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开医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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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城,城如其名,富庶之地。
小道士被叫住,用手杖拍掉扯住他衣袍的手,抬头瞥了一眼,没有丝毫畏惧,向前走去,少年正好也要回寺庙,连忙向前追去。
“喂,小道士,你就不能给我算一卦吗?”气势嚣张地喊着,但小道士头也不回。
“你明天还来不来,我在这儿等你,你一定要来啊。”穿着华丽的少年踮起脚尖喊道,但那小道士早已经走远了。
“少爷,少爷,走远了,别喊了。”一旁的家仆说道,看着周围人来人往,脸上颇是挂不住。
“闭嘴,本小爷愿意喊。”小少年拿着手中的扇子,合起来拍了一下家仆的脑袋。
家仆捂着脑门,嘟囔了一句,“怪丢人的,少爷。”
“闭嘴啊,阿喜,有你这么说你家少爷的吗?”自称小爷的少年对着一旁叫做阿喜的家仆踢了一脚,阿喜向后跑去,少爷在后面追着。
“小心小姐回去罚你。”阿喜边回头边说,一边躲避着扔过来的扇子,然后一把接住。
少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站定,喘着粗气,手扶着腰,“阿喜,你等着,我,回府,收拾你。”几个字一喘气,咬牙切齿。
接着,少年的耳朵就被刚才的姑娘揪住,“胡闹,给我回家,先生在家等你,今天的功课都没完成,还敢乱跑?“少年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小声说道,”为什么你可以算姻缘,我就不行吗?“虽然声音有些小,但还是被听了去,姑娘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绯红,”姐,你羞了,哈哈哈。“少年说完,赶紧向前跑去,姑娘只觉得双颊像是被火苗燎过,烫的厉害。”死小子,给我等着,看我不收拾你。“语气中少了少许责怪,夹杂着几分掩盖羞涩的严厉。
田间小道,黄昏之下,霞光漫天,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在田埂上越拉越长,直到最后一抹余晖落下。
少年在小道士身后走着,但那小道士越走越快,少年从慢走到小跑,最后直接甩开胳膊跑起来,但小道士只是在一步一步走着,甚至那衣袍的摆动幅度都没有变化,但少年就是跟不上,最后,只能看着小道士的身影越来越远。
夜晚,少年回到寺庙,疲惫不堪,又饿又累,直挺挺躺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呼呼大睡。
佛像身后的人,支撑起手臂,露出半个脑袋看着睡在地上的少年,心想真是不争气,暗示了这么多,真是废物,只能最后帮他一把了。
风,吹开了破旧不堪的门,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窗户纸随风吹着,刘薏仁将短刀一甩而出,“砰”门框应声而落,在月光的照耀下扬起一片尘灰。
少年瞬间惊醒,受伤的双手一阵刺痛,心脏砰砰跳动着,发丝被汗水粘在额角,顺着脸颊滑落,眼中雾气朦胧。刚才梦到自己父母死在面前的景象,就在那刀要砍到自己身上时,一阵巨响在耳边响起,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是风将门刮倒,用袖口将额头的汗擦掉,走过去将门扶起,放在一旁避风的地方,准备躺上去继续睡觉。就在躺下来的时候袖口中白天抽的签掉了出来,他想起来那小道士好像说是什么佛后遇贵人。少年没有多想,困意袭来。
就在这时,佛像金身后面有了声音传来,细细簌簌。
少年后背冷汗频出,这鬼可真是不安生,风吹在粘腻出汗的胳膊上,少年一阵寒颤,看着月光照在佛像上,佛像笑脸盈盈,少年连忙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祈求佛祖保佑。
蹑手蹑脚绕到佛像后,借着月光,少年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还在动,少年壮着胆子向前走一步,那团东西翻了个面,少年瞬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人。
是个人?
少年想起白天小道士说的话。
少年明白了。
这不就是佛像。
那这。
不就是贵人。
刘薏仁在他接近自己的一瞬间睁开眼,吓得少年不轻。
“干什么?”刘薏仁语气中一阵冷漠,实则有些得意,努力得扯住嘴角。
少年低头,又抬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不知贵人在此,我多有叨扰了。”少年说着,弯腰给刘薏仁鞠躬,颇为虔诚,大有刘薏仁不说话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我不是什么贵人,也说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就是你昨夜的哭声太大,我至今耳朵都疼。”刘薏仁说着,装模做样的挠挠耳朵,“还有些耳鸣。”
少年慢慢抬起头,脸上爬上了红晕,自己的丢人事迹被指出,还是可能成为自己贵人的人。复而又想到他昨日装鬼吓唬自己,不由得对这位贵人心生不满。
“那我另找住处,贵人早些休息。”少年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荒郊野岭,说不定,明日就会有一具男尸撒落荒野喽。”刘薏仁漫不经心说道,躺下,合上了眼。
“那……”少年回头,看着贵人已经合上了眼睛,少年一下子噤声,复而又说道,“那我睡在这儿了?”
刘薏仁躺着没出声。
这一夜,少年神奇的没做噩梦。
第二日,城外。
“你为什么跟着我?”刘薏仁转身问少年。
少年双手放在胸前,刘薏仁看到少年的手已经发炎流脓了,心生不忍,一手将他扯过,两人坐在城墙下。
“把这个瓶子打开。”刘薏仁说着,递给少年一个药瓶,少年乖乖打开。刘薏仁用银针剃掉那些掉的皮,手指间的操作,极为专业,最后撒上药粉,将少年的两只手都用干净的白布包起来。
“你是个郎中?”少年有些惊喜,自小村中就有个郎中,有一次少年在高烧中差点儿丢掉性命,最后在深夜敲开老郎中的门,才捡回一条命来,但过了没几年,老郎中就去世了。少年对于郎中有种天然的好感。
刘薏仁点点头,将药瓶扔给他,告诉他及时换药。
少年跟着刘薏仁,刘薏仁转头“还要跟着我?“少年不语,只是低着头,半响说出一句”我无处可去。“
刘薏仁没回答,也没有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无处可去。
起身往城里走去,也不管身后的少年是否跟着,到了一家店铺,写着租赁消息,刘薏仁将其揭下,抬手敲门。
开门的人看到来人是刘薏仁之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半,将已经打开的大门又用手拢了一下,关上了一扇。“你怎么又来了?还是来租店的?”这老板其实看刘薏仁年纪小,孤身一人,又是外乡人,想狠狠敲诈一笔。
“我已经是来第二次了,你也看出我是诚心想租你的店,况且你这空着也是空着,便宜点租给我算了。二十五两,我也打听过了,你这间店铺常年闲置,不如租出去呢?”刘薏仁极少和人讲价,只是现在情况不同,开店所需置办东西皆需要钱。
老板眼珠乱转,跟在刘薏仁身后的少年看着他,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欺负外乡人。
就在老板准备答应的时候。
“哪一间?”一旁的少年开口。“萧贤,我看你还是没被打怕啊,不是早被人赶走了吗?咋又回来了。”老板看着少年,少年在城中多少人都认识,刘薏仁转头看着少年,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萧贤。
少年没有没有反驳他,只是重复了一下刚才说的话。
老板手一指,一个破破烂烂,废弃已久的房间。少年心中了然。
刘薏仁的胳膊被轻轻推了一下,转头,少年贴上他的耳边,“不要租,二十五两都可将这个院子整个租下。”
话说完,少年看着刘薏仁,真诚的点头。
“你这院子怎么租?”刘薏仁开口,老板看着萧贤,很狠剜了他一眼。
也不等老板开口,萧贤上前一步,站在刘薏仁和老板之间,“二十五两,你要租就租,不租就拉倒,二十五两这个院子,在阜城里,我萧贤可算是非常熟悉的,二十五两我随便租一个比这还要好的院子。你要不同意我们就不租了,一句话,租不租吧?”萧贤说着便要拉着刘薏仁走。
老板没有想到,早知道就将那个破房子租出去算了,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个萧贤,但二十五两租这个院子他确实也不亏,他可以骗得了刘薏仁,但他骗不了萧贤。
“成交,也是我好心,不然你们上哪儿租这么好的房子去。租期最短半年,赁契我写好,过三日来签,租金备好。”老板说完,将门关上,只剩刘薏仁和萧贤二人。
两人在街上走着,刘薏仁请他吃了肉末饼,吃完之后,刘薏仁找来笔墨,写着需抓药小童一人。
萧贤看着,眼睛一亮,心底里想着那小道士果然没有骗人,放下手中正喝的茶,默默走到刘薏仁身边,“先生,你看我行吗?”
刘薏仁抬头,停笔,不语。
萧贤见刘薏仁不说话,以为他会拒绝,便忙不迭赶紧说道:“我在饭店帮忙很多年了,打杂什么的我最在行,而且我聪明,药名说几遍就能记住,最重要的是我工钱少,包吃包住就行了,我看你租的院子也挺大的,也方便我们两个人住,我还会做饭,我知道哪里药材便宜,你会辨别真伪,我会讲价,你会治病救人,我给你招呼客人,我自小村中就有个郎中,我的命还是他救的呢,有个小道士给我算命说你是我的贵人,我开始还不信,但你在城墙外,蹲下来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小道士说的没错,自从我爹娘走后,就没有人关心过我,你还给我买饼。“萧贤说着,将自己绑着白色布条的双手伸出来,举到刘薏仁面前,刘薏仁看看他的双手,又抬头看看他,又不好意思地将双手放下去,低着眉眼,似乎对自己这么急切的样子难为情。
“我跟着你不图什么,只是你现在缺人不是?要是你以后找到合适的人了,我再走……”话未说完,刘薏仁说了一句行就你了,将萧贤的话都堵了回去。
“真的的吗?“萧贤激动的拍手,忘记了自己的手受伤的事情,疼的呲牙咧嘴。
晌午,萧贤激动的带着刘薏仁采购各种所需的药材,柜子,……
三日后,在客栈签订了赁契。
这几日两人将院子打扫干净,缺什么补什么,刘薏仁在将军府所赚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世有患者,普同一等。“两人在诊室挂上牌子,后一句源自孙思邈的《大医精诚》。
院子干干净净,一棵杏树干枯屹立在院中,几个石凳摆在树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上面伸出的杂草被清理干净,蜿蜒至大门口,三级石阶上,两扇木门打开,爬山虎干枯的木条挂在院墙之上,沿着泥墙从院内爬到外面,还有几枝悬在“济世堂“的牌匾上,萧贤拿着斧子要将盘在上面的爬山虎砍掉,刘薏仁不同意,待到夏日,绿意盛开,就算牌匾被遮住那又能怎么样呢?活着就应该像植物一样肆意。
明日就开张。
医馆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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