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妖魔志异

小亭中的少年吹完一曲，便起身离去。玄色的长袍为他挡去许多飘雨，撑着兰色的油纸伞，少年在黑白交映的小道上渐渐隐没了身影。

        这几日的雨确实有些久，虽说江南多雨，可却很少见到一连半月不停的，纵使是梅雨季节也会有几刻小憩时间。

        叶阳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细细的品味这烟雨下的江南，张记茶铺的掌柜算盘打的噼啪作响，看来这几日是没有少赚。福来楼里不时传来爽郎的笑声，定是有才子在那小聚。李家的铁匠铺这几日看来生意不太好，老李头正和隔壁王木匠在一起下棋。

        叶阳在张记茶铺停了下来，茶铺的小厮笑容满面的躬身迎了上来：“叶公子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小的这就去找掌柜的。”

        熟练的脱下长袍交给小厮，顺手打发了几枚碎银，叶阳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下，他的灵魂来自蓝星，自是没有那么多规矩。

        台上的说书人讲的正精彩，这次讲的是《妖魔志异》中的狐仙女一章，老先生的口才不错，台上已经有不少碎银甚至还有几枚金珠，许是哪些富代听的兴起打赏的。

        刚坐下不久，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便快步走来，这个便是张记茶铺的掌柜，张得贵。

        他快步走近叶阳，肥胖的脸上挂满了掐媚，躬身抱拳：“叶公子，你怎么能坐这呢？烦请移步楼上雅间。”说完又对小厮呵斥道“没点眼色的家伙，叶公子能坐这儿吗？”

        叶阳见小厮一脸更加恭敬的底下头，便开口阻止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这事不怨他，是我嫌雅阁太清静方才没去。”

        见叶阳开口，张掌柜止住呵斥，满脸笑容的将叶阳引入二楼的雅间。

        雅间中，叶阳看着张掌柜肥胖的背影，又低头看向台上那瘦削的儒袍说书人，不由得有些发愣。而那说书人似是感到有人在观望，抬起头看向叶阳所在的方向，友好的一笑。

        闲暇的时间总是很快，一天的时间都在这江南的烟雨中消磨过去，叶阳从睡梦中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走出房间，偌大的茶楼只有几个小厮在收拾桌椅。见叶阳出来，一个机灵的小厮小跑着去叫张得贵前来。

        小厮们把桌椅擦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码放墙角，说书人台子上的赏钱也收拾干净了，这座茶楼豁然开朗。

        这时张得贵带着那瘦削的说书人走了过来，张得贵对着叶阳抱拳道：“叶公子，休息的可还好？”

        “雅间的床确实不错，可惜我错过了先生所讲书，还望先生莫怪啊！”说着叶阳看向说书人。

        见叶阳看向自己，说书人将头稍微底下，瘦的皮包骨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情：“叶公子说笑了，小老儿区区一介布衣，说书讨口饭吃，叶公子能来便是荣幸，何来的怪罪啊！”

        “久闻先生见识广，不知先生可曾知晓僧道游这一故事。”言罢，叶阳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听见叶阳此话，小厮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王掌柜和说书人身体一僵，很快便又放松了下来。

        王掌柜的脸上挂起了招牌的笑容：“叶公子好城府啊！江湖上人人都说叶家大公子是个废物，就连我也以为是了。”

        说着，王掌柜不着痕迹的后撤了一小步，然后和说书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既然叶公子已经知晓我们二人的身份了，那敢问公子有何倚仗，竟敢只身与我二人相会！”

        叶阳微微一笑，笑的很干净：“我自己便是倚仗！”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随机面露不解，那说书人开口道：“我们二人虽不是什么名士，可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我们在这落仙城安居十余年，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纵使心机无双，骗了天下人，可你终究还是一个凡人。莫不是在取笑我们二人。”

        “两位，我们同居落仙城数年，小子年幼时还受过两位照顾，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说着叶阳眼中闪过几许殷切。

        叶阳如此说，僧道两人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复杂，杀僧最先反应过来。

        “叶阳，你从三岁便来我这一方茶楼听书，如今以有十五个年头，我二人虽为邪修，可终究是人，若非走投无路，我们岂会以此等身份相见。”

        妖道也附和道：“这十多年里，要问落仙城里谁给我的印象最深，那必然是你这个听我说了十五年书的叶小子，你既然只身前来，必是有所倚仗，无需多言，战吧！”

        杀僧妖道二人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那说书台上，然后妖道对叶阳道：“台子已经搭好，那就来吧，无论我二人输赢，还望叶公子念及旧情放过我们那几个劣徒。”

        说完，妖道看向那几个小厮，开口呵斥道：“今日只后，你们再无师门，也无需祭拜我二人，更不许找叶公子报仇，现在都给老子滚。”

        众小厮眼里含泪，先给僧道二人磕了三个头，然后又转过去给叶阳磕了三个，最后起身从暗门离去。

        诺大的茶楼现在只剩下了叶阳三人，烛火如豆，原本明亮的茶楼瞬间阴森起来。

        妖道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股阴风很快布满茶楼，随之而来的还有厉鬼的哀嚎声，指甲摩擦声，咀嚼声……

        “贫道游虚子，修妖鬼道已三十有八年，叶公子小心了。”话落，叶阳感到身边的温度骤降，同时一个个虚幻的身影不停的向他涌来，一股危机感袭来，叶阳不由得流出了冷汗。

        “贫僧贪杀，修体道二十六年，得罪了！”杀僧原本肥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可他身上的气势反而越来越强。

        不过两个呼吸间，原本肥胖的杀僧以如妖道一样皮包骨头，他浑身是血，眼角泛红，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向叶阳袭来。

        见两人来势汹汹，叶阳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两道身影出现在叶阳面前，一个身高八尺，左手持黑色重盾，右手握丈二长矛，另一个身型矮小，不足三尺，双手持七寸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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