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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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什么?”
前排的位置被清空出来,空出一个巨大的桌子,上面还摆着桌布,那是温油嫌脏摆上去的。
“啤酒哪来的?”
罗素大笑,“我行李箱里全是,我就好这个。”
盛远看着这个熟悉的牌子,眼里笑意更胜,由衷的感慨:
“那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盛远拿起两瓶啤酒,露出闲适的笑。啤酒上下抛了抛,他单手抓住两瓶瓶颈相互借力,一瓶顶住另一瓶瓶盖,轻轻一用力——
啪的一声,只看到瓶盖被崩飞,在空中翻滚两圈。
盛远抬手,温油等人甚至没看清动作,就见盛远摊开手,展开,里面赫然就是那个瓶盖。
“卧槽!牛逼啊兄弟有操作的啊!!”
“厉害卧槽!”
在场的都是alpha,对这种不经意的炫技完全没有抵抗力。
罗素直接大笑着说:“你真是太和我胃口了!!”
盛远摆手笑道:“别,我不搞基。”
罗素啧了一声,笑容是藏不住的愉悦,笑骂道,“谁和你搞基,来来来!今天这酒不醉不归。”
盛远坐下,问。“在玩什么?”
温油给他让个位,“二十一点。”
“不懂了吧?”
温油嘚瑟道:“这算是个计数游戏,我们改了一下,一人分两张牌,a牌可算做1或11点数,2~9牌是原本数字,字母牌统一算作数字10…”
罗素不耐:“这游戏磨磨唧唧不玩了,斗地主岂不是更好玩。”
于是,温油心血来潮的二十一点胎死腹中。
而且是一大堆牌混在一起的斗地主。
等宁离从前面拿餐回来,位置上的酒味已经冲天了。
罗素脚搭在桌上,满脸通红,“你是不是作弊?”
他指着盛远,骂骂咧咧:“你压根就没输过。”
盛远玩着牌,那张小鬼牌在他指间转了一圈,他叹气,语气温和脸上带笑“我也想输,但装输不符合我的美德。”
罗素啧了一声:“那你就馋着吧。”
“反正也没人能赢你。”
在盛远想要说点什么时,一只手摆在他前面,上面是饭盒。
盛远抬头,只看宁离把饭放桌上,揉了揉手腕往外走。
罗素突然喊:“宁哥!”
“来玩牌啊~这人赢了我们快十局一把都没输过。”
“我想赢一把!”
罗素在宁离面前完全没有祖安人的样子,相反有些腼腆文静。盛远摸了摸下巴,只觉得自己输了。
宁离回过头看了一眼,“…我不喜欢玩牌。”
通常这个时候罗素已经不会在强求,但他喝了酒,话比脑子先出口:
“宁哥!我好想赢他一把!”
“宁哥…嗝,宁哥!”
宁哥哥?!这已经是在撒娇了吧?!温油十分震惊。
盛远莫名烦躁,他指间的小鬼牌转得更快,一旁的温油盯着牌盯晕了。
宁离默了一会,“行吧。”
罗素嘚瑟的猛拍桌子,脚踩在上面:
“哼,盛远,来!”
说得好像是他要打一样。
罗素又喊:“我宁哥不喝酒!如果他输了我替他喝!”
一旁的alpha同车人也叫,“我也替宁哥喝!”
“……”
盛远更不爽了。
这种感觉十分之微妙,他说不来。
宁离没应管旁边的闹剧,他修长的手指刷着牌,纸牌行云流水的一张一张听话的连在一起,像是习惯一样拉牌。和炫技不同,明明这么酷的动作在他身上依然波澜不惊。
温油脸红彤彤:“哇瑟,这样洗牌好酷,宁哥是去学的吗?”
宁离摇头,“这样洗比较快。”
最后一张牌乖顺的落到宁离手中,宁离抬眼,盛远手中翻得正嗨的鬼牌顿了顿,乖乖拿过来。
宁离问,“玩什么?”
“大乱斗斗地主。”
温油又跳出来:“抽两个人成为地主,其他人做农民。”
“斗地主?”
宁离眼里有疑惑,“斗地主一直输?”
他的疑惑太强烈,盛远无奈的笑:“宁离,你不一定能赢我,我打牌很厉害的。”
宁离:“……嗯。”
二十五分钟后——
盛远喝完了他的第二杯酒。
现在是第四局。
除了第一把宁离输了,后面他就没有在输过。
这次宁离是地主,队友温油和猪一样可以忽略。
宁离出了和a后,他还剩八张牌。
他眯了眯眼睛,眼睛扫过宁离的牌,算了算桌上的,温油手上还有一大把,很多牌不清楚,只有炸,但阻止好像太亏。
于是盛远过了这个回合。
只见宁离那双骨节分明又漂亮的手一掀,纸牌翻转,“顺子。”
宁离道:“我赢了。”
“噗哈哈哈哈!”
罗素笑得乐开了花:“还是我宁哥厉害,你乖乖喝酒吧!”
“……”
盛远捂脸,看似无奈,实则在手掌下的嘴悄悄勾起。
这个看起来强大的宁离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格外的愉悦。
宁离很敢赌。如果刚才出炸,他已经输了,
盛远叹气,手中拿起杯子,笑笑:“愿赌服输。”
在盛远酒杯触碰到杯沿的时候,宁离站了起来,俯身拉住盛远拿着酒杯的手,银发微垂。
太近了——
盛远看着宁离,仿佛闻到他身上的冷香。
只见宁离垂眸看着酒杯,“第四杯,我替你喝。”
说着,他拿起了盛远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杯子盛远喝了三次,转酒杯的时候倒转过一次。
所以,宁离喝的那个位置…
盛远静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宁离淡色的唇贴近他触碰过的位置。
扑通——扑通——
宁离放下杯子,揉了揉眉心,“你们自己玩。”
看着宁离的背影,罗素嘿嘿的笑:
“你输宁哥真的不亏。”
“我宁哥在牌方面绝对无人能敌好吧、呃?”
罗素头晕乎乎,他看着盛远完全呆住了的样子,莫名其妙:
“你咋的了?”
盛远的脸红了,并不明显,只是他这个怔楞的表情怎么都不对,罗素嘲笑,“兄弟你不行啊,就这点酒量哈哈哈嗝——”
盛远瞧着杯底剩下的一点酒,或许是酒气晕染,他理所应当的想好酒可不能浪费,又拿了起来,对着宁离喝过的地方印了下去。
一边静谧之中,连旁边嘈杂的对话声都显得辽远,盛远听到了莫名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酒喝太多了太闷了才会有这种生理反应,盛远喘了口气,觉得闷热得无法呼吸。
喝了酒的罗素显然很好说话,他打了个酒嗝,开始“喂,温油,你为什么叫温油,本来就胖还叫油那不是更胖?”
温油因为是猪队友经常带队友输从头喝到尾,白白肥肥的脸上红成个苹果,“什、什么温油,我本来叫温由,自由的由!”
说着说着温油委屈上了,“他妈有个算命师傅说我五行缺水,硬是加了个水字旁还不能改——”
“哈哈哈哈哈——”
罗素无情嘲笑。
罗素看着盛远,他还在发呆,拍了拍盛远肩膀,“是不是很不可置信?我当时看到宁哥连赢的时候也是这样震惊的好吧!”
旁边的alpha都倒得七七八八,还有几个抱着一起唱情歌,温油抱着酒瓶在地上面朝墙壁睡着了。
慢慢的,醒着的也就罗素和盛远。
“我出生就在枫城。”
“这边以前乱的很,赌/博,嫖/娼,涉/黑,什么都有,特别是城西那边,蛇鼠一窝。”
罗素笑嘻嘻的说,“我没爹没娘,从小就在城西赌场那边混。”
“我第一次看到宁哥就是在那看到的,宁哥才十三岁,就已经是赌场小有名气的赌手了。”
“当时很多人因为年纪看不起他,后面开了场生死局,才算是真正的声名显赫。”
罗素喝了口酒,“那时候很多人都过来了,老客新客都过来了,很多人都在宁哥这边输过,不少人对宁哥包有很大的恶意。”
“当时,宁哥想离开赌场,但赌场有规矩,想离开就必须过生死赌博,这个命才是自己的,这叫买命钱。”
“赌成了,赌场永远不会对你开放,但赌场和客人也不会找你麻烦,赌输了……”
罗素停了一下,“输一场,断手,四场,断脚。”
“直到活着赢出去为止。”
“但更多的,会被削成人彘。”
盛远手指捏紧杯壁,“然后呢?”
罗素大笑,“我宁哥是谁?他活着出来了,全头全尾!”
“或许是命运眷顾,宁哥的运气很好。”
罗素笑得咧嘴:“我也是当时一起被宁哥赎回去的人。”
“一同被赎回来的,还有阿支。”
罗素人走了,走时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转头,“不让客人输四次是宁哥的准则,一般第四次的赌资宁哥会免去。”
“这也算是当时宁哥的标志。”
“没想到这么久了还能看到。”
罗素大笑:“怀念啊。”
…
盛远推开门,想出去外面吹风,却意外的看到宁离也在。
盛远出来时,宁离靠在墙上,双手交叠。一手拿着烟,轻轻在车外弹了弹烟灰。
看到盛远,宁离点了点头,又移开了目光。
已经很晚了,车外小阳台的风都是带着凉气的。
风吹得宁离的头发散乱,连那件风衣都显得单薄。
盛远久久的注视着宁离的眼睛,笑了。
即使在黑暗,那双眼睛,也如月色一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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