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神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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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清站在内厅中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富丽堂皇的装饰,红木桌椅散发着幽香,和谢瑾之小破屋里的廉价味道完全不一样。
夏幼清盯着面朝南面的北墙上的壁画,泼墨留彩,虽然她不懂画,但她却觉得这画上翩若惊鸿的人物,和那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如出一辙。
她看着那名叫巫无期的落款,不知是哪位有名的画师,竟把人画的如此宛若惊鸿,那仕女的如洛神艳容,却又多了几分英气,她斜身侧卧在浪纹之上,体态婀娜,轻柔飘逸,一手抚着自己的散发垂髫,一手却朝着另一方向指去。
而她的手及之处,却有另一美人从天而降,一脚已踩入水,脚踝浸在水波之中,另一脚却还缠着轻薄祥云,衣带风吹蹁跹,她笑靥如花,手中捧着一颗赤色玉石,正欲献给入睡的女子。
而她们的背后,有着蜿蜒的山脉,其中一座峰峦高耸入云,隐没于白云深处。
这画看得夏幼清一双眼睛直发光。
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作派啊。
她不由得回头看了眼身边的谢瑾之,有点嫌弃起他的穷酸。
然而谢瑾之却毫不在意,那三夫人也压根没注意到他们,只顾得堆着笑容去给身边的谢生辰翻那画册去了。
那画册上画的尽是清乐镇上的美女临摹,谢生辰昨日刚过了二十岁生辰,三夫人便打算送他一个小妾作为弱冠之礼。
而她的身边,有着一位白须及胸的老人,正躺在太公椅上,歪着头,瞪着一双凹陷进去的眼睛,费力的喘着气,眼神幽怨的盯着他俩。一位上了年纪的老阿嬷正弯腰给他擦拭着嘴上流下的口水。
一时间,房间中的几人,心思不同,各怀鬼胎。
“不行,不行。”
谢生辰翘着腿,只是撇了眼画像,如便秘般的摇起脑袋。
他着了一身金丝红底祥云暗纹的缃色衣衫,腰间别着一件幼儿拳头大小的玉貔貅,用那红绳穿了悬在空中,他的腿一哆嗦,那貔便貅便摇晃起来。
谢瑾之看着他,厌恶让他咳嗽了起来。
三夫人这才发现堂下站着一大一小。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二人。”
她头也不抬的翻了一页。
“听说阿柚因勾引了少爷,自责寻了短见,看样子……”三夫人抬起玉脂般的脖颈,撇了眼一脸懵的夏幼清,“倒是无影向我撒谎了。”
夏幼清听得那三夫人提到自己,立刻提高了警惕。
她还未来及张口,坐在八仙桌前的谢生辰听着母亲喊到夏幼清的名字便已抬起了头,他像是看到了鬼一般,身子哆嗦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蹿到三夫人的身后。
他神色慌张的冲着夏幼清失声叫着,“你……到底是人是鬼?”三夫人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用手肘撞了一下没出息的儿子。
夏幼清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男子,想着他便是谢瑾之口中所说的那谢老爷的独子,他的大舅子,那个什么都要依赖母亲的纨绔子弟谢生辰。也是让自己这具身体遭受过恶心待遇的无耻色魔!是迫害无数少女的畜生!是害死风苃的罪魁祸首!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感受到了心脏因愤怒而猛烈跳动,风苃的身体似乎还存在着意识般,夏幼清只觉得火从心头起,一双怒目仇视的回答着他:“对,我是鬼,我来要你的命!”
谢瑾之被她气的七窍生烟。
对方分明是他们的仇敌,傻子阿柚居然又开启了智障模式,他忍不住的踩了一脚夏幼清。
“你干嘛!”夏幼清的怒火还未窜起,便被谢瑾之一脚踩灭,她感到疼痛,回瞪了他一眼。
谢瑾之刚想让她收敛一番冲动,否则没有好果子吃,便被三夫人截住了话口。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三夫人转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装模作样的用手巾擦了擦花纹细节,这才把话题打开。
“谢瑾之,你可知,你昨夜犯了什么错?”
“什么错?”
谢瑾之仰起小脑袋,并不想搭理她。
“你趁众人睡觉之时,偷偷的溜了出来,把少爷的院子烧了个精光。”
夏幼清听得三夫人这么说,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把羽沉舟引得那场火算到谢瑾之的头上去了。
“王庭兰,你胡说什么。”
谢瑾之直接叫出了三夫人的闺名,自行走到了那厅堂右边的客椅旁,一脚踩了上去,坐在了靠背上,随手拿了颗放在桌案上的琉璃盘中的薄皮山核桃。
夏幼清看着他,大脑还没转过劲来,谢瑾之冲她招了招手,她才傻乎乎的挪了挪脚步,走到他的身边去。
场面有些莫名的剑拔弩张,夏幼清看着王夫人那虚假阴森的笑容,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我倒是想问问你要做什么。”
王庭兰的脸色多了几分怒颜,他只不过是谢春红那个贱货所生的小贼奴,怎么能如此放肆的坐在自己的宾位之上,还有得没得剥着她的核桃!娘死了还在跟她母子二人作对!
王庭兰此生最恨的便是谢瑾之母子二人,或者说是四小姐谢春红,她撇了一眼那躺在太师椅上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谢老太爷,心里幽怨又恶毒的想着,若不是这糟老头子一辈子偏爱那四姑娘,谢春红再世的时候纵有千般宠爱,恨不得一切东西都给了她,连那唯一的儿子都不管不问,如今也不是全部家财落入自己和他唯一的儿子手中?
她谢春红好不容易死了,也熬瘫了自己的老爹,怎得就不把这令人生气的谢瑾之一同带走?
昨夜好好的生辰宴,谢生辰正睡着正酣,房子却被这小畜生引火烧了起来,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那醉酒了的宝贝儿子,却是早就被他烧死了!
“昨晚的火,有人在少爷的茵泉院看到了你的身影。”
王庭兰若有其事的愤懑起来,“谢瑾之,你居然想烧死你的亲舅舅!”
夏幼清刚从银盘中偷偷捡出核桃的手停到了半空中。
“逆……逆子!”
谢老太爷躺倚在内庭太公椅上,听到这句话气的哆哆嗦嗦的朝前方伸出手,一口气差点没提起了,大口大口的张着嘴喘了许久。
她瞅了瞅那王庭兰,又转头看了眼躲在王庭兰身后的谢生辰,想着昨夜的火没烧死他真是老天不长眼,早知道,就让羽沉舟多发射几枚那个信号弹了。
想到此,她又好奇那羽沉舟来,她出门时他还在给自己披衣服,怎得被谢府人抓了之后,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去哪里了?难不成也是去如厕了?
“烧死他?”谢瑾之嚼着核桃,把那壳随意的扔到地上。
“对!就是你,谢瑾之!我从未亏待过你,甚至无数次在父亲面前帮你说话!你却趁着我生辰宴时,来想致我死地!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侄!”
谢生辰语气委屈,但神色却异常嚣张,他虽个高貌正,却生得一副流气之貌,额头有一块红斑,不巧的正长在额头正中,像猴屁股般生在脸上,让人一时间分不清首尾。
他虽是对着谢瑾之,眼神却落到夏幼清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夏幼清突然感觉胃里一股翻腾,几乎要吐出来。
“茵泉院烧的半边屋子都没了,谢瑾之,你可真够狠的啊。”
王夫人把那画册收了起来,塞给下人拿走,踱步朝谢瑾之二人走去。
“你胡说什么,我们昨晚睡得早,才没时间去你那里呢。”
夏幼清只觉得脑袋疼,那该死的羽沉舟,就不应该发那颗什么奇怪的信号弹,搞了一堆锅,甩给自己就不见了。
“胡说?那倒是让我爹……老太爷来见个证,我可是有证据的!”
谢生辰拍了拍手,外面立刻有人端了什么东西走到谢老太爷面前蹲了下来。
“谢瑾之,你倒是看看,这这玉镯,是不是你的东西?”
谢生辰把它拿了起来,夏幼清看的清清楚楚,那镯子,正是自己从谢瑾之手腕上摘下来偷走的那枚!
这下可好,连诬陷的证物,自己都已经向他们提供好了。
夏幼清懊恼的掐了自己一下。
“你们从何弄到的它的!”
谢瑾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踩在高桌上,一脚把那琉璃盘踢了出去。
小核桃咕噜咕噜的滚了一地。
“它一直戴在我的手上!定是你昨晚趁我生病睡着,潜了我房间来偷的!谢生辰!你连这点财也要贪念!你把它还给我!”
谢瑾之冲着生辰便冲了过去,他个头高大,一个闪躲,让他扑了个空。
谢瑾之转身便缠着他,伸着小手,垫着脚,蹦跳着,去够他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瑾之!”
谢老太爷被那老嬷扶着坐了起来,他伸着手指,压根指不清楚,他晃了晃,“你……你”他说不出话,脑袋又陷到椅子中。
“你还给我!”谢瑾之眼见自己抢不到它,便“嗷——“的一声,哭出声来。
夏幼清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过意不去,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倒是让别人糟了祸。
按照正常路数,谢夫人是绝对会落井下石。
完了,她恨不得冲着自己扇上一巴掌。
羽沉舟这锅摔得,直接砸谢瑾之身上了。
谢瑾之围着谢生辰转了几圈没讨到便宜,气的直跺脚,谢生辰嫌他烦,示意了下人过来把他拽开,却哪知谢瑾之怒气攻心,张了嘴一口咬上了谢生辰的手。
“娘!”谢生辰叫喊出声,“他咬我!”
他一边喊着,小厮们抱着谢瑾之的身子往外扯,谢瑾之的牙齿像是黏上了一般,却怎么也拽不动。
王夫人心疼的忙去扭谢瑾之的耳朵,她揪了一会儿也不见谢瑾之松口,只得几巴掌扇到谢瑾之的脸上去。
谢瑾之被落下来的巴掌扇得头晕眼花,他只觉得腮帮红肿起来,牙齿上也没了力气,王夫人把他的脸几乎要扭扯掉皮,却还是豁了命,最终是把谢生辰的手咬断一截小手指来。
夏幼清看着那截断指在地上滚了滚,被哪个小厮躲藏之中不小心踩了一脚,谢生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谢瑾之被他奋力摔在地上。
他捂着自己的右手,血从指缝间落了下来,下人们眼见立刻鸟兽做散,去拿纱布的拿纱布,去端水的去端水,去请大夫的去请大夫。
“谢瑾之!”王夫人气的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她颤抖着声音,指使着几个小厮,“翻了天了!来人!来人啊!把这小畜生给我拉出去打!”
她的恨得咬牙切齿,“小畜生!屡次三番的来伤害我儿!你到底是什么魔鬼!我儿的手被你咬断了!以后可怎么考取功名!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我要你拿命来陪!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这谢府到底是谁在当家!”
王夫人背着谢老太爷,冲着谢瑾之又发狠的踢了几脚。
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准备好杖棍的小厮们冲了进来,拉着谢瑾之的小胳膊就要拖出去。
谢瑾之意外的没有反抗,只是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谢夫人,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王庭兰,你害死了我娘,如今总算是要害我了。”
夏幼清看着他愈加笑的扭曲的小脸,吓得压根不敢出声。
但可惜也躲不了连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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