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真相呼之欲出（二更）

　　等到谢元慈和楚清河出了驿站，阎清风很是乖觉地给她解了穴道，说到做到，倒是一点也不耽搁。

　　看得燕宁冷哼一声，还真是她的好燕主，也不知道听得是谁的命令。

　　罢了，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谢元慈和霍安未来都是她逐鹿中原的左膀右臂，现在都不能委以信任的话，以后难道靠她一个人打江山吗。

　　以小舅舅的本事，这事情她应该也可以放心了。

　　本来就想着之后让小舅舅入住政事堂，有了控制阳川瘟疫和促进蓟州开榷通商的事迹，那帮政事堂的老头子，估计也没话说了吧。

　　与暗度司不同，政事堂一贯以镇北王的命令马首是瞻，但里头的人，恕她直言，脑子都和生了锈似的，太过迂腐，但想想那帮子的酸儒估计对谢元慈还是很信服的。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下床寻了件披风披着，一转身就见阎清风抱着剑，一脸警惕地站在门口，眼神随时随着她来回移动，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燕宁好笑地说道，“放心，我不跑，你让人把西巷最新的情况消息一字不落地发来给我看看”

　　她在书案前坐定，伸了个懒腰，但阎清风还是一点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摸了摸鼻尖，她这是不被人信任了吗？

　　“放心吧，我不走，你让人去找一下也行，你自己不出去，传音入密让下头的燕卫去把消息给我取过来行吗”，燕宁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

　　这信誉太差也是坏事啊，可明明离家出走，翻墙寻花这样的事情，她什么都没干过啊，怎么就看她看得和看贼似的。

　　而另一边，楚清河随着谢元慈到了西巷之后，径直入了安济堂去找洛云生。

　　等她找到洛云生的时候，他正在那边救治病人，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蜡黄暗沉，白色的长衫都有些灰扑扑的，很难相信那样一个光彩夺目的人，如今竟和一颗蒙了尘的珠子似的。

　　正当她感慨的时候，前头那人见她过来，眼里迸发出闪亮的光。

　　“快，你快来看看”

　　楚清河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算了，毕竟是小师侄，帮他一把把。

　　“很棘手？”

　　“你先来看看这个人怎么样”，洛云生急急说道。

　　楚清河平静了一下，开始为他刚刚诊治的病人重新诊脉。

　　洛云生松了口气，许久没有这样高强度熬了，还真有些累了，楚清河过来，至少多个人和他有得讨论一些。

　　稍得了一口空隙，环顾了一眼，周边的医者都带了面纱，楚清河脸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带，蹙着眉头从边上取了个面纱，见她正专心诊着脉。

　　洛云生直接拎着面纱的两端想要帮她带上，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楚清河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反而撞入了洛云生的怀里。

　　“别动”

　　楚清河闻言整个人不自然地定住了，一动也不动，洛云生挑了挑眉，替她戴好了面纱，与寻常女子不同，楚清河的身上没有奇怪香粉的味道，淡淡的药香让人觉得特别舒服，驱散了四肢的疲累。

　　在后头系了个结，沉声问道，“脉象怎么样？”

　　楚清河回过神来，继续探了一会儿脉，摇了摇头。

　　仔细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病人，眼底青黑，浑身滚烫，整个人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

　　“脉象虚微，濡弱，结代。辨气，身有腐气；辨色，头目有烟熏之色；辨舌，舌有白苔，浓而不滑，色简有淡黄色。确认瘟疫无疑。”

　　“和你之前遇到的病人如何？”，洛云生眉头微微凝着问道。

　　“让我再看几个病人，再做诊断”

　　洛云生又等了一会儿，楚清河很负责任的把这个大厅里头每个人的脉象都一一把过一遍，这是最大的厅，有三十多个人患病的，按照症状轻重分了区。

　　全部看完一遍花了一个多时辰，但楚清河的脸上却不见什么不耐烦的颜色。

　　诊完脉，正准备和洛云生交流一番，后头传来些响动，里头几个有些清醒的患者正齐齐朝她们看过来了。

　　她想了想，覆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惊动了里头的病患，增加了恐慌，我们出去说”

　　“脉象和你之前遇到的是不是相同的”

　　出了大厅，楚清河止了脚步，摇了摇头说道，“有些奇怪，只是我看，只是有时疫恶寒之症，时疫以恶寒为轻，风寒以恶寒为重。所以当时我在下头乡镇里头的时候，有和地方官员建议，加强防控，这大灾之后，总有大疫情”

　　“但我刚刚瞧着，这些人的脉象实在太过相似了，若是疫症，多发于肺腑，表征各有不同。但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发于脾胃的，感觉像是齐齐吃坏了什么东西引起的一般”

　　洛云生无声地点了点头，楚清河倒是有真本事的。

　　“你猜的倒是不错，这些人在发病前，都有被吴效的人喂了一碗汤药，这药我本想查看一下，但都已经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净”

　　“但老天夜还是善待我们的，西巷里头有人多藏了个心眼，没全喝下，事后另吐在了自己衣服上头，我把浸润了药渍的那块用水化了”

　　“里头有什么？”，楚清河急急问道。

　　洛云生摇了摇头，“四苓散，只是常见的清凉药剂，我没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楚清河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他，“怎么会？

　　她之前在乡下诊治病人的时候，用的就是大柴胡散，已很有见效，若是再辅以四茯散，自是应该热症尽去才是啊。

　　“说是之前也没有喂过他们吃药，只有昨天那一次，才让他们都用了药”

　　所以，那碗药应该就是导致他们集体染上疫症的原因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楚清河看了眼西巷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问道，“西巷里头都烧没了？”

　　廖北玄熬了这么多药，总应该有个药房在的吧。

　　“早就烧没了，先起火的就是药房”

　　她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先起火的就是药房？”

　　洛云生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说道，“药房与普通屋社不同，有些药草焚烧之后会有奇香，比如苏子木、殖南草、春根皮、素香果，燃之皆有香气萦久不散。而且有些草药的形状，竟是烧成木炭，长得也是格外不一样的”

　　楚清河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什么被他们漏掉的东西将要冒出来似的。

　　先起火的是廖北玄的药房，合理怀疑，那就是被廖北玄直接派人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的，那出现在廖北玄药房的头被烧死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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