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班玫一个酒瓶子飞过去的时候，店里所有人都惊吓到了。

        张鑫傻在那里喘了好久的气，半响后才颤颤巍巍的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脸被啤酒瓶碎片划出好长一条口子，血染了半张脸。

        “我\\草\\你大\\爷！”张鑫嘶吼着，一把抓起身下的凳子朝班玫的方向砸过来。

        班玫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缩瑟一下，闭紧了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顶而来，睁眼，就看到南城堵在他身前。

        他生生替她抗下。

        “有话好好说，别在店里打。”他转身朝那伙人说。

        “好好说？我他妈跟她姥姥好好说！”张鑫骂骂咧咧的朝这边冲。

        “阿鑫。”那个穿黑衬衫的男人站起来，长腿一拔朝外面走，“把人带出来，别砸了老板的店。”

        班玫从南城身后走出来，冷着眼望所有人。

        他们的眼神明显怵了一下，此刻才看清她。

        红裙妖娆，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站在那里犹如一朵夜葵般怒放。

        班玫。

        他们刚才议论的女主角。

        ——

        班玫让他们先走，她要留下结账。

        那群人出去后就在店对面的马路站着，并不怕班玫会溜。

        班玫安慰南城自己不会有事，南城却坚持要跟着她。

        他说那群人的头儿，也就是那个穿黑衬衫的，叫晁善。他哥是西岘混黑的。他也差不多算半个，在高校里面称霸，外面的人也怵他。班玫扭头朝外面看去，他一身黑色，与夜色揉作一团，只见一个隐约的影子。

        她点头说知道了，她会看着办。

        如果这个晁善真的这么狂，那她不想把无关的人卷进来。她答应如果有危险会第一时间打南城的电话。

        班玫来到马路对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看到了刚才那个穿黑衬衫的男人。

        她见过成千上万的人，熟识的，陌生的，一面之缘，多到数不清。在霓虹璀璨的街头，在车水马龙的路口，在人潮拥挤的闹市，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浑身散发着阴郁的煞气，眸光深邃，尽是匪气与狂妄，漆黑而冰冷。眼角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黑色纹身，好像是个单词。

        他只身站在张鑫和摩托车队面前，强大的气场令人发颤，根本不需要开口说话，只站在这里就霸道得惊心动魄。

        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狐疑的抬眼看了她一眼。

        旁边女孩顺势递给他一个手机，他刚要划开，就被少女凌厉的声音打断。

        “不许看！”班玫猜到他要干什么。

        “谁给你的胆子跟小晁爷这么说话！”旁边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站出来呛她。

        “回去。”他呵斥，目光却一直顿在班玫身上。

        那女生瞪她一眼，愤愤的扭过身。

        这群人好像很听他的话。

        他缓缓收回手机，看班玫的眼神多了几丝玩味，“我不看，你自己解释。为什么动手？”

        “问你的人去。”班玫脾气还哽着，说起话来语气也冲。

        晁善沉默片刻，眸光渐冷，偏头看张鑫。

        “我、我不知道啊，老子都不认识她，谁知道这娘们发什么疯。”张鑫也哽着气，但底气没刚才在店里足了。

        片刻的沉寂后，晁善点头，“萍水相逢，那有来有往。阿鑫，还回去。”

        他这是让张鑫打她。

        张鑫此刻有点犯怵了，关于班玫的事他没少听说。

        “小晁爷，要不算了吧。”他犹豫着开口，“她家挺有来头的，我怕……”

        张鑫话未说完，就见晁善举起随手捡起半截钢筋。

        钢筋拖在地面，磨出瘆人的声响。

        他握着钢筋指向班玫，头却偏向张鑫那边，“我就问你是不是问心无愧，你说是，那我替你还回去。后果我承担。”

        他眸光平静不见波澜，语气也淡淡的。

        张鑫却不敢说话了。

        他问心有愧。

        “阿鑫？”晁善声音高了两度，催他。

        “我、我刚才说的那个视频……那个女的就是她。”他畏畏缩缩的嘟囔，“谁他妈能想到她就在旁边蜷着啊，跟个猫似的都不出声。”

        “视频是假的。”班玫出声。

        晁善听完静默了。

        单手抽出一支烟叼起来，旁边女孩很有眼色的给他递火。

        他缓缓呼出一口白烟。

        不管视频是真的假的，这事张鑫都不占理。

        刚出来的时候有人悄悄跟他说了，但他想让张鑫自己承认。

        “张鑫的脸现在也破了，你觉得这事能过了不。”他问班玫。

        班玫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说能过，也不说过不了。

        晁善胸口微微起伏，“张鑫，你过来。”

        钢筋一下一下的点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班玫就听到钢筋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竟将那半截钢筋结结实实的抽在张鑫背上。

        张鑫即便长得人高马大的也没挨过这一下，踉跄着半跪在地上。

        旁边人都惊呼出声。

        班玫跟着这一棍也震了两震。

        或许是觉得屈辱，张鑫抽泣一声，浑身都在发抖。

        晁善抬手又要打，班玫才猛然惊醒。

        “过了！”她大声制止，“过了……别打他了。”

        她的话像一声指令，晁善已经举起来的手就僵在那里。

        大概持续了十几秒

        “……”他猛地扔了手中的钢筋，迅速把张鑫扛到一辆摩托车后座。

        “送医院。”

        他扔的那一下是有情绪在里面的，班玫看得一清二楚。

        摩托车呼啸而过的时候，班玫的眼睛和他有一瞬间的对视。

        他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可又有能溺死人的深度。

        仿佛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救。

        ——

        班玫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她疲惫到连装都没卸掉就躺在床上。中午的时候应该有保洁收拾过卫生，满地的烟头和外卖盒子已经不见了。

        她喜欢住酒店，设施方便，每天还有人定时打扫卫生，只可惜这种小地方没有更高级一点的酒店，隔音特别差，偶尔半夜会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传来，但她也凑合住了三个月。

        她把录音传给何子洋，又附上一句【备份一下】

        那边秒回了一个【ok】

        何子洋是她发小，班玫只身一人来西岘念书，过去的朋友都不怎么联系了，就只留他一个。她家在宁安，是省会城市，西岘是她小时候生长的地方。

        八年前她爸班海军靠煤炭发了家，就带她搬离了这个小地方。

        她也是两个月前才回来的。

        半年前他爸找了个小老婆，她和那女的总打架，他爸就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班玫实在看不下去他爸那股唯唯诺诺的样子，便干脆躲到西岘，眼不见心不烦。

        手机铃声响起来，班玫抬手一看，是何子洋打电话过来。

        “你还没睡啊？”电话那头何子洋声音懒洋洋的，班玫猜他酒还没醒。

        “你那边吵得很。”她挑刺。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清净了很多。

        “你猜我在哪？”何子洋一边打酒嗝，一边含含糊糊。

        班玫无语，“‘上瘾’的男厕所。”

        ‘上瘾’是他们曾经最喜欢去的酒吧，而且是不太干净的那种。来了西岘后，好久没去过酒吧了。这地方根本就没有酒吧，说起来还有些心痒痒

        “你好聪明啊宝宝。”

        她确定何子洋真喝大了，每次这货喝大了就会特别腻歪。

        “你有事没。”她失了耐心。

        “有啊……有。”

        “放。”

        “到底谁做的那些视频啊？趁我不在欺负我家宝宝，我恨不得马上高铁过去打得他……”

        班玫掐断电话，翻了个白眼，被恶心得浑身一哆嗦。

        她去卸了妆，又把贴身的衣物洗干净。然后把袜子和内内丢进密封的垃圾袋里。这些东西她都穿一次性的，因为嫌每天洗麻烦。

        做完这些已经快三点了。

        她有些神经衰弱，过了睡眠时间还没睡觉的话，就很难入眠。昨晚还做了噩梦，没睡好，现在心脏有些突突的跳。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滚。

        挥之不去的是晁善那双眸子，漆黑冰冷，却又有年少独有的意气风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孩。

        又想到他眼角的那颗纹身。

        crush。

        她查了，挤压、压扁的意思。

        还有一层意思指：

        疯狂心动。

        ——

        班玫睡着那会天已经快亮了，睁眼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

        要按平时来说，这一天的课她肯定不会去了。

        可视频那事还没完。

        在查到视频来源之前，首先她需要一个清白。

        昨晚之前，她本来没有特别在意这事。

        反正视频里的人不是她，他们看就看了去。

        但张鑫说的那些秽语让她明白，原来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坚不摧。

        那些话真的太t他妈难听了。

        她翻出化妆品画了个全妆。仔仔细细的带齐六七只耳环，又用卷发棒给头发做了造型。栗黑的发里那一抹挑染的孔雀蓝分外扎眼。

        越是这种时候越得高调的去。

        班玫走进学校的时候，学校里的人都疯了。

        她比平时妖娆得多，狐媚的眼角散发出鸦片般令人上瘾的蛊惑气息。

        媚气是骨子里的东西，视频里那个女人长得和班玫一样，气质却完全不同。

        班玫只是站在这里，就能勾得人发疯。

        有些东西是不攻自破的。她说视频是假的，没人不信了。

        班玫挑眉，这么轻松？

        “还有人不信是假的吗？”她觉得无聊，又问，“不信的话，我今晚也做一个，把你的脸抠上去？”

        没人吭声。

        其实本来也没多少人真的相信，不过是想看看那个心比天高得少女吃一回瘪是什么样子罢了。

        好象这样她就不再是高然自傲的了，就能和他们一样。

        很多人都这样，喜欢天上的星星，第一时间不是想办法去天上，而是把星星摘下来。

        人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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