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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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荣草极其罕见,颜色枯黄,长得如杂草一般不好辨认,因此药有价无市,很是难得。
几年前丁老头曾在山中寻得一株,精心培养,不曾想被发疯的宋宣给毁了。
说来也可惜。
寻找岁荣草的任务宋绾不放心交给张弃,故两人一起外出。
宋宣心中百般不愿,但丁老头儿有意撮合他们二人,愣是没能在宋绾出发前见上一面。
“宋小子,你可别不知好歹,现在可不是讲儿女情长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命都快没了。”丁老头儿晃着摇椅悠然自得,手边还拿了一杯热茶,丁老头儿嘬了一口:“再说他们二人出去是帮你找岁荣草,那是救你的命!”
躺在床上的宋宣望着房顶,心中顿感无力。
这些道理他又不是不懂,故也无意理会丁老头儿,令他不高兴的仅仅是因为自己而已。
挫败和无力,无法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好似曾经经历过。
岁荣草虽没有长在断崖峭壁上,但这密林中最不缺的就是杂草,即便是冬天,找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宋绾认认真真的在草丛中翻找,张弃则护在一旁做护花使者。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宋绾找到一株岁荣草。
宋绾展开笑颜,小心的将岁荣草收起来:“张大哥,找到了!”
张弃如点漆的眸子中笑意一闪而过,下一刻便紧拧着眉峰把宋绾护在身后,手中长弓蓄势待发。
单从张弃的动作来看,宋绾很快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危险。
张弃的视线迅速扫过四周草丛。
他浑身紧绷着,收敛内息,如狼一般的警觉着。
密林中有人。
不止一人。
张弃并未感觉到杀气,怎么回事?
不待片刻,四五个人相继出现。
几个人皆是蓝底玄衣头戴红巾的的模样。
见到张弃纷纷跪倒在地:“少主,我等奉盟主之命,接您回家!”
宋绾:“……”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张弃冷眼看着他们,倔强的说了句:“不回,我们走。”
后面三个字是对宋绾说的。
宋绾呆呆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您这身份在这深山老林捕猎为生真是委屈了!
好好的少盟主不做跑来这体验生活吗?!
惊七让其他三人待命,自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少盟主,请您随我们回去。”惊七深知张弃脾性,吃软不吃硬的主:“若不能将您带回,我等便不能踏进岷州一步。”
张弃脚步一顿,他回头看着惊七:“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女子拿着您的佩刀出现在宁城。”惊七坦言道:“盟主这些年对您愧疚,一直想和您解释,上个月盟主出了些事,时日无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您务必随我们回去。”
“当年他赶我走时,可不见得有什么情分!”张弃哑声说道,尽管他嘴上说着绝情的话,但他紧握住弓箭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宋绾在字里行间猜出个大概,好一出家庭伦理剧哦。
张弃对宋绾道:“走吧,宋宣还等着我们回去。”
突然被点名的宋绾:“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我觉得你还是跟他们回去看看吧。”
听起来挺严重的。
张弃依旧板着脸:“不用管他们,我早已被赶出张家。”
那惊七不再说话,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宋绾。
宋绾叹道:“亲人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为人子孝为大,难道你真的打算背负着不孝子的骂名,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吗。”
张弃看了一眼宋绾,转身背向宋绾。
活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宋绾知道他听进去了:“回去看看吧,不然我们会过意不去的。”
张弃垂着眉眼,低声说道:“我……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想和你分开。
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说出口便是一种负担,张弃不想平白无故给宋绾这种负担。
宋绾知道他这是想开了,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你留个地址,日后我去找你!”
“好。”张弃万年不变的厌世脸难得出现点笑意,只是话锋一转,张弃正色道:“宋妍应该没死,我的佩刀被她拿走的,待我出去后会帮你留意。”
宋绾笑道:“好,谢谢你。”
每每见到宋绾的笑容,张弃都会脸红,他轻抿了下嘴角道:“那……我在岷州万同盟等你。”
张弃将宋绾一路护送到梅林,目送着宋绾一步步踏进梅园,消失在视野,张弃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张弃没有随同宋绾一同回来,让坐等八卦的丁老头儿很是着急。
宋绾组织了下语言,将回来路上个碰到的事情讲了讲。
听得丁老头儿直唉声叹息,大叹可惜:“小七大概是没机会咯!”
他说的格外大声,宋绾疑惑:“什么机会?”
丁老头儿道:“小七喜欢你,只是他这一走,便宜宋小子咯!”
宋绾:“……”
岁荣草已找到,宋宣喝下药引,反而要开口去安慰一旁为他担忧的宋绾:“不用担心,我不怕疼得。”
可宋宣越是这么说,宋绾就越是心疼。
宋绾道:“要是疼,你就喊出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宋宣宽心的笑笑,有她这句话,再同也值得了。
三日后,张弃赶回岷州。
万同盟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前来迎接张弃,殊不知他们要等的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盟主的房内。
而惊七口中时日无多的盟主张元坤此时端坐在书桌前,一点也没有时日无多的病人。
张元坤看见张弃,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翻了页书道:“回来了。”
张弃知道自己上当了,扭头就走。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娘?”张元坤的话成功拦住了张弃。
张弃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张元坤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是当今皇帝,是一国之主,你说,我如何救!”
张弃的娘亲是父子两人皆不能提起的痛。
张弃怒道:“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娘去送死吗?!”
张元坤拍案而起:“你是要我赌上整个同盟会所有人的性命吗?!”
“所以呢?你现在告诉我出于何意?!”张弃红着眼眶,眸中含着泪光:“难道就是告诉我,当年你救不了我娘,就是因为怕那个狗皇帝吗?!”
“放肆!”张元坤高举起巴掌差点就要落下去,手停在半空颤抖着:“是我错了,我不该让梓宁去的,我对你娘的愧疚,还有亲生儿子的职责,你当真以为我这几年过的安心吗?!”
说罢,张元坤身形一晃,张嘴吐了口血。
张弃瞳孔微微一缩,上前一步却又硬生生停下动作。
他含着泪低下头强忍着没有哽咽出声,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为父没有骗你,我当真活不了几日了,只希望死之前能看到为你娘报了仇,我死也瞑目了!”张元坤又道:“如今朝廷动乱,三王鼎力朝堂,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四皇子永安王谋逆叛变,现在失踪生死不明,眼下形势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可能性最大,靠近太子是唯一能接近皇帝的法子。”
张弃漠然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张元坤拿着帕子擦掉嘴角的鲜血,说道:“太子已下令通缉永安王,你要做的就是找到永安王,杀掉他进宫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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