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破鼓自有万人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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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的初衷其实并不复杂，就比如有些人成就了一方天下，坐上九五至尊之位，其实一开始所求的，不过仅仅是为了吃顿饱饭罢了。
好比现在，周超在此之前，一直都觉得这个母康很复杂，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尽管他在御下这一块儿上有些不足，但总归来说，周超对他的印象还是保持不变。
然而这会儿听见了母康的喃喃自语，周超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或许他是一个聪明、心思缜密的人，但要是说他有野心，那就真误会了他。
而恒通号的那名老管家，看样子在这个商号待了很多年了，和母康的感情也是不浅的，不然他不会在看向母康时，眼里充满心疼之色。
老管家表情黯然，之前看着，身子骨虽说有些显得老迈，但到底腰背挺得笔直，这会儿走过来之时，却已经看着佝偻了不少。
“少爷……”
他想要劝慰几句，只是临近开口，却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没有用的话一大堆，真正管用的话语，他也没那个境界说出来。
“王叔，我太天真了！我以为他到底还会念一分血脉间的情谊，还认娘亲这个姐姐，没想到他却是如此无情之人！”
“亏我还天真的认为，如果我表现得出色一些，他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这样我娘亲也不会被他们嫌弃，到底是我想多了！”
这一刻的母康，双腿无力，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老管家慌张地要去扶，却被他推了开。
“咚！”
一只手狠狠地捶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对母康而言，这一拳饱含着他的无奈与不甘，可打在大地上，什么事都没发生，倒是把他自己痛得面容都扭曲了。
无奈地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土壤，仿佛脚下的大地就是那个叶大人，母康愤恨的一拳也好、抓起一捧土也罢，对他来说，什么用都没有。
“先把这批货都运到城外吧！到时候该丢的丢了，能用的就摆出来吹一整天，看能不能把味道吹散了！”
失魂落魄的母康行尸走肉般来到装满了皮革的马车前面看了一眼，那令人作呕的腐臭也好似闻不到一样。
现在的恒通号远没有在城外时那般活力十足，母康自不必多说，三魂都丢了其中之二，七魄也只剩其一。
而商号里的其他仆人，精气神也变得很差，一个个耷拉着脸提不起劲儿来，也是，被搞成这样的局面，谁还有精神气儿？
要不是老管家龇着牙，一条皮鞭在手，并用如饿狼一般凶恶的眼神瞪着仆人们，只怕后者根本动都不会动。
当然，仆人中有两个人是异类，柳义青虽然不会说，只不过到底和丁香调情许久，听还是能大致听懂他人在说什么。
反正他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管家要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对他来说，这些活计一点都不叫事，权当锻炼自己了。
而周超就跟在母康身边，老管家也是担心母康心神不宁容易出事，因此也就没有追究周超不做事。
所以，他也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和分析在这段时间内所获得的全部信息。
首先从母康先前说的话，以及后来在与叶大人的交谈中，明都不担心落马坡来攻是真的，后者总是一副十分有底气的样子。
再与城门处看到的那批散漫的士兵结合起来，更是笃定明都是在故意示弱，从而引诱聂青发兵进攻，对其进行打击。
而在刚刚，母康的舅舅无意间也透露了一句话，那就是借用古道的优势，等敌人进入到城内后，就前后进行夹击。
如果这么说起来的话，那么乾都与明都之间的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而且既然是战时，在明都也没看到足够多的士兵在戒备。
那么周超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明都的人目前多半隐藏在乾都，或者是藏在古道内，周超比较倾向于后者，这样一旦出事，随时都能够应对。
那这么看来，乾都他们还不能马上对它发难，周超不敢赌明都的主要兵力在古道内，就是不在乾都都城里，周超也暂时拿乾都没办法。
因为如果贸然动手，所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乾都覆灭。
原因也很简单，兵力层面上，乾都虽然人多一点，但总体战力是不如周超他们的，只是周超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本就处于地形优势、易守难攻的乾都。
而正因为如此，一旦短时间拿不下乾都，等到古道里面的兵马赶来，那就是周超他们溃败之时，本就因为攻城而消耗不少的周超阵营，就会被赶来的人马任人鱼肉。
“这倒是件麻烦事啊！必须要先让聂青这老玩意儿先一步大军压境明都，并且还要给足压力，迫使对方的人不敢妄动。”
“但前提条件是要聂青相信我的话，只不过这恐怕是痴心妄想！”
周超心里盘算了一下，不由得苦笑着摇头，聂青什么人啊！会相信他？再说了，人家手里还有一个高级谍战人员，就更不会信任他的话了。
“麻烦！但不管怎么样，回去还是要好好商议一番，并且还要再弄一个备份出来，免得聂青那个老玩意儿自己上头被坑了，把锅甩我头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商号也都收拾完毕，准备出城了，出城的这一路，他们只要所过之处，其他人纷纷退避三舍。
没办法，还拖着有两马车顶风臭十里的玩意儿，一般的正常人，谁没病去靠近那个，只怕闻了味道，三两天不想吃东西。
一些商人同样也是如此，掩着口鼻退让，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瞧见了恒通号的招牌，再踮着脚瞅了眼马车里的货物，眼中幸灾乐祸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这些人里，就有还在城外把酒言欢的，来时张兄李兄叫的亲热，现在只怕连让他喊一声“小母”，他都嫌脏了嘴。
母康失魂落魄不在意，周超却是喜闻乐见，希望这些人得罪母康得罪得再狠一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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