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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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瑶想，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江臣年，她也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
江臣年性格凉薄，待人冷淡，但他几乎会满足自己一切哪怕任性的要求，会一言不发地围着围裙给自己烤小饼干，连想要个星星形状的煎蛋他都会努力完成。
他对自己很好，但从现在开始，陶瑶知道，他们两个恐怕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
他以后会如何看待自己，失望，愤恨，厌恶？
他肯定会想，如果当初知道她就是陶宏成的女儿，不如还是让她流落街头算了。
陶瑶看着江臣年发给自己的最后一条消息。
“路上看到一家好像不错的甜品店，回去带给你吃。”
饕餮精快难过死了。
姜意给陶瑶打电话的时候，就听见陶瑶隐忍的哭腔和沙哑的嗓音，她暗暗猜测陶瑶一定还是没从婚姻破碎的阴影中走出来，当即便决定要带她出来散散心，不能让她一个人闷着郁郁寡欢。
当夜，姜意亲自来到陶宅，接走陶瑶，带着她来到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吧。
酒吧里热闹的很，几种颜色交叉的灯光轮转，一侧搭了个木质台子，上面是乐队驻唱。
没往里面走太多，陶瑶直接被摁到了一个座位上，姜意手肘搭在边缘：“今天给我放开了玩，只许想高兴的事。”
不曾想，陶瑶刚进酒吧，就引起了一道视线的注意。
曹念青向她的方向偷偷看了又看，借着盆栽的遮挡，视线从她的头发丝扫到脚尖，眼里冒出异样灼热的光芒。
机不可失，曹念青怕错过机会，直接朝陶瑶走了过去。
姜意刚好去了卫生间，眼前突然卡着点凑过来了个男人，陶瑶心情不好，开始没有搭理他。但见对方一直盯着她看，陶瑶这才皱眉道：“这有人。”
他这才反应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急急忙忙拿出纸质名片往前一推：“这位小姐，我是个导演。”
“您考虑进入娱乐圈吗？”
曹念青内心流着热泪，毫无保留地在当事人面前，吹了一通她的脸和身材有多适合他的新片子。
暧昧的酒吧，目光灼热的男人，对脸和身材有高要求的片子。
饕餮精心中大惊，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18x啊，别欺负她是从山里来的不知道，她可是听过什么自称星探的人，故意找小女孩下手说要带她们成名拍电视剧拍电影，借着她们涉世未深，经验不足，小姑娘们欢欢喜喜的去，结果最终被骗财骗色或者拉去拍一些不好的东西。
总之，乱得很。
陶瑶正跃跃欲试想要拨打110，姜意就回来了，她看见陶瑶面前站了个男人，当即呵斥——
“哎，干什么呢！搭讪呢是吧——”
她走到前面，看清来人的脸：“曹念青？！”
陶瑶听见她的称呼，诧异道：“你认识？”
“我当谁呢，”姜意坐下，看了又看，“这不我们知名大导演曹导嘛。”
曹念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故意折煞我是吧。”
姜意同她介绍：“发小，人挺好的。曹林大导演你应该知道吧？他儿子，子承父业。”
她揽住季瑶白皙的肩头，挤挤眼：“来找我们瑶瑶演戏啊？”
姜意真就随口调侃一句，结果没想到，曹念青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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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瑶对曹念青的邀请很心动，比起直播，电视剧的曝光量不知道高了多少。
但陶瑶知道自己没有表演的相关经验，所以还是忍痛选择了拒绝。
结果曹念青听说了她拒绝的理由，当场一摆手，说这算什么事儿？
曹念青说，现在的快餐剧撅嘴瞪眼式演技比比皆是，他这部剧除了女一是正儿八经的科班演员出身，其余的都是半吊子，就连男主都是流量爱豆，娱乐圈像陶瑶一样从来没演过戏的一抓一大把。
而且曹念青想让陶瑶出演的女二是妥妥的反面角色，人物扁平，对演技的要求很低，让陶瑶放宽心，姜意玩心一上来也在旁边撺掇着陶瑶答应。
反面角色？
饕餮本来就是不受人欢迎的凶兽，各种负面的形容词陶瑶以前早就听过不知道多少回，它们名声最差的时候简直人人喊打。
倒是和这个女配角色有不少共通之处。
饕餮精心头一莽，行，干了！
《时光秘密》是一本以真假千金为核心梗的网络小说，主要讲述了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宋宁的逆袭之路，感情流与剧情流并重，狗血与励志齐飞，在网上拥有众多书粉。
女一号演员叫俞兑，科班演员出身的二线女演员，之前也演过不少片子，演技令人放心。
男一号演员叫徐之海，是个二线流量小爱豆，女友粉众多，饰演的是宋颜的未婚夫霍林。
陶瑶拿的是女二假千金宋颜的本子，盛气凌人，张扬跋扈，妥妥的恶毒女配人设。
陶瑶相当于半路出家，经纪人助理什么都没有。姜意最近不忙，索性陪她一起去了片场。曹念青听陶瑶读了两段台词之后，居然发现她台词功底意外的好，当即拍板让她准备拍定妆照。
陶瑶跟化妆师服装师还有摄影一堆人见了面，在化妆间换衣服做造型的时候，女主俞兑和男主许之海正在拍定妆照，俞兑长相清纯善良挂，用俗话说就是典型的小白花类型，徐之海男团出身，长相自然不差。
做完造型，陶瑶站起身，曹念青正好推门进来查看进度，看到陶瑶后呆了一下，连连震惊地说了两声“好”。
自己看人的眼光很准啊！
化妆师看着如此漂亮的姑娘经过自己的手下变得更加夺目四射，心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她半开玩笑道：“导演，这怎么办啊！人人都讨厌宋颜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曹念青摆摆手，“嗐，只要人设足够差，没什么不可能，只是男主你一定给我把持住了！时刻记住她是恶毒女配！”
大家都笑作一团。
三大主演都在一个摄影棚，男主徐之海刚拍完和俞兑的定妆照，听见导演的话，朝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陶瑶后，他的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之意，徐之海的助理一看就要糟，这不省心的哥是不是又看上别人了？
徐之海花心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拍一部戏谈一次恋爱，频率高到自己的助理都看不下去。
《时光秘密》剧组的定妆照别出新意，是一体双面的设计，从而突出人物形象反差。例如女主宋宁的定妆照，一面是身着纯白衣裙软弱朴素的贫穷女大学生，一面是回归豪门后目光坚定的大女主真千金。
陶瑶来之前在家把剧本认真看了两遍，知道自己在全剧中的主要作用就是刺激女主逆袭和男女主感情升温，相当于工具人后便哼唧道：“这个简单！”
没有她饕餮精搞不定的东西！
拍第一张定妆照的时候也轻轻松松，灯光已经打好，她只需要往中央那么一站，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微抬下巴，表情倨傲些就可以了。
然而到了第二张就遇到了困难。
陶瑶的第二套服装是高中校服，她天生的浓颜已经足够夺目，所以化妆师给她上了几乎到看不出来的淡妆。
陶瑶看着身上的衬衫和裙子，觉得和便利店老板娘之前送她的那套衣服特别像。
摄影师告诉了陶瑶拍摄要点，这张定妆照要突出她痴恋男主的人设，曹念青挥挥手，喊道，“徐之海，过来。”
徐之海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眼神不怎么安分地看着陶瑶，听到曹念青喊他后收敛了些，按照要求站在陶瑶身前。
接着，摄影师发现不对劲起来。
“小陶，你的眼神要深情，面前的人是你从小到大都痴恋的男人。”
“眼神太空洞了。”
“没有感情。”
还是不行，摄影师泄了口气，打算休息一会儿，徐之海去补妆，姜意在一旁观察着。摄影师跟陶瑶说：“你把他想象成你特别喜欢的人，体会一下心境。”
陶瑶无辜道：“可我实在没有啊？”
喜欢的？姜意听见这句，忽然灵光一现，她观望了四周一圈，说：“等我五分钟！”
说完便冲了出去。
徐之海靠在椅子上，边补妆边思考，平时女生们见他一个个都尖叫不停，这个陶瑶没道理那么无动于衷啊，是不是他刚才没有释放魅力？
思忖一番后，回到摄影棚，徐之海对着陶瑶笑了笑，释放出自己训练多年的营业电眼。
果真，只见下一秒，陶瑶的眼神立马就到位了，看他就像看渴望多年的恋人似的。
摄影师迅速抓住陶瑶的神态，激动的说：“保持住！”
果然还没有自己拿不下的女人，徐之海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上前搭讪，只见陶瑶听见摄影师的“ok”之后，以飞速之势奔向了他身后。
姜意一手托着肯德基全家桶，一手举着个鸡腿在徐之海身后晃悠着引诱她。
陶瑶跟小炮弹似的一下就扑在了姜意身上。
姜意挑了挑眉，“我就知道。”
徐之海：……
《时光秘密》以现代都市为背景，绝大多数取景地就在江市本地。陶瑶最晚进组，被曹念青带着和剧组的主要人员一一见过了面。
男二号饰演宋颜的哥哥——宋家的大少爷，他和陶瑶握手，开玩笑道：“我妹妹怎么是个纯新人？”
曹念青听见这话，说：“去你的，我也新人呢，这可是我第一部执导的电视剧，大家给我点面子，都好好干。”
曹念青和大家年龄相仿，说话也很放得开，陶瑶就在轻松的剧组氛围中迎来了她的第一场戏。
——和女主的对手戏。
伴随着输出各种剧本上的恶毒台词，俞兑被陶瑶推进了泥坑里三次。
到最后连陶瑶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俞兑白色的裙子上全是泥点子和被她踩到的鞋印子，曹念青一说完“卡”，陶瑶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了俞兑，让她先简单擦擦。
俞兑见陶瑶的举动，明显地惊讶了一瞬，低着头说：“谢谢。”
“这不是应该的吗？”饕餮精嘀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好像很惊讶，我有什么问题吗？”
俞兑的性格和她的名气一样不温不火，她摇摇头，“没有”。她出身江南水乡，连日常说话都是小小的，“我开始以为你本人性格和剧本里一样很凶。”
陶瑶：……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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