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狗尾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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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过起来很短暂，晃眼就快到中午。
马嘉祺靠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查看经纪人昨天送来的新综艺台本，一坐就坐了大半个小时。
突然肩膀一阵酸痛。
“阿凝～”马嘉祺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唐凝手上动作没停地说：“重吗？你最近拍戏太累了，我给你按按肩。”
“不重，刚刚好。”马嘉祺闭上眼享受着按摩带来的舒爽感。
“祺宝贝。”
“嗯？”
“你要注意休息，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这些年为了对方，为了公开，为了弥补隐瞒粉丝的这件事，两个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工作、学习、工作、学习，马嘉祺大学里就经常无缝衔接地进剧组，一毕业更是，连兄弟几个都想给他颁个“劳模”奖。
“我是想……”
马嘉祺正想转过头，被唐凝一把按住。
“我知道，可我不急，只要是你，我可以等的。”
“阿凝……”
马嘉祺握住唐凝的手，却被唐凝轻轻拍了拍，然后继续给他按摩。
“你在看台本？”
“嗯，新综艺，我还第一次接这种真人秀。你看看？”
唐凝凑上前去，眼睛瞥到了顶上的一行大字。有点儿眼熟啊。
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回答，马嘉祺睁开眼抬起头看向唐凝，只见她皱着眉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凝？”
“啊？”唐凝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这名字有点眼熟，我好像看过这个真人秀的介绍。是不是旅游类的？”
“对啊……嗯？你看过？”
“那就是了，之前我经纪人也给我说了两个综艺真人秀的名，还让我简单看了下介绍问我接不接，说因为时间安排差不多让我挑一个。”
马嘉祺转过身来，“那你选了哪个？”
“就这个啊，你知道的我喜欢旅游，有这机会我会不要？”
唐凝说完就准备接着按马嘉祺的肩膀，结果人家根本不转身，反而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扒拉几下都没扒拉回去。
“你干嘛？转回去，我再给你捏会儿。”
马嘉祺依旧不动，“你说呢？”
唐凝盯着他的眼睛眨巴眨巴，愣了愣，“我怎么会知……哦～我们参加同一个真人秀诶！”
眼见着马嘉祺咧开的嘴角，唐凝拉起他的手晃晃悠悠，“我老早就想和你一起工作了！”
“我们可以天天见了哦～”
马嘉祺说完唐凝更激动了，搂着他蹦蹦跳跳的。
“咔——”门口传来动静。
“我去看！”还没等马嘉祺站起来，唐凝就蹦跶着跑出房门。
“唐唐？”
“丁儿？”
刚跑到客厅的唐凝迎面撞上拖着行李箱的丁程鑫，两人四目相对。
“你怎么在这？”丁程鑫摘下帽子理了理头发。
“啊……我来看嘉祺。”
丁程鑫看着眼前略显局促的人，笑了笑。“昨天演唱会不错，很精彩。”
“你看了？”
“嗯，我在……”丁程鑫还想再说什么，余光瞥到了刚走出房间门的马嘉祺。
“丁哥！回来啦！”
“对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今天回来。”
丁程鑫转向马嘉祺，和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拍戏拍瘦了啊。”丁程鑫拍拍马嘉祺的背，调侃道。
“哪有？不过丁哥这新电影真心不错！”
“你那偏远地儿拍戏还有空去电影院看电影？”
“我有后门，不用去电影院。”马嘉祺压低了含笑的声音，假装怕被人听见似的。
好兄弟数月不见，尤其是丁程鑫今年刚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更见不着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聊。唐凝跟着聊了几句后站起身来，“中午了，我去做饭。”
“阿凝～”“唐唐！”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唐凝回过身看着他俩。
“我来吧，你们也很久没吃我做的饭了。”丁程鑫开口道。
“不用，你刚回来休息会儿，我来。”马嘉祺接着说。
唐凝迟疑了一下，“没关系，我最近学了几个菜，给你们尝尝。放心，毒不死你们，这两年我厨艺也是进步很大的。”
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加句“你们再聊会儿，我很快的。”
马嘉祺望着走进厨房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很快恢复神情笑看向丁程鑫，“好了，我们接着聊。阿凝做饭其实不错。”
丁程鑫好像也是刚缓过神情，从厨房方向转过头来，“你尝过？”
“之前尝了一次，味道挺好。”
“是吗？”丁程鑫低笑，再次望了眼厨房。我还没吃过。
三个月前。
马嘉祺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剧组。因为丁程鑫也在剧组最近几个月不会回公寓，就只有张真源偶尔回来住住，马嘉祺想着要不就趁临走前打扫一下宿舍吧。
征得另外两人的同意后，马嘉祺连着他们的屋子也收拾了下，“顺便”帮他们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角落，像抽屉窗台什么的。
当然，这是另外两人求着他帮忙的，有免费的打扫，亲爱的兄弟怎么会不好好消费他们的小马队长呢？
就在丁程鑫的床头柜最底层，马嘉祺看见了一样几年前曾见过的东西——狗尾巴草礼盒。
他知道，这是唐凝送给丁程鑫的17岁生日礼物。
这一层抽屉什么都没有，只放着这个礼物盒。
六年了，盒子上装饰的狗尾巴草竟然还完好无损的，除了有些枯萎，位置、形态似乎什么都没变。
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作祟，马嘉祺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点开baidu，有莫名其妙搜索“狗尾巴草的花语是什么？”
坚忍、不被人了解、艰难的爱……暗恋。
看着这一行字，马嘉祺心里泛着不知是酸还是疼。
回想六年前的当时，所有人都只关注盒子里的礼物是什么——一个较贵的相机，却都忽视了礼盒，包括丁程鑫。
一个礼物盒为什么要多加上几根狗尾巴草？为了装饰怎么不用花？这不多此一举嘛。
但也难怪，十几岁的男孩又怎么会关注这个，这可能也是当时的唐凝只敢用狗尾巴草却又敢把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的原因吧。她大大方方地告诉了所有人，即使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
原来，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甚至更早，唐凝把那段时间和心给了丁程鑫。
“我早该看出来的。”
马嘉祺自嘲一般笑了起来，但也仅仅只是笑自己当时的愚钝而已。
相机早就被拿出来使用了，那么丁哥现在留着这盒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知道了狗尾巴草的意思？
马嘉祺摸着手中的盒子，又把它放回原处合上了抽屉。
到了晚上，践行聚餐结束后，马嘉祺被兄弟几个留在了别墅。
睡前唐凝打来视频电话，马嘉祺好想问她告诉她一些事情，可看着对面睡眼蒙眬的样子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第二天，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望着窗外车水马龙，马嘉祺点开微信，手指在语音和视频间徘徊许久，思考再三给唐凝打去了电话，他不敢看她的脸和神情。
“喂？祺宝贝～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阿凝～”
“怎么了？声音沉沉的。”
“我想和你说件事。”
“说。”
“丁哥他……知道狗尾巴草了。”
果然，对面一阵沉默不语。
马嘉祺吸了口气，接着说，“也知道意思了。”
“知道了啊。”唐凝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涩涩的。
“你是不是以前……”
“是。”
得到肯定的结果，马嘉祺毫不意外，“那现在……”
“是你。”唐凝几乎在他问出的瞬间回答道，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问。“马嘉祺，现在只有你。”
“我知道，现在和以后是我就好……也一定是我。”
“你不介意吗？”唐凝好怕马嘉祺吃醋生气了，虽然她明知道马嘉祺不会对自己生气。
“不介意。这是你的过去，是属于你自己的，不是我们两个的，所以我没资格去介意。”马嘉祺顿了顿，再次开口，“阿凝，还有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
马嘉祺捏了捏山根处，沉默许久。
“他其实……是喜欢你的。”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一生的勇气，但也无比的轻松。
“我知道了。”唐凝的回答就是如此的简短，没有更多的震惊或疑问。
“阿凝？”
“嘉祺，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好好拍戏，多休息，我先挂了。”唐凝第一次这么快主动挂了电话。
耳边归于平静，马嘉祺百感交集，本来还有的一点醋劲儿此刻消失不见。
三个人的感情终于坦白了，阿凝从前的暗恋也有了相等的回应。
可还是忍不住的心疼，是心疼阿凝，还是丁哥？
唐凝从小爱慕的人一直没给她回应，她也不能说，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段新的稳定的爱情，迟来的回应却又到了。
丁程鑫一直喜欢唐凝，他看得出唐凝喜欢上了别人，却看不出唐凝喜欢过自己，当发现这个秘密时却已经晚了多年，人已走远，只有自己还留在原地。
马嘉祺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为什么要说出来？一个遗憾变成了三个人的纠结。
可他又不想看着这个秘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封存下去，有些感情总得有个终结。自己是个完美主义的人，既然遗憾已经发生，就不想再制造更多的遗憾了。
摩挲着手机，屏幕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也许，大家都需要静静。
此刻的餐桌上，三人相谈甚欢，像是回到了从前经常聚餐的时候。
欢声笑语下，是三个人的内心焦灼。
从马嘉祺告诉唐凝开始，就害怕他们交谈从前那一刻的到来，可唐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每天和自己开心得视频，还往剧组送来东西。
事实证明，马嘉祺的害怕的确多余的，因为两人根本没有要扯到这方面的意思，就好像唐凝不知道丁程鑫喜欢自己，丁程鑫也不知道唐凝也暗恋过自己似的。
直到吃完饭，一切如初。
既然他们都不提，自己当然会选择闭口不言。
等到丁程鑫回房间收拾行李，马嘉祺搂过玩着手机的唐凝，不自主地抱得紧了些。
其实，他始终没告诉她，狗尾巴草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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