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事实非真相

看着日生兴和赵希围拢住李正后，袭柏年还是有些紧张。直到李正点点头，看向她后，她松了一口气，感激之情丛生，此刻的赵希在她眼里，一下子变得英竣魁梧、颇具魅力。

        “如果可以，你尽量劝一下毛一味，让他把他知道的说出来，贸然的顶嘴，对他和别人都没有好处，反而会干预我们警察正常的办案速度。”李正边说着边打开审讯室，一个眼神，让张晓跟着一起进去。

        一进去，袭柏年看着毛一味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看样子，衣服时换了，但是精神萎靡的他对谁进来都毫不在意。

        “一味。”袭柏年轻声的叫唤，让他身形摇动，嘴里轻轻说了句：“我，我不想见你。”

        袭柏年没有继续，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张晓警官站在她身后，尽量让自己变得隐形。

        “一味，我不觉得你是凶手，”袭柏年低声的说，但是没听到一味的回答，于是抬起头，她看到他脸上满布泪痕，眼神中的惊慌失措让袭柏年心中一惊。

        他的嘴半张着，却说不出任何话。

        他像一段呆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这才咳嗽几声，满布胡渣的嘴唇在动起来了。大家即刻屏住呼吸，侧着耳朵听。

        “柏柏，对不起。”

        “一味，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认。同样，如果真的有隐情，你就要说出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不会杀人，那么这件事，你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才是对你最好的。”

        袭柏年激动的说着，她的声音渐渐放开，响亮又清脆，每一个字都震动了毛一味的心。

        “我知道，你给我那三本日记绝对是有意义的，我现在也努力的在这日记中寻找线索，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在努力，努力为了洗清冤屈。你自己也不能放弃，你自己都放弃了，我们该怎么办？”

        袭柏年说的每一个字犹如刀子闪电般地刺进毛一味的身体，他的嘴抖了抖，似乎想到什么，又绷住下巴，紧紧咬住嘴唇。

        大家彼此面面相觑，袭柏年显出苦脸来了，毛一味还似乎手足失措。

        为心中坚持的事情，他们只好熬着。

        不过，坚持许久后，袭柏年精疲力竭，她只想离开。

        她什么都没继续说，颤抖的站起来，虽然因为坐得太久，两腿都麻木了，一时站不起身，再次起来时，也不再看毛一味一眼，直径走到门边。

        “那三本日记，其实是我故意找到寄给你的，那时候的我很慌，我觉得，只有你能信任。”

        说完这句话，毛一味脱力般低头哭泣，袭柏年皱眉转身，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毛一味后，带着一种疑惑再次离开。

        走出审讯室，袭柏年还在想着毛一味的话，感到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回头一看，正是赵希。

        “我看你的样子，看来问不出什么了。”

        “这不对劲，他虽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但是，但是我总觉他最后一句话，是他在向我求助。是什么原因让他说不出口？还是他不能说出口？”

        面对袭柏年的疑问，李正一动不动的说道：“原先刚进来，也是一直说自己无辜，后来他的父亲和姐姐来了后不久，他就忽然咬死自己一个人做的了。”

        “他的父亲和姐姐有说些什么吗？”赵希转过头望向李正。

        “跟袭柏年一样的话，劝他把真相说出来，毛一味原先还哭哭啼啼不肯说，他的姐姐有些恨铁不成的样子，怒斥着他的不孝顺。”

        “什么从小到达都对他视若几出，而他不是在花钱中，就是在要钱中。家里大小事都没管过，这次是不是跟着那群狐朋狗友经常出去玩，玩出事情？搞得他妈妈听到消息就病倒了，家里的压力全都在父亲和她身上，是要他们也跟着他一起垮掉，他才甘心吗？”

        “李哥，你的记忆力越发好了，这些都记得啊？”日生兴赞叹道。

        “你小子别给我说瞎话，整件事好似走到某个巷子似得。”李正愁得捏了捏鼻梁，张晓自觉地掏出薄荷糖，给他递过去。

        看着李正边吃边将盒子递回给张晓，赵希询问的看向李正道：“三具尸体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呢？”

        李正边嚼着糖边说：“前两具损毁严重，需要的时间比较长，第三具尸体就如同你猜测的那样，肩膀的衣服上有绳索的痕迹，左右上臂有相同的痕迹，假人实验正在做，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忽然想到什么，于是李正把头一扬说道：“第三具尸体身上有麻醉成分和蓝色小药丸的成分，还有过性行为，只不过可能是有用避孕套，没有采集到什么证据。不过血迹对比后，能够确认，毛一味衣服背后的血与第三个死者的血腥一直，小齐这边用3d做了现场模拟实验，和你的判断是一样的。”

        “你小子，还是这么厉害。”李正悻悻然说道。

        “谢谢哥的表扬。”赵希话刚说完，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扎到每一根神经，让他的冷汗一下子滑下来。

        看起来，他似乎很痛苦。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上次的病还没完全好···”李正和日生兴相视一眼，他们知道，布悬要回来了。

        “赵希，你没事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袭柏年着急的扶住快要晕倒的赵希，着急的说着。

        “没事，小兴会送我回家，你也先上车，我先让他送你先回学校。”

        “不行，你这样要不要先去医院啊？”她的眉毛紧锁了起来，脸上闪过一缕恐慌。

        “先上车再说，李哥，我先送赵希回去了哈。”日生兴和袭柏年扶着站不稳的赵希，亦步亦趋的走到车前，在安置好赵希后，袭柏年对日生兴摆摆手道：“我自己叫车回去，你先送他去医院，我看着他这么难受，我很不安。”

        赵希双眼开始模糊，他呢喃道：“我会没事的，我会再去找你的。”

        但是，他用一种痛苦而混乱的神情望着袭柏年。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医院看看？”袭柏年上前把他的脑袋扶正一些，说这些话时，她的手正扶着他的肩，她感觉他颤抖了一下。他的嘴唇往上一咧，笑了，并露出了那显眼的牙齿。

        “你就是我的宝贝，我的药。”

        接着他想大笑，但是胸闷的让他止不住的咳嗽。

        “赵希，你好好休息。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坐好后我帮你把门带上，你别瞎想，不要跟老鸨似得那么努力。”

        袭柏年叹了一声后，把门轻轻关上。真诚的对着日生兴说道：“如果可以，带他看看心理医生，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中二病吧。”

        坐在日生兴身后的赵希不由得发笑，边喘气边用力说道：“觉得第二个日记本很重要，你回去再看看那个日记本，说不定会有发现。”

        “知道了，谢谢你赵希。”袭柏年说完后对日生兴说道：“你们赶快走吧，再联络。”

        “恩，好的，柏柏班长。”日生兴说完就开车走了。

        与他们分手后，袭柏年一面走，一面皱起眉头，对自己也莫名所以，信步走去，沿着夹道树木的公路，也没认真注意，走到了什么地方，沿着公路上坡，到了公路的急转弯这里，在路两边的树木中，这条路一直逶迤到公交站。

        而在车内的赵希开始痛苦的低声道：“他要回来了，我先离开了，案子还没解开，小兴，千万不能让他起疑了。”

        “我知道，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我再撑一下，等到家后，我赶紧换个衣服，发蜡顺便帮我用水卸一下，毛巾也擦一下身体，别让他闻出香水味。”

        “知道了，我都这样帮你这么多年了，熟练的很，就是，你最近出来的时间越来越不定时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那一阵疼痛稍减了一些，他停下来，胸部一起一伏。他有些复杂的目光在从日生兴眼中寻求着许诺。

        “这种事情，哪个医院都没办法的，别跟我爸妈说太多，他们会担心的。”

        “知道了，你先休息下，马上就到了。”日生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次开的比较快，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

        他赶紧将虚弱的赵希扶下车，在电梯上的时候，赵希意识开始有些迷糊了。

        “你说···我要多久才能攻下袭柏年啊？”

        “很久，所以你不要轻易放弃，知道吗？”日生兴望着电梯上的数字，说话有些焦急。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很在乎我似得。”

        赵希这番话，让日生兴略显诧异地睁大眼睛。

        看着这样的日生兴，赵希有些好笑道：“你们都应该只喜欢布悬，毕竟那小子听话又乖顺，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保护伞而已，利用利用就好。”

        他有气无力的说着，日生兴望着他，看着他的目光恳切然而自信。

        他感到惭愧，他被莫名其妙的的打动了。

        “如果说不讨厌你，那是假的，你那些刻薄的要求和夸张的行为，让人没办法很快喜欢起来。不过，真的因为是你，我也愿意忍受，因为，你也是我的朋友，跟布悬一样的朋友。”

        日生兴不喜欢陈词滥调的话语，他只是把自己心中所想，一次性说出来。赵希的性子多疑，他也懒得管赵希的想法，反正爱信不信。

        “真的吗？”赵希自嘲的笑笑。

        “是的。”日生兴发自内心的真诚，他对于随口允诺的坚信，十几年了，依旧认作神圣的、具有约束力的东西。

        “我和布悬，挺幸运的，有你当朋友，足够了。”

        电梯‘叮’的一声开门，日生兴速度极快的开门，关门，给他脱衣服，用玄关常备的卸妆湿纸巾擦好发蜡，拖到房间后冲到浴室，打湿毛巾后迅速在重点香味地点仔细擦拭。

        做完一套动作后，换上布悬的衣服后，看到熟睡的布悬，他累得喘了一口气，扶着床边站起来，小心关门后，走到浴室把衣服和毛巾丢到洗衣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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