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自由！

“你们傻站着干什么，上楼啊。”余姜有些奇怪的望了两人一眼，率先上了楼。

        银屏忙拉着宋引章跟上。

        余姜身上的银饰一阵叮叮当当作响，三人上到了二楼，只见屋内除去放置的两把躺椅，几张小木凳以外，全摆满了瓶瓶罐罐，只有中间空出一小块地方来。

        余姜不以为然的找了张躺椅躺下，示意二人自己找位置坐好后就闭上了眼睛。

        两人捻手捻脚的跨过那些瓶瓶罐罐，终于来到了那片空地，银屏让宋引章躺到另一张躺椅上，自己则找了张小板凳坐下。

        宋引章有些迟疑的坐在了躺椅上。

        银屏像是习以为常，她给宋引章递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便也用手支着下巴假寐起来。

        宋引章有些好奇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终于收回了视线。

        来之前银屏跟她说过，这位余姑娘平日里除去捣腾药物外最爱的就是睡觉了，银屏有一段日子受老婆婆之托，每日都得给这位余姑娘送茶叶，可每次上门，十次有八次这位余姑娘都在睡觉，当然，每次叫门，她都很应，然后下来开门，她也不会表现出被打扰睡觉后的愤怒情绪，只是会当着客人的面自顾自把没睡完的觉都补回来。

        真怪呀，把人引进家之后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睡着了。也不怕她们做点什么，不知道该说她旷达还是说她心大。

        一时间，宋引章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思考了半天，然后也躺平了。

        谁吧，其实她最近也没怎么休息好，借这个时间好好补补吧。

        这次睡觉，宋引章又昏昏沉沉梦见了很多东西，但是都零碎的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梦境。

        嘭——

        什么东西响了？

        宋引章被这声音惊醒，猛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银屏也被吓得一激灵，瞌睡醒了一大半。

        “咳咳，是我的药罐不小心倒了，没事，你们累的话再睡一会。”余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此刻她正蹲坐在地板上，手里捣腾着一个罐子。

        到底是谁要睡啊？

        宋引章略有些好笑的看着余姜的动作，慢慢的，她神色渐渐有些认真起来。

        这是，蛊虫？

        这位余姑娘是，苗疆来的巫医？

        “终于大功告成了！”余姜眼里冒星星的将手里的药罐捧高，掩不住的喜悦溢于言表，与之前的冷漠截然相反，反差非常之大。

        “对了，除了花茶，你找我什么事来自？”余姜将手里的罐子放下，随意问起银屏来。

        “是这样的，这位引章姐，是江南第一琵琶手，琵琶技艺十分高超，到了东京后，不仅进了教坊司当教头，一边又被柯相题了风骨二字，偏偏引章姐长的也非常养眼，所以脱籍的事困难重重。今天我们来，就是想请余姑娘出手，替引章姐在手部和脸部伪造些明显的伤口来。还请余姑娘出手相助。”银屏说话非常诚恳。

        “我可不是什么擅长伪造伤口的高手，不过，谁要真想达到那个成果，下点小毒就行了，等事情过去再解，一切便万无一失了。”余姜略有些小骄傲的解释了一句。

        “原是这样。”银屏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开始吧。”宋引章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率先一步躺了下去，眉目间的坚决让人心惊。

        “人手的神经非常脆弱和复杂，我用的这个毒，虽然相较其他毒药而言比较安全，但也无法排除会造成不可逆伤害的可能。”余姜收起了刚刚略有些骄傲的表情，她现在是作为一个医者的身份和宋引章交谈，就要将一切的利害关系都交代清楚。

        “比起在金笼里扣着玉环的鹦鹉，我宁可当野地里自由自在的野鸟。”宋引章非常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她这几天已经想过很多次了。

        莫名的，她突然想到她上次说这句话时候的场景，那时，这句话还是对赵盼儿讲的吧，现在想想，已经恍如隔世。

        “好。”余姜点了点头，从一边的罐子里拿出了一把泡了良久的寒光森森的匕首，又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

        银屏有些心疼的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宋引章。

        ……

        “帕子。”余姜抿了抿唇。

        银屏忙将怀里的帕子举起，给余姜擦汗。

        “给我接盆水来。”余姜又瞥了银屏两眼。

        银屏立马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接了一盆水回来。

        “差不多了，我用了麻药。还要一会才会醒，你先在这守着吧，要是发烧或者有什么别的情况再去楼下叫我，我去楼下给她熬药。”余姜将东西都丢进了那盆水里，细细清洗完后，离开房间前叮嘱了一句。

        银屏点了点头，望向了还在昏睡着的宋引章。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引章姐已经够苦了，请老天眷顾她一点吧。

        ＊

        到了下午，宋引章开始发起了烧。

        银屏忙下楼把余姜请了上来。

        余姜找了块湿毛巾给宋引章敷上，又将刚刚熬好的药给宋引章喂下，宋引章的情况才稍稍好转。

        等到快傍晚的时候，宋引章终于醒了。

        “引章姐！你终于醒了，哪里不舒服吗？”银屏非常惊喜的凑上前。

        她有些口渴，伸手指了指一边的茶壶。

        银屏见状，忙给宋引章倒了杯水，她扶着宋引章坐起，给宋引章喝下。

        宋引章只觉得自己身体酸软的厉害，这也许是因为睡了那么久躺椅的缘故，手腕部分一动就疼的发颤，根本没办法缓解。

        “银屏，你可以拿面镜子给我看看吗？”宋引章开口索求。

        “引章姐，要不先别看了吧，等脱籍的事办妥，余姜会帮你治好的。”银屏略有些不忍，开口劝解道。

        ……

        “好，我不看了。我们先去附近客栈开间房住着吧，待在余姑娘这边，容易发现不对劲，然后你再找人去教坊司张娘子那知会一下我这件事，就说我今天本欲去城郊那边的庄子上看花茶老婆婆，路上不小心遇了些意外，受了伤，只能暂时住在客栈里，等明天再回教坊司。”沉默了一会，宋引章才细细交代起来，完全不提刚刚要看镜子的事。

        相貌，才艺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不就是立身之本吗？

        若是将这一切都抛去了，只为求的那一个自由，对她来说该有多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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