在跳跃。
“呯——”
暮云川正被满屋子的灰尘呛到咳得昏天暗地，就听见呯地一声，跟着看去，就见宁小少主葱白的手指在门上，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就很离谱。
暮云川还没缓过来，就听见某个没良心的清隽的声音在门外不紧不慢地响起：“我觉得你扫地方法不对。”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怕是见到点血腥的魂兽尸体都要难受半天，这会居然和自己说自己打扫方式不对？
“那宁小少主有什么高见？”暮云川咬牙切齿道。
门外声音起伏丝毫没变，依旧四平八稳：“我觉得你应该先在上面洒层水。”
“？”
这什么道理？
暮云川完全不理解，于是十分真情流露地问了出声。
门外沉默了半天，理所应当道：“我不知道。”
“”
暮云川感觉自己大抵是气过了，内心毫无触动。
屋子门再次拉开的时候，是从里面打开的，打开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火红的落日席卷了半边天，房间里面也已经褪去了先前灰扑扑的样子。
宁风致看着这个房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最开始那个生疏的样子，恐怕也是个不干活的主，也真是难为他了。
“笑什么？”暮云川不解地看向宁风致，“我有哪里没弄干净？”
暮云川说完还再次转过头环视了一圈房间。
自觉十分满意，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房间。
“没有，挺好的。”宁风致看着暮云川笑，琉璃色眼珠里隐隐装着火红的日落，“不过我饿了。”
温柔清隽的人笑起来干干净净，就该这么精致纤尘不染，但暮云川一想到自己一下午的劳工经历，就气得牙痒。
“哦？宁小宗主饿了啊，那没有钱了怎么办？”
宁风致笑容一收。
暮云川一看到宁风致冷下去的表情，立刻觉得自己扳回一大城，尾巴还没来得及翘，下一秒就听到宁风致带着嫌弃的声音。
“我有卡。”
“”
失策了。
也不知道人类历史上为什么要有银行卡这种东西，完全就是资本家的独家产物。
想想我们可怜的劳动人民用六位数的密码守护最好的两位数余额就忍不住感动落泪。
暮云川木着一张脸：“真不错，别忘了出差加工资。”
宁风致也没想到暮云川居然真的一直没忘工资这件事，刚打算说些什么就被暮云川看出意图连忙打断。
“我这就去叫跑堂的来。”暮云川立刻道，抬脚就作势出去，“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宁风致说完，在房间里找了张凳子远离那个面向正在施工的宝塔的窗户坐下，眼睛一瞥，突然看见贴着墙壁根部，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焦黑的痕迹。
有了宁风致这话，暮云川十分放心地叫了店小二上来，然后就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多么离谱，并且深深替宁风致了解了他对自己的错误认知。
“这里的羊肉很有名，吃羊肉吗？”
“不吃，腥。”
“这里地势挺高，牛肉口感应该也不错，试试吗？”
“不吃，腻。”
“这里的鱼居然是特产，试一试？”
“不吃，不会挑。”
“这里冬季时间挺好的，白菜总吃吧？”
“不吃，有没有青菜。”
“”
不是说不忌口吗。
“我是不吃，不是忌口。”宁风致端坐在桌前如是说。
暮云川头疼，这人大概不适合出门。
“那出去看看。”
闻言，宁风致刚想反驳，就听见暮云川道：“不去的话大概会饿死在这里。”
宁风致珉了珉唇，一脸不乐意地跟着暮云川出了门到了街上。
“诶，瞧一瞧看一看，冬天配烈酒！”旁边一个上身精壮的汉子喝道，“亲手酿的，不传秘方！”
暮云川噗嗤一笑，“诶，小少主你听，这人的广告词真有意思，大夏天的居然说是冬天。”
“嗯。”
宁风致不太喜欢在夏天出门，热得很，来的路上马车有冰块降温还好些，现在太阳炙烤着，浑身都难受，回答更是敷衍不已。
“诶，出都出来了，再冷着也不能回去吧？”暮云川把手搭在宁风致肩膀上，笑得仿佛没有骨头一样斜靠在宁风致身上。
两人身高本身就有差距，暮云川这么一靠，宁风致整个肩膀都要撑起他的重量，更是难受。
暮云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宁风致身上青光一闪，一眨眼就到了前面一个铺子问老板价钱。
“”
“这是什么？”暮云川走到宁风致身边，看着面前店铺上摆满的发黑的点心，卖相着实不好看。
看宁风致这个精致的少爷作风，完全不像会吃这种的样子。
“这个好吃吗？”他又问道。
“诶小伙子，你别看我这东西长得不好看，这味道，你走遍整个天斗帝国都绝对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一听暮云川的话，店主先不乐意了，立刻拍着胸脯朗声道。
暮云川挑起一边眉头，看向吃东西的宁风致。他原以为宁风致会没什么表示，却不料宁风致赞扬似的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来过这里，一直很喜欢吃这里的东西。”宁风致看着老板笑道。
“哟！这么俊朗的小公子！”老板年近中年，声音浑厚，笑起来的时候爽朗大方，“喜欢就好哈哈，这是公子和我们有缘，今天晚上我们灯会，特别好看，你们可千万别错过啊。”
“灯会？”宁风致问道。
这既不是七夕也不是中秋，前后什么节日也没沾到，怎么会举办灯会？
“对啊。”老板理所当然道，“过年嘛，我们这段时间都有灯会的，特别好看！”
他还想问点什么，店铺后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喊声。
“老朱！”
“诶！”
老板连忙回头应了声，和两人道：“我婆娘喊我，先走了，今晚可一定要来啊！”
老板走后，暮云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店铺门，“过年，哪门子年？”
“不清楚，这边我也来得少。”宁风致吃了几口手上的点心，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好像也没那么好吃，随手团了团，扔进一边的垃圾篓里。
等两人走远后，后面躺在垃圾篓里面的点心仿佛融化了似的消失在视线里面。
夜幕逐渐降临，街上人群丝毫没见减少，反而比白天更多了些，整条街道都透着红色的光。
两人走在人群中，旁边疯笑着跑过去一群孩子，宁风致赶忙避了避，绣着银色丝线的衣角被小朋友带起。
“居然真的是过年？”暮云川随手给旁边的小贩递过去一个金魂币，接过了油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宁风致，“大夏天的居然都穿着这么厚的棉衣？”说完又笑道，“为了过年可真应景。”
宁风致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看着身边还没有进行武魂觉醒的小孩，穿着厚厚的棉衣在这种温度下面疯跑，身上一点汗都没出，只是脸上都染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红。
“怎么了？”暮云川看宁风致出神地看着那些小朋友，出声问道。
“没有。”宁风致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这里的人未免也太耐热了。”
实际上这哪里是耐热，若是魂师还说得过去，一群连武魂都没有觉醒的小孩，却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不是耐热能说的过去的了。
宁风致作为魂圣级别的辅助系魂师，不动用魂力的时候在夏天尚觉得有些不舒服，更别说这些小孩。
暮云川看了一眼路边的小孩，突然走过去，蹲下身笑问道：“小朋友，你们在玩什么呀？”
几个小朋友面面相觑，突然相顾笑了起来，对着暮云川做了一个鬼脸，又笑着向前跑去。
暮云川回首对宁风致做了个耸肩的动作，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街道的尽头突然响起一阵鞭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条街道的红光也随之消失，被一盏盏发着微弱灯光的的等给取代。
这些像是莹莹灯火，照亮了一整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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