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

寻齐清楚，考成了倒数第四，妈妈自然不可能给自己好脸色。果然，一到家就见妈妈坐在桌旁，眉头紧锁，显然正在生气，见到寻齐回来，当即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呀，你不是说每天都在学习吗？就是这么学的吗？”

    寻齐低着头不说话。

    “我还真的相信了你，每天说用手机查题，还不让我在屋里陪你，谁知道你都干啥呀，啊？我问你，你是不是玩游戏了？”

    “没有。”寻寻齐回应，但是声音细若蚊声，也就自己能听见那种。毕竟自己是真的玩游戏了，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自然理亏。

    但是妈妈还是听见了，听见寻齐辩解的妈妈立刻火冒三丈，大声吼道：“没有？那你为什么学这样？每天早早的就去学校，说是学习，你到底是真学习呀还是打篮球啦？行了，以后手机你要是敢摸一下，我把你的手打折了！回去学习去！”

    寻齐全程没有回应一句，只是低着头拎着书包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时候妈妈还忍不住骂了几句。

    关上门，寻齐这才松了口气，将书包放在床上，寻齐拿出生物教材，从第一页开始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但是看着看着，寻齐就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也难怪，毕竟刚刚被妈妈臭骂一顿，换谁也学不进去，再说，寻齐也不怎么会，那些文字看着竟是晦涩难懂。

    这时候的寻齐才明白自己到底落下了多少。

    寻齐越想越气，忍不住用笔在一张白纸上用力划了起来。白纸被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缺口，但是寻齐还是不解气，却在无什么办法让他继续发泄。

    寻齐将笔一扔，坐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坐在窗户旁发呆。

    看着外面招牌上闪烁的霓虹灯，寻齐突然想起马上就要有一个小长假，这个小长假自己是要回家的。

    由于加距离学校太远，父母在学校旁的学区房中租了一间房，由妈妈来陪读。父亲和马上到耄耋之年的爷爷在家  ，他们都一心盼着自己能够学好，但是......

    “呵呵。”寻齐抹了一把脸，重新拿起书来，翻开来看，一句一句的背，一句一句的理解。

    蛋白质脱水缩合那一块的公式真的不好记，主要就是太长了，这么长的公式，自己根本很难记住。“这不难为人吗。”寻齐苦笑。

    很快就到十二点了，寻齐不断地调整心态，重复放下书有拿起书，好歹也是背了一点东西。

    第二天一早，妈妈把饭菜备好后就重新躺下了，等到闹钟响的时候，寻齐起来没在厨房看到妈妈，心中就全明白了，妈妈还在生自己的气。

    寻齐也知趣，没去打搅妈妈，自己吃了点早饭就背起书包走了。

    第二节课下课是间操时间，但是最近有些事，所以间操暂时就耽搁了。间操是要比其他下课长出十五分钟的，也就是二十五分钟。  

    寻齐这个时间找到了婷婷，因为婷婷在昨晚说了，有些成绩上感觉有些考的不好的，可以来找她谈话。

    婷婷见到寻齐来了，当即笑着说道：“我就猜到你会来，比起问折，你更有上进，情商要更高。”

    “谢谢老师。”寻齐回答。

    “你明白自己这次失败的原因吗？”

    “明白，因为没学，考上五中了就飘了。”

    “没错，你这个成绩我觉得远不是你应该考出来的，你自己觉得是不是应该比这个要考的更好呢？”

    “嗯，是。”

    “那不就对了吗？既然如此，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学习呢？你家是有金山银山还是有靠山呢？”

    “都没有。”

    “所以，寻齐，我相信你能听懂老师的话，咱们家庭并不富裕，就靠着你来出菜。我跟你说，就你现在这个成绩，想考个三本都难，还有你不知道，三本一年的学费得好几万，而二本不同，就几千块钱而已。你想想，是不是应该尽量考上一个二本，不仅以后出路会更广一点，而且还为家庭减轻一点负担。”

    “嗯。”寻齐点点头，此时寻齐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凄凉，婷婷自是之中都没有提到一本院校，难道自己真的与一本无缘了吗？自己曾经一直以为高中三年读完至少也要考一个一本院校，但是现实却是自己连一个二本希望都不大。这搬天壤之别让寻齐有些难以接受。  .

    “我明白了，老师，我会努力的。”寻齐说道。

    “嗯，加油，这才一个月，老师相信你可以的。”婷婷鼓励道。

    与老师道了别，寻齐就回到了班级，问折正在自己的座位与水饺聊着天，似乎正在等自己。

    “回来了，老师怎么说了？”问折见寻齐回来了，起身相迎道。

    “老师说让我尽量考一个二本院校，让我努力，还说我现在的成绩想考一个本科都难。”寻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水喝了一口。

    “二本都考不上......”问折陷入了沉思。

    “行了，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了，回去学习吧。”寻齐没好气的说道。

    '行，学习去！问折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寻齐叫住了他，朝他伸出了拳头，“加油！”

    问折会心一笑，也同样伸出了拳头说道：“加油！”

    水饺这时突然的将自己的手伸过来，笑眯眯的问：“方不方便加我一个呢？”.

    “当然。”

    “加油！”

    三个拳头碰到了一起。

    小长假来的飞快，公交车上，寻齐心情沉重，马上就要到家了，不知道爸爸和爷爷会怎么样，爷爷应该没事，从小爷爷都非常宠溺自己，一次都没打过自己。就是爸爸......

    寻齐记得，从小都是在爸爸的骂声和棒子之下长大的，爸爸可真的是一位严父，弄不好甚至还会挨一顿打。不过寻齐毕竟有错在先，寻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出过了气就好了。

    回到家，爷爷一如既往的表现开心无比，看着一瘸一拐却还硬要帮自己拿书包的爷爷，寻齐心里羞愧难当。

    爸爸没有出来，寻齐心情忐忑的走近屋里，打开门，爸爸正坐在一旁，见寻齐进屋后迎面走来。寻齐低下头，不敢直视爸爸的眼睛。

    令寻齐没想到的是，爸爸竟然与自己擦肩而过，出去陪妈妈拿东西了。

    寻齐呆呆的愣在了原地，爸爸不理自己了！寻齐想过千万种可能，但是这种可能真的没想过，此时寻齐眼前渐渐模糊，压抑已久的泪水有一种要倾泻而出的趋势。不过寻齐立刻深呼吸，勉强将泪水忍住了。不是寻齐不想哭，相反，寻齐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有一种要大哭一场的冲动，但是寻齐自己清楚，自己不配。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的东西还和一个月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当然，也包括干净程度，显然，有人经常来打扫。

    将书包放好，寻齐就坐在椅子上发呆，一整晚都没有人打搅自己，而寻齐也就这么坐了一整晚。

    第二天还是妈妈将自己叫醒，昏昏欲睡的寻齐草草洗漱完毕，吃了一点饭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了。一早爸爸就出去了，根本就没打算和自己再见一面。

    寻齐心中委屈，但是无处诉说，只得拿出作业来做题。看着手中一道道深奥难懂的数学题，寻齐脑袋有些发胀，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剥夺了手机的使用权，寻齐就算和外界断了联系，每天沉浸在这些书海里，竟然有些摸到一点门道了。

    最让寻齐感到受益的是化学和生物这两个学科，对于化学，寻齐发现不能只是简单的背，还要会运用。而生物，寻齐发现无论是多长的公式都能用自己已经学过的知识理解，这样一来就很容易就能记住了。

    寻齐将之前一个月的生物和化学全部自学了回来，感觉还不错。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爸爸来到了寻齐的房间，坐在了一旁，面若寒霜道：“这走了以后还是像这第一个月这样学呀？还是这样考倒数是不是？”

    “不是。”寻齐小声回答道。.    

    “不是？我看是！这个月让你玩的，是不是，考上五中了，然后狗屁不是啊。你可真行，整天篮球篮球，告诉你，篮球从今以后不行碰。”

    “你在那潇洒，扔下我和你爷在这哈，我和你爷都不会做啥饭，另外咱这也不像县城里面，想买点啥都费劲，我和你爷每天吃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爷一天那么大岁数了，还得遭这罪，都是为了你，一心想让你好好学，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你爷这个月犯多少次心脏病你都不知道！都是听说你学的狗屁不是急的啊！”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传出了一阵哭声，爸爸听罢，连忙起身往外走。寻齐也是不顾心中难过急忙跟上，因为这个哭声，是爷爷的。

    寻齐走到爷爷的房间旁，发现爷爷正躺在自己的被子里呜呜的哭着，爸爸妈妈都在一旁哄着爷爷。

    一见寻齐来了，爸爸当即说道：“你看看，你爷因为你急的！快过来哄哄。”

    “爷”寻齐叫了一声，却鼻头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一时间泪如泉涌。

    爷爷活了快八十年了，什么压力没抗过？什么罪没遭过？但是今天因为自己的成绩而哭成这个样子。在寻齐的记忆里，这是爷爷第一次流眼泪。

    “大孙子，你可得好好学啊，不能这样啊，爷爷不想让你遭这罪，你好好学，咱们不就都开心了啊。我大孙子脑袋好使，肯定能学好。”

  “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寻齐弯下腰搂住爷爷的脖颈，与爷爷抱头痛哭。

    “行了，别哭了，你大孙子知道错了，这下用心学，就不信学不好。啊，别哭了。”爸爸在一旁劝道。

    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拿纸巾给爷爷擦眼泪。

    寻齐心中内疚万分，如果不是自己，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可惜没如果，有些事，错了，终究是错了。

    寻齐看着车窗外爸爸和爷爷送行的身影，暗叹一声。转头看向前方的路，寻齐不由得心中有些忐忑：自己的路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自己到底能不能学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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