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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姚侍郎的解说


然后,姚氏又想到关起门,在她的宅子里过着自在日子的杨冬儿,她的心又痛起来。等她把张谦的买卖都攥在手里,廉恒和蒋六算什么东西,还不都得靠她的银子过活。

        到那时,她想怎样就怎样,别说是除掉一个杨冬儿,就是把廉恒等人都赶出去,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张谦他自己不是常说,人都得先活着,才能说其他的吗?他们想要吃饭穿衣过活,就得听她的。

        杨冬儿当然不能随便赶出去,她出去了,万一真的被别的大家族笼络、甚至被哪家的旁支子弟娶做正妻,那岂不是便宜了她。对,一定不能给她留活路,让她永远也没机会在自己面前嚣张。

        姚氏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明天轻车简行,回娘家一趟,问问父亲,张谦被羁押也有几天了,不知衙门对于他的论罪有眉目了吗。

        第二天傍晚,姚侍郎进门就听到门子禀报,二姑奶奶回来了。姚侍郎脸就是一沉,这个蠢货,告诉她不要回来,她却不听,这是要把姚家一家老小也连累进去吗?

        吴夫人在房里应付着姚氏,心里满是不耐烦。张谦已经参与了谋逆大罪。她还不知深浅的回家里来,万一把整个姚家都连累了,难道她能得着好?到底是奴才秧子养下的卑贱坯子,就是不懂事。

        听到外面奴仆们给老爷见礼问安的声音,吴太太松了口气。目前的局势,她一个女人家的也搞不清楚,怎么应对这个外嫁代罪之人的庶女她也不知道,还是让老爷来应付她吧。

        吴太太连忙起身,迎接已经进门的老爷:“老爷您回来了,外面对朝局的传言众多,您也忙坏了吧?”然后,让了让身子,把跟在身后的姚氏让出来,“筠茹刚才来家,说是要见老爷,有话和您说。”

        姚氏忙上前,行礼问候:“女儿见过父亲,父亲辛苦了。”

        姚侍郎压了压心里的厌烦,耐着性子说道:“筠茹快起来,自家人,用不着那么多虚礼。”

        几人各自落座,姚侍郎淡然看向姚氏,虽然脸色看起来还好,但是出口的话却很不中听:“筠茹,为父不是告诉你暂且不要和家里来往吗?我这里没事,你们就还有一线希望,若是连我也跟着出事了,你们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你也不想让咱们全家都遭难吧?”

        姚氏刚坐下的身子忙又站起来,“父亲恕罪,是女儿莽撞了。可是,六爷已经被衙门抓进去好几天了,一点音信也没有,家里又事故频繁。女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找父亲商议,望父亲能指点女儿。”

        姚侍郎似乎是皱着眉头沉思,片刻之后,说道:“你夫婿牵扯的是大案,短时间不会有定论,你要耐心一些。至于你府里,张谦不在,家里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会有什么频繁事故?还是你沉不下心来,才会觉得没着没落,导致家里事故频繁。”

        姚氏苦着脸说道:“父亲不知,过去六爷在的时候,女儿都是不管外院事情的。如今六爷不在,外院那些下人们,根本就不听招呼。女儿看着不行,就把陪嫁的范常有换到外院任管事。结果,他们就扔给女儿一个空院子,所有人都离开了。”

        姚侍郎一听就火了,啪的一拍桌子:“反了他们了,明天就把他们的身契卖给人牙子,让人牙子来绑人。”

        姚氏凄然道:“他们都是那个叫廉恒的主事,从张家老宅调过来的,身契不在女儿手上。女儿在内院外院都翻找过了,他们的身契根本就不在家里。”

        姚侍郎有心斥责姚氏愚蠢、没心眼,但想了想,若那些人是张谦从湖州老宅找来的人手,那么这些人的身契不交给姚氏也不为错。

        他沉吟片刻,问道:“张谦不在,跟着张谦的下人又由不得你。你想没想过,家里的开销从哪里来?”

        姚氏说道:“女儿手里还有些积蓄。另外,廉恒说,查封买卖之前,他们有一笔进货的流水银子没被封进去,想来我们还能支撑些日子。”

        姚氏顿了顿,又说道:“女儿这次来,是想问问父亲,六爷不过是个帮人办事的,他绝不会谋逆。您能不能托托人情,咱们打点些银子,把六爷搭救出来。六爷能回来,所有事情也就迎刃而解。”最好,在张谦出来之前,把买卖掌握到手上。

        姚侍郎有些恼怒,这个庶女太不知好歹,谋逆的案子,他能随便插手托人吗?若是被连带进去,整个姚家都要跟着受牵连。她一个庶女,好大的脸面!

        可是姚家上下受过张谦诸多恩惠,张谦才刚遭难,这样的话实在不好出口。姚侍郎想道,干脆直接告诉她,让她死了心也好,省的她再折腾出别的事情连累家里。

        姚侍郎很有些沉痛的说道:“女儿啊,为父这几天也是费尽心力,上下打点。可是,你夫君牵扯的案子太大,是……谋逆案。一旦这个罪名坐实了,那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姚侍郎见姚氏变了脸色,继续说道:“为父为了保住你们母子的性命已经极为涉险了,张谦他……,为父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姚氏过去听姚侍郎说张谦有可能犯案子,也就是听了一言半语。姚侍郎说的遮遮掩掩,所以在她心里,张谦不过是个买卖人,一直是借别的官员的势做生意,纵然有牵扯,也不会很严重。

        这时听到姚侍郎这样说,惊得手里的帕子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好半天,姚氏才抖着声音问道:“父亲是朝廷的四品大员,您给六爷做个保,跟他们说六爷只是个买卖人,不会谋逆的。难道也不行吗?”

        姚侍郎忍住把她赶出去的冲动,沉着脸说道:“你平时不知道深浅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说这样无知的话。在谋逆案子中,当得官越大,越危险。为父也亏得就是个四品官,若为父也在阁部任阁老,只怕已经被你的那个好夫君连累进牢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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