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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学生


得益于小甄氏临终前的筹谋,刘乐阳可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娘子。

        当年小甄氏除了为刘乐阳谋得县主封号,还谋了最关键的一个庇护——刘公。

        小甄氏在弥留之际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刘公。

        道是自己即使不为太子挡箭,身子也苟延残喘不到几年了,原因就是刘之成和寡妇有了首尾,她其实是被活生生给气死的。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何况刘乐阳还是你们刘家血脉,刘公怎么也得把她的遗孤庇护长大吧。

        总之就是借此,也算是要挟刘公亲自教诲刘乐阳,也还顺便提前摆了王氏一道。

        不然刘公连嫡长孙刘正元都没亲自教诲过,又岂会教诲刘乐阳这样一个小娘子?

        彼时刘公正好致仕两年,有大把的时间挥霍,又身为田园之乐的践行者,于是乎刘乐阳在跟着刘公读书识字之余,是真的一老一少在田间地头生活过的。

        正是实实在在当过一回田舍娘,有将近两年的隐逸荒野山间生活,刘乐阳才会认为刘公这建在锦绣堆里的农舍根本就是假把式,有些俗了。

        不过再是比不上真正的田间地头,这也是整整两亩的麦田。

        芒种,忙种。

        显然就是农忙的时候。

        有道是麦黄农忙,秀女出房。

        就是到了芒种时节,哪怕是忙着纺织的女人们,这个时候也要像田舍翁一样下地抢收麦子。

        无他,夏日多暴雨,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大晴天,转眼就能大雨倾盆。

        地里的麦子一旦遭了雨,那是既减产又降低品质,好好的收成得折损个好几成。

        又或是麦子熟了来不及收,所谓瓜熟蒂落,麦子熟了也要落,落地的麦子又让收成减少。

        所以芒种收麦在于一个抢。

        麦子熟得快,刚是九成熟的就得赶紧收,不然再过一两天就得熟透了落地。

        是以遇到芒种,往往天还没亮就得下地收麦,从天未亮干到天黑,白日还要顶着夏日灼热的日头,一直手拿一把镰刀弓腰割麦。

        刘乐阳虽然没有参与过芒种抢收,在乡间那两年可是见过的,何况这些年的春耕和秋收她是从来没成功逃脱过一次。

        说句让全长安人都会惊掉下巴的事,出自诗礼簪缨之族的长安第一美人,比起书法绘画造诣,乃至是舞蹈曲乐天赋,她更是侍弄田地的一把好手!

        一把铁锄,刘乐阳是说扛起就扛起,根本不在话下。

        当然这是不足以跟外人道哉的,她外表柔弱、娇软无力的大美人形象绝对不能丢。

        大概知道孙女最是爱漂亮的一个人,顶着烈日收麦的惩罚已经很重了,也不知道刘公对刘之成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

        按照薛氏的提醒,刘之成应该犹在震怒上,但当晚从宫中为夏云川洗尘宴回来太晚不提,第二日刘之成也没来找她麻烦,甚至连她以为皇后大甄氏会宣她进宫明里暗里说一番也不见。

        若这中没有刘公的手笔,绝不可能。

        虽然她本也不虚火刘之成,更不怕和皇后大甄氏针尖对麦芒,但也乐得轻松自在。

        加之芒种十之有九是在五月间,今年却恰好提前了大半个月,在农历四月中旬。

        这时才是春末夏初,日头还不算很大,做好防护,应该不用太担心烈日晒伤皮肤。

        且就当这一场芒种是临时抱佛脚,马上便要入夏了,衣衫更为单薄,回长安的路上她又颇为放纵口腹之欲,正好用这几天清减一下-体态,练一下形体。

        如是,刘乐阳也就越发坦然地接受了刘公这次责罚。

        回刘家祖宅的第四天,东方的天际还是一片青灰色,刘乐阳已经晨练书法结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束腿骑马装,满头乌发像男子一样梳在头顶,再以红色的发带束之。

        黎明之前,天未亮。

        屋子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刘乐阳对着一人高的穿衣镜左右照了照,看着镜中颇为飒爽英姿的红衣丽人,总觉得哪里少了一点什么。

        举起双手,纤纤十指之上,是选好了今日的的衣饰,早在昨晚就涂上了同色系的艳红蔻丹,等会收麦子的时候再缠上白布即可,一来防止手变粗又晒黑,一来也不让涂了蔻丹的指甲受损。

        主仆几人实在太相熟了,见刘乐阳这样仔细端详自己,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阿秋不由笑道:“县主,刘公农舍周边一惯是府中禁地,没人会过来看的。再说县主一会儿下地了,身上若再加些首饰,怕是收麦子——”

        话未说完,刘乐阳已忙不迭打断道:“停!说了,不是收麦子,我是骑马!记住了!可不能说错!”

        阿秋抿嘴一笑。

        每年春耕秋收都要这样来一出。

        还总说刘公掩耳盗铃,可这和刘公有什么不同?

        这话却是不能明说,阿秋只欠身一礼,从善如流道:“是,阿秋说错,县主是骑马。”

        刘乐阳这才满意,摸了摸凉凉的胸口,终于知道差什么了,忙转身到一旁的梳妆台前,从一个三层小匣里翻出条镶嵌了一颗红宝石的缎带,然后也不假他人之手,就对着镜子系在自己细白的颈项上。

        缎带只有女子手指粗细,细细的一根红色缎带贴脖一束,显得颈项越发纤细修长。

        而且这样紧贴在脖子上,也一点不影响自己下地干活。

        刘乐阳终是满意,也不吝对阿秋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阿耶是国子监祭酒,每日递拜帖的学生不知凡几。阿翁又是书法大家,学识渊博,不说同样拜访者甚众,万一阿耶不知怎回事,就引了看中的学生来见阿翁怎办?还有夏大来长安已是第四日了,不定今日就来拜访,所以小心点没错。”

        一边说一边就拿了镰刀往农舍走,想到刘之成的学生,心中倏然一动。

        哎!

        她果然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怎么就忘了刘之成所在的国子监。

        本朝最高学府,全国三百余州,最为有才又博学的儿郎可都在此呀!

        比起去平康坊撞大运的偶遇,直接让刘之成请了他看得上的学生过府宴会不就成了?

        望着青灰色天空上稀疏的几颗残星,刘乐阳一双星眼熠熠生辉,霎那间明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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