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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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杨柳风已过,署风将起。
时值深夜,昔日热闹非凡的渥丹街市也都寂静无声,唯有达达的马蹄声,不急不缓,节奏井然。行不多时,前方忽有灯光闪眼,再往前行,便见一座似顶天大宅傲立于前。
听白由新儿扶着下了马车,念道:“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
霍凌游也跳下马来,接口道:“里面未见得都是君子。”
新儿抬头高望,月临檐角,玉光皎皎,映得匾额之上“日夜浮”的三个大字泛着薄光。
“原来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日夜浮赌坊啊。”
霍凌游等人还未踏入赌坊半步,便有赌坊之人于门前早候,“参见霍大人,大当家恭候多时!”
霍凌游冷笑一声,“看来早有准备。”
他前脚迈入大宅,又回身望了一眼听白,见听白紧随其后,看来是定要与自己一同进入了。
这日夜浮在平民百姓的耳中,名头不算响亮,但却是□□上的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且与官府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得不教人生畏。
此案与韩伯霭大有关系,也就间接得罪了太尉秦益,如今又牵扯到了日夜浮,想必要真相大白,必定不是易事。
霍凌游不想让听白与如此危险的场所有任何牵连,所以他一百个不愿听白的跟随,但他又不敢固执阻止,怕听白查案心切,嫌他碍了自己的事,当下竟左右为难、裹步不前。
又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对听白,听白固然心思机敏、洞察透彻,能够体会到自己的关切之心,但他脾气确实孤傲执拗,投其所好已经艰难,如今再逆了他的意愿,恐怕将他哄好又要多费许多心思和口舌。
听白见霍凌游迟迟不动,半步上前,想要问其缘故,却见他满脸委屈,攒眉蹙额,又焦急又无奈,自己的心中竟泛起了宠爱的涟漪。
他的身子向霍凌游移动了几分,两人的臂膀重合,他知他的习惯,便伸出手指,插-入对方的手心,轻轻骚了一下,又快速抽-出。
霍凌游心中一惊,猛地转头,与听白双目对视,嘴角大大地上扬,叫道:“听白,你”
听白抿嘴一笑,食指在唇边一比,悄声道:“三公子放心,听白不会多言一句。”
霍凌游见听白适才的举动,自己的心智早已飞到了天边,将那些个为难的想法尽数抛掉。此刻,只要是听白所欲之物,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会拼尽全力,为他夺取。这小小的赌坊又有何惧!
霍凌游朗声道:“我们进去瞧瞧,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众人只觉得自家大人适才还忧愁满面,如今却神清气爽,不明所以,但也不便相问,只好紧随其后,鱼贯入坊。
霍凌游感受到听白紧紧地跟随着自己,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想牵起听白的手,但又怕他躲开,便大步流星地前行,也好为听白探路。
赌坊大堂烛火通明,堂正中摆放着一硕大的貔貅,全身镀金,面目狰狞,有唬人之状。大堂两侧各摆放两把红椅。堂内宽阔敞亮,却有一种渗人的感觉。大堂与内堂有一朱门相隔,朱门并未关死,细长的缝隙中飘来零星嘈杂的争吵嬉闹之声,仔细望去,可见群头攒动,案桌遍布,想必是赌博正盛。
新儿半身站于听白身后,道:“相公,这么晚了,赌坊内竟然会这般热闹。”
赌坊伙计低身抬手,“前堂环境嘈杂,请大人屈尊移至西堂。”
霍凌游安排一半属下留守在日夜浮大堂与大门处,听白见情势不可掉以轻心,也教新儿守在门口。
新儿担忧他安危,并不情愿,但又想霍凌游时刻守在他身边,也只好从了。
霍凌游与听白带着异土、孙捕头和两位年轻侍卫,跟随日夜浮伙计进入西堂。
西堂布置简洁,几张方桌分置两侧,方桌之间是椅子,这样将西堂正中留出一条空旷的走廊,走廊直前,有两级台阶,台阶之上摆放了一张太师椅,显然是主人的位置。
太师椅之上,早已坐着一位脸戴面目狰狞的□□、身穿绛色长袍的男子,看不出他的长相,也猜不透他的身形。但觉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黑影,仿若黑洞一般,要把周遭左右吸入其中,森然可怖,教人不寒而栗。
他的左首边站着一位青年,年纪不过二十几岁,身着樱紫短衫,步履稳健,面色如象牙泛光,双眸含笑又深不可测,气质逸群卓绝,虽为书生之态,却胜将军之势。
在他身后,五六名打手装束的男子挺身而立,庄重森然。
只见那带路的伙计恭敬地单膝下跪,“大当家,霍大人到!”
孙捕头怒发冲冠,手指那面带面具的男子,喝道:“好一个日夜浮的大当家,见到霍大人,不但不行礼,反而无礼至极,真是谱大得很啊。难不成是屁股黏在了椅子上,站不起来了!”说着便呵呵大声冷笑了两下。
不知此刻面具男子是何表情,但见他抬手动了动手指,那左首的男子点头得令,快步下台,走近霍凌游一行人,拱手谦恭,“在下江一叶,参见霍大人。”
孙捕头自觉他们一行人受到了极为侮辱性的怠慢,当下怒不可遏,急要讨理,却被霍凌游摇头暗示,这才努力控制自己情绪,跺了一下脚,绕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背对着江一叶站着。
霍凌游心中也有不忿,那日夜浮坊主太过目中无人,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如何相见却不摘面具,还大模大样地坐在上座,不下来迎接。
可他向来能屈能伸,料想坊主黑白两道通吃,连小官小县都要敬他三分,既无意与坊主结交,也不会故意找其麻烦,如今假意客气,能够套来于湖丧命之时的详细经过,也算值得了。
若此案真与日夜浮有关,便不管他什么背景,也要掀翻他的老巢,再报今日之恨。
霍凌游轻笑一声,“想必大当家早就料到我要来此问话,我也明人不说暗话,请大当家配合。”
江一叶回首与面具男子眼神互示,那面具男子慵懒地坐着,随性地抬抬手,江一叶点了点头,复又对霍凌游道:“坊主吩咐,这是一定的。”对手下道,“让他们三个进来吧。”
不一会功夫,三名陌生面孔的伙计从外面亦步亦趋地进来了。
江一叶道:“霍大人,这三人便是今夜向于湖追债的人,大人有什么问题,大可一问。”又对着这三人道,“好好说话。”
“二当家直爽,那霍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霍凌游对那三人道,“请各位将案发时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讲出来。”
那三人中为首一位嗫嚅道:“是,大人。那于湖是我赌坊的常客,但赌运奇差,人品也不佳,时常欠债不还。我们几个商量,若此人实在无力偿还赌债,便打他一顿,叫他以后不敢再踏入赌坊半步,也算为赌坊清理了败类。谁知前几日他竟将赌债依数还清,我们以为他发了大财,也没多问。今早他又来赌坊,我们好言相劝,若他再欠烂账,便要了他性命。”
他一脸焦灼,情绪激动:“大人,我们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要杀他啊!赌坊规矩严格,不可随意杀人,我们是万万不敢触碰禁忌的。”
霍凌游面色冷峻,“此时先暂且不提,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那人续道:“于湖果然又输了很多,他还满不在乎,道出有人撑腰,得意得很。我们都瞧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想要晚上找他要债,吓他一吓。
“今夜大概亥时左右,我们打听到他宿在城郊的一座破庙之内,便去找他。我们从破庙后门而入,他察觉后,奋力向前奔跑,我们在后面追赶。突然他脚步放慢,叫声越来越凌厉凄惨,我们只道他奔跑气息不足,岂料他突然瘫软在地,我们也大吃一惊。
他好似回忆起当时恐怖之景,不由得咽了口唾涎,“我上前一看,他双眼瞪圆,痛苦异常,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我们见他死了,又慌又怕,这才忘了报案。”
霍凌游思忖,此人证词符合自己的推测,他们果然是在酉时末之后从破庙后门进入其中,留下了脚印。
“你适才所言,于湖是突然倒地不起?”
那人道:“正是这样。我们绝没有碰他一根汗毛!”
霍凌游与听白对视一下,心事不言而喻。
于湖的死,也是这么突然!
孙捕头低声道:“大人,若是中毒,暴毙而亡也不奇怪。”
霍凌游“嗯”了一声,“你刚才说于湖前几日还了赌债,可知他哪里来的钱财?”
那人连连摇头,“不知,他只说有了靠山,别的我们也一概没问。”
江一叶侧身一步,挡在霍凌游与目击伙计的中间,和颜悦色地道:“霍大人,他们已经知不不言言无不尽,不知大人还有其他什么还要问的吗?”
霍凌游知他有赶客之意,听那三人之言,也与报案人的描述相符,虽目睹于湖死亡全过程,但并无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凶手,证据不足,一时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便道:“多谢二当家,此案尚未明朗,若日后还有劳烦二当家之处,望二当家配合。”
江一叶并未拒绝霍凌游的要求,但也未正面接受,“此三人所言非虚,即便以后再询问他们,所道之言也是一样,无非是浪费时间罢了。”
霍凌游顺他所言,驳道:“倘若有了新的证据,任何证言的重述,都不会是浪费时间。”
江一叶虽行动谦恭,但举止和谈吐不卑不亢,抬手道:“大人请吧。”
“告辞!”
霍凌游大袖一甩,准备带着一行人走出大门。
听白在此期间一直低头不语,他仍身穿新儿的小厮紧袍,虽服饰低调,但身姿依然俏丽,与众不同。
他也正要离开,便听一个低沉又略带嘶哑的声音唤道:“听白相公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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