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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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点儿之前，上午的拍摄全结束了，一结束，林堇年就迫不及待的往山上的小卖铺去。
这个一号山，山下一个小卖铺，半山腰一个小卖铺，是大家跑戏的救命复活城。
半山腰的小卖铺藏在一个假山洞里，林堇年到了洞口，一眼就看到坐在小卖铺旁破旧八仙桌前的李肃。
林堇年三步并两步跑下台阶。
李肃从桌前起身，伸出手迎接她。
林堇年搭住李肃的手，跳过台阶下的小水沟，然后伸手一览，一把勾住李肃的脖子。
“小李哥哥好久不见哇！”
李肃被她逗笑：“快坐吧，面都凉了。”
李肃已经提前给她点好了炒面。林堇年看了一眼，不满道：“没凉面吗，我要吃凉面！”
李肃给她一记脑嘣：“吃你的！有碗面就不错了，还挑食！”
林堇年嘿嘿笑，一屁股坐下，拆了一次性筷子就开吃。
和凉面比起来，其实她更爱吃炒面。
“怎么样，快拍完了吗？”
“嗯，下午还有两场就结束了。”
“行，那我等你收工，晚上带你吃铁锅炖去。”
“好啊。”
“对了，你之前……和魏江宁有过合作啊？”
林堇年停下筷子：“你也看了？”
李肃笑道：“都上热搜了，很难不看。”
“上热搜了啊，怪不得……”
“什么时候拍的，没听你提过。”
“害，四年前了，我刚毕业那会儿。”
李肃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身看着林堇年，若有所思：“……那是很久了。”
林堇年看李肃一眼，觉得他有话要说：“你后面不会又要去跟组了吧？”
李肃点头：“确实又接了一个，不过这次是在这边，不用出去。”
“哦。帅哥就是不一样啊，戏约不断，真让人羡慕。”
李肃摇头笑：“帅哥戏约不断才能有钱给某人买炒面吃，你以为那么容易。”
林堇年低头笑。
两人也是跑戏时认识的。李肃很帅气，个子又高，外形条件很好，经常给男一号做替身，偶尔自己也跑跑特约的散戏，两人就是在一次特约戏上认识的，当时演一对情侣。
李肃不是那种白白净净的好看，第一眼看他并不会觉得惊艳，但是看久了越看越帅气。
他很阳光，性格很好。
林堇年最喜欢的是他的眼睛，很亮很有神，藏着一丝狡黠，笑起来有点坏坏的。他一笑，林堇年就不敢看他。
两人之间互相对彼此都有好感，但是一直没有挑明关系，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已经是在一起的一对儿。
他们这些跑散戏的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比如李肃经常跟组，一跟就是三四个月，在横影跟组还好点儿，两人还能有空见见面，不在横影跟的话，小半年都见不上一次面。
李肃又经常做替身，很累很辛苦，林堇年就不敢怎么打扰他。
不挑明关系就这样暧昧着也挺好，友情以上恋人以下，后面若分开了，也不会太尴尬，还能做朋友。
林堇年是这么想的。
李肃是怎么想的，林堇年就不知道了。
两人正说笑着，杨楠走下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身影。林堇年没仔细看，但觉得有些眼熟。
一看到杨楠，李肃抱起胳膊。
杨楠有些心虚：“都是好哥们，小李兄这是个什么表情。”
林堇年继续吃面，不管两人之间的“恩怨”。
“好好好，我请客我请客，请您二位吃雪糕。”
林堇年举手：“谢谢杨兄，我要巧乐兹！”
“那我也给个面子，勉强要两根烤肠吧。”
杨楠咬牙切齿：“好！”
杨楠进了小卖店后，林堇年抬起头抬手和李肃默契击掌。
“你可真损！”林堇年评价道。
“彼此彼此！”李肃挑眉。
下山洞来复活的人陆陆续续越来越多，各个组都到放饭饭点儿了。林堇年吃完面，和李肃坐了一会儿，两人便离开了山洞，给别人腾位置。
李肃将林堇年一直送到片场，林堇年有些不舍得他这么快走，便将自己的出工椅从演员休息帐篷里搬出来，和几个特约坐在一起，让李肃坐在自己椅子上，再陪她多待一会儿。
张妍和张焉看见李肃很惊讶。
张妍问道“你跟组回来了？”
“嗯，回来有两天了。”
“没跑戏吗？”张妍又问。
“休息一下。”李肃回。
张妍看一眼林堇年，再看一眼李肃，觉得两人举止有些过于亲近了。
她和林堇年并不是太熟悉，并不知道李肃和林堇年的关系。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啊？”张妍之前和李肃在一个组跟组，张妍是女一文替，李肃是男一文替。她自认和李肃是熟人了，但是从未听李肃提起过林堇年。
林堇年看一眼李肃，没说话。
李肃拧开一瓶水，递给林堇年：“天热，要多喝水，看你晒的脸都红了，防晒涂了吗？”
林堇年从李肃手里接过那瓶水，看一眼张妍，笑笑。
李肃仿佛才反应过来张妍在跟他说话，侧头看向张妍：“你刚问什么？”
“我问……算了，没事。”张妍躺回到椅子上，脸色闷闷的。
林堇年看一眼休息区里大家的神色，有些后悔了，她不该把出工椅搬到这里来，应该找个没人的角落。
过了一会儿张妍似心有不甘，又开口：“李肃你今天不跑戏真是可惜了，不然就是你跟林堇搭戏了。”
角落里，休息椅上一局游戏刚打完正喝水的杨楠听见这话，一口水喷出来。
林堇年待不下去了，拉起李肃的手：“陪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绿豆汤，我想喝点儿。”
李肃起身，朝杨楠问：“你喝吗？”
杨楠朝他摆摆手：“不喝，但爱你小李兄！”比个爱心在嘴唇边儿亲一口，朝李肃发射出去。
李肃伸手空中一抓，仍在地上无情踩碎，朝他一记白眼：“恶心！”丢下两个字和林堇年走了。
林堇年并不去问李肃和张妍是怎么认识的，她不好奇，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问的。
她不问，李肃也没主动说什么。
两人牵手慢慢在片场闲逛，其实能去的地方不多，天太热了，阴凉地儿很少，只能在有阴的回廊里来回溜达。
开工时间马上就到了，不过第一场戏没有木卿卿的戏，林堇年还能多休息会儿。
看李肃脸色有些疲惫，林堇年道：“要不你回去吧，不用等我收工。”
李肃确实有点累：“那你收工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我坐组里的车，很方便，到时候先去老铁锅等你。”
李肃道：“也行。”
林堇年松开他的手：“那你现在回去吧，你开车来的吧。”
“嗯，开杨楠的车来的。”
林堇年忽然想起来。李肃没车，杨楠有车，两人谁没跑戏就开车接另一个。
“哦，合着小李哥哥不是专门来看我的，是来接好哥们的啊。”
李肃看着她笑：“顺便而已，顺便，都是好兄弟！”
林堇年笑着白他一眼：“走你的吧，好兄弟。”
“那我回去了。”
林堇年朝他摆摆手：“小李哥哥再见。”
李肃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转身折回到林堇年身边。
“怎么了？”林堇年抬头看他。李肃身高和魏江宁差不多，林堇年抬着视线看着他，熟悉的视角让林堇年脑海里忽然闪过魏江宁的脸。
魏江宁的眼睛和李肃的很像，一样亮，一样有神儿，但眼型比李肃更好看一些，眉眼也是这样……温柔？
在林堇年没反应过来时，李肃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很轻很轻的一下，痒痒的飘落在林堇年心头。
下午的拍摄，林堇年出了错，台词卡了壳。
一场凉亭里的戏，木卿卿被坏女人欺负，打了一巴掌，慕容钰安抚受了委屈的木卿卿。
“女生怎么回事，说词啊！愣什么呢？等什么呢？”
林堇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导演对不起。”
对讲机里响起导演很不客气的声音：“能不能演，不能演换人，别tm耽误演员时间！”
“实在对不起导演，各位老师我调整一下，马上好！”林堇年向所有工作人员致歉。
确实是她出了错，拍摄中竟然出了神，可是天知道怎么下午又加了一场亲吻额头的戏啊！
魏江宁捧着她的脸凑近的时候，她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出戏跳出了李肃的脸。
林堇年背过身，使劲掐一把自己的手臂，整理好情绪重新转过身面向魏江宁。
“魏老师实在不好意思。”
魏江宁打量着她。尽管遮了粉，但还是能看出她紫外线过敏泛红的脸。
“我没事，你确定没事吗？不舒服的话，就一会儿在拍。”
林堇年看他转向镜头要跟导演示意，忙拦住：“不用不用，我已经没事了魏老师，谢谢你。”
魏江宁看着她，沉默了一下：“不用说谢。”
“准备……”对讲机里传出导演的声音。
魏江宁捧起林堇年的脸，林堇年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再睁开时眼眶已红已是满眼湿润。
她朝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机器开机。
慕容钰捧着木卿卿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双唇离开后蹙眉看着木卿卿，指腹磨搓着木卿卿一边红肿的脸颊，满目的心疼。
木卿卿委屈的看着慕容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三哥哥，不是卿卿，卿卿什么也没做。”
慕容钰一把将木卿卿拥入怀中，柔声安抚：“我知道，卿卿最乖了，不是你的错。”
木卿卿紧紧抱住慕容钰的腰身，委屈的在慕容钰怀中抽泣不止。
“咔！过！”
林堇年放开魏江宁，擦一把眼泪朝魏江宁弯了弯身：“魏老师辛苦了。”
魏江宁没说话。
到此，木卿卿和慕容钰的戏份就结束了。
导演在对讲机里喊：“江宁辛苦。慕容钰改装，转场第二现场。”
女执行走过来也对魏江宁道了声幸苦：“江宁老师明天见。”
魏江宁朝所有人鞠了一躬：“各位老师辛苦。”
“江宁老师明天见！”
拍摄魏江宁戏份的摄影师灯光师甚至是道具老师都很不舍，虽然第二现场就在后面不远的院子里，但不是他们拍了。
后面他们要拍的戏就没有拍摄魏江宁和林堇年那么轻松愉快了。
等所有人跟魏江宁打完招呼，林堇年站在远处，也朝他道别：“魏老师再见。”
两天的合作林堇年不得不承认，并不全是不适的，入戏的状态和魏江宁的默契，很愉快，很过瘾。若是好一点的本子不那么狗血的剧情，一定更过瘾。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林堇年有一丝不舍，但很快散去。
魏江宁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各自在自己的世界，少碰见的好。
魏江宁隔着围住他的工作人员看着林堇年，没有说话。
服装老师给他脱掉戏服后，魏江宁转身走进蒋浩撑开的伞下，走了。
他披在身后的长发被梳妆老师拿两个鸭嘴夹收起来了，戏服脱了，只剩下水衣，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身上，那水衣透了光，能看到他紧致的腰身曲线，背影看着很清瘦，但林堇年知道，他是有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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