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咸鱼起飞的第七天

乳母们一看两个皇子打了起来，连忙把皇子们抱在怀里。承祜身子弱，老老实实地停了战。可谁也抱不住保成和保清，两个兄弟从乳母怀里挣脱，仍不肯罢休。

        卫禾看得心惊肉跳，深怕康熙突然驾到，迁怒于她们这些宫女，那可真是殃及池鱼了。

        “两位阿哥，奴才有一个好把戏，请阿哥们一起观看。”卫禾大声喊道。

        保成和保清都对这个会讲故事的年轻宫女有好感，停了手，都看着卫禾。

        身后也传来一个声音，“什么好把戏？叫本宫也瞧瞧。”

        卫禾转身，竟是皇后带着众嫔妃往后花园来了。

        卫禾欲哭无泪，刚才只是骗小孩子的一句戏言，这下来了一群人精，怎么才能糊弄过去呢？

        卫禾飞速思考了能在这里演示的把戏，需要通电的不行，需要特殊材料的也不行，就算是变魔术，她此刻也没有工具呀。

        有了，卫禾想到了一个家庭小实验——法老之蛇。

        卫禾请宫女阿福帮自己提供材料，她需要西洋面碱、白糖、俄国的高度烧酒和一个银盘。

        阿福虽然不解，但还是帮卫禾找来了这些材料。

        皇后和嫔妃们也是面面相觑，从没听说过谁耍把戏要用到这些玩意儿，这不像是好把戏，倒像是做饭菜了。

        “卫禾，各宫的娘娘们都在这里看你的把戏，你要是敢敷衍了事，本宫便揭了你的皮。”佟贵妃认定卫禾是在装腔作势，拖延时间。

        同样是包衣出身的贵人乌雅氏、庶妃卫氏和万琉哈氏却同时出来给卫禾求情：“贵妃娘娘，她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年龄也小。骤然见了这么大的阵仗，只怕她骨头都吓软了，还请娘娘担待些吧。”

        佟贵妃眼珠一转，冷笑道：“怪不得书里说物伤其类，果然你们包衣出身的人最了解彼此了。”

        贵人乌雅氏气得两手发抖，佟贵妃实在跋扈骄纵，对她这个生育过皇子的嫔妃都可以随意嘲讽，有她在后宫中，自己的日子就永远不会好过。

        佟贵妃觉察出乌雅氏的失态，继续往她的痛脚上踩：“本宫都快要忘记了，你原来是本宫的宫女，现在做了一宫的主位，是不好再提起你的包衣出身了。”

        皇后赫舍里看向佟贵妃，已经是忍无可忍，质问道：“佟贵妃，你今日屡次出口伤人，眼里可还有宮规？”

        佟贵妃撩了撩鬓角，含笑道：“妾不过就事论事而已，一时失了言，还请皇后娘娘宽宥。”

        卫禾在银盘里把西洋面碱和白糖混合均匀，又淋上高度烧酒，埋一根线在里面引火，实验前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了。

        卫禾恭恭敬敬地向皇后赫舍里请示是否能开始她的把戏，赫舍里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卫禾。

        卫禾道：“这个把戏叫黑蛇出洞，等奴才点了火，娘娘们便会看到一条黑蛇从粉末里钻出来。”

        嫔妃们听到“黑蛇”两个字，都有些害怕，却又唯恐被人瞧不起，都强撑着看卫禾到底要搞什么鬼。

        佟贵妃还是那副瞧不上眼的样子，什么黑蛇出洞，真是一派胡言，难道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变出一条蛇来？

        卫禾俯下身去，点燃引线，火苗瞬间顺着引线点燃了粉末，粉末迅速碳化成黑色固体，这个化学反应非常剧烈，蓬松的黑色固体不断生成，一条“黑蛇”便从银盘里钻出来，很快就爬出了盘子。

        佟贵妃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几个小阿哥看呆了，小胤禛在乳母怀里被吓得眼泪汪汪。

        保成最先反应过来，他冲到卫禾身边，对卫禾说：“你教我做这个黑蛇吧，我现在就想学，我要变黑蛇给汗阿玛看！”

        卫禾看向皇后赫舍里，解释道：“这个把戏要点火，很是危险，奴才不敢教阿哥们学这个。”

        赫舍里走到保成身边，摸摸保成的头顶：“好孩子，等你长大了，再跟卫禾学把戏吧。你还小呢，先把你汗阿玛让你背的书背会。”

        承祜很体谅母亲赫舍里的用心，他拉住保成的手：“弟弟，你和我背书去吧，汗阿玛明天要问你的功课呢。”

        保清趁机跑到了养母佟贵妃身边，哭道：“佟娘娘，保成和承祜一起打我！”

        保清的生母惠嫔听了这话，心酸不已。儿子保清从小养在佟贵妃宫里，与自己不甚亲近，受了欺负也不来找亲妈诉苦。再者，皇后的两个儿子以多欺少，针对保清，也让惠妃敢怒不敢言。

        佟贵妃把保清搂进怀里，一边安抚保清，一边看向赫舍里，她倒要看看这个有“十全姑娘”美名的皇后会不会偏袒自己的儿子。

        赫舍里被佟贵妃看得浑身不自在，她问保成刚才发生了什么。

        胤祉急了，冲到生母荣妃身边，结结巴巴地说着：“额娘，保清……欺负我……结巴，承祜和……保成才……帮我……”

        胤祉越急越说不清楚，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荣妃看着儿子结结巴巴的样子，也是心如刀绞，她生过五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胤祉，偏偏他还是个结巴，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对她这样残忍。荣妃又看向保清和保成，他们各个身强体壮，口齿伶俐，真叫人羡慕。

        保清知道自己的告状失败了，仍旧不肯认错，只是扑在佟贵妃怀里哭。

        佟贵妃也是个生平百事不肯让人的，她心知保清有错，却依然酸溜溜地说：“保清，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两个人呢？以后学乖些，好汉不吃眼前亏。”

        赫舍里不愿与佟贵妃在小事上纠缠，只嘱咐承祜和保成好好念书，尤其是承祜，有时间要多教导弟弟们学功课。

        她说完便让乳母们带两个阿哥去书房。

        承祜是皇长子，又是嫡子，这一声“弟弟们”说得佟贵妃心中不忿，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可夸耀的？皇后赫舍里和她的长子一样病弱，要是赫舍里一命呜呼了，还不知道谁才是嫡子呢。

        佟贵妃也吩咐宫女带保清去兆祥所读书，她就不信健康强壮的保清比不过病病歪歪的承祜，走着瞧吧。

        嫔妃们都散了，只有三个包衣出身的主子留下来和卫禾说话，问了好些问题，都想知道这条“黑蛇”是怎么造出来的。

        卫禾一一解答，她们依旧听不懂，只是觉得十分神奇。

        正说着，便听到有太监通传皇上来了，几个主子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来。

        卫禾赶紧跪下迎接圣驾。

        康熙也听说了卫禾“黑蛇出洞”的把戏，便来坤宁宫瞧瞧。他让卫禾免礼，又命卫禾再演示一遍她的小把戏。

        卫禾站起来，才发现姜宪也在随行太监之列，两个人目光相对，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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