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尧的十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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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炎症消了,高烧也退下来了,向暖终于松了口气。但她发现沐沐身上开始起皮疹,医生说有可能是药物轻度过敏,皮试虽然没问题,但输液毕竟剂量大,孩子又是过敏体质,多少有影响。
向暖没有想到,这个寻麻疹足足折腾了沐沐和她大半年。
沐沐的寻麻疹基本是凌晨两三点发作,每次发作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身上长满了风团,奇痒无比,孩子又困又痒,拼命抓,向暖看了恨不能替他受这个罪。她给孩子涂各种药,看了无数医生,想尽办法缓解他的瘙痒,但都无济于事。她听说有个国家级的皮肤科专家,可是她怎么都挂不上专家号。
大半年,向暖就这样每天凌晨两三点醒来照顾沐沐,等她迷迷糊糊再次睡着,就已经凌晨四五点了,六点多她又起床上班。可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吃苦受累都不算什么,只要孩子不这般受折磨。
有一次向暖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一个妈妈在女儿弥留之际拍下最后的留念,看得她泪流满面。向暖失去过三个孩子,她觉得命运从来不会眷顾她,会夺走她的一切,直到她生下沐沐。她眼里沐沐就是天使,是来挽救她的,是她可以用生命去爱的孩子。有小萱后她总是患得患失,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失去小萱。但有了沐沐后她却不再害怕失去了,因为她知道无论生死,她都会跟沐沐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这就是一个妈妈的决心,白尧一定没有,也不能体会。
小孩子就好像有生物钟似的,快到周末小萱就问向暖:“妈妈,明天是不是要去爸爸家?”三岁多的小萱已经不会再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这样的问题了,她甚至很敏感地从来就不去提这样的话题,她已经习惯平日生活在妈妈家,周末去爸爸家住两天这样的状态了。
这时,如果向暖说:“是啊,明天爸爸来接你哦!”小萱就开心得跳起来。
如果向暖回答:“明天爸爸有事,不能来接你了。”小萱就会无比失望,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开心。
向暖心疼两个孩子,总想让他们跟白尧有多点时间相处。她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有多爱孩子的人,一个离婚要与自己抢孩子的人,经常是仅有的周末与孩子相处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所以尽管她嘴上安慰孩子“爸爸是爱你们的,他只是工作忙”,但白尧每次给她发消息说有事不来接孩子了,她都会与白尧发生冲突:
“周末是孩子与你仅有的相处时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孩子失望?”
白尧仍旧是老一套:“你知道我有多少事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有工作,也有家庭的!谁也没有你忙,人家也能顾得上孩子!”
向暖现在和白尧分居了,比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吵架吵得还频繁。尤其在她下了离婚的决心后,就不再什么事都顺着白尧了,以前白尧说周末不来带孩子,她就默默接着,现在她咽不下这口气,她心疼孩子、替孩子不平。她和白尧之间现在的争吵,说白了就是不带一点感情的利益之争,一是为带孩子的时间争,二是为钱争。
向暖又找白尧拿过一次2万元,这是她第二次开口找白尧拿钱,有郭炜的资助,她其实暂时不缺钱。但她觉得闺蜜们说得对,钱是该拿的。这次白尧已经给得不是很痛快了,抱怨了一大堆:“我上次给你的两万元已经够两个孩子花销一阵子了。”
向暖回复:“孩子奶粉尿布衣服玩具吃饭水电保姆哪样不要钱?2万元能花很久吗?”
白尧理直气壮地说:“你家请的保姆总不该我出钱吧?享受的是你爸妈!”
向暖直接气到爆炸:“我爸妈不是帮你我带孩子吗?”
她现在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已经到了说“我们”都不愿意的程度了,必须分开来,说“你我”。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从白尧那里拿到钱。
但其实每次争吵,向暖是吵不过白尧的,因为他够凶,够狠,够绝,而向暖做不到,她也没办法把孩子像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向暖觉得两个孩子没有在白尧身边长大,白尧好像与他们感情上越来越疏远,对他们越来越狠得下心,有时甚至觉得这两个孩子就是他的负担。
“渣”这个词,向暖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到白尧身上——这个以前对人和和气气、斯斯文文的男人。男人一旦对你没有了爱,便也不会留一点情分,多狠的事都做得出来,这时的女人还不如他的一个普通同事。普通同事他还很乐意帮忙,而现在连向暖想请他帮忙安装汽车上的儿童安全座椅他都会冷冰冰地拒绝:到洗车店他们会帮你装。
向暖每次与白尧争吵过后,都憋着一股子气,感觉受了内伤,她便很习惯地到闺蜜圈去发泄情绪。但次数多了,她发现,这世界上没有一种痛苦是可以相通的,旁人毕竟是旁人,能够真正对自己感同身受的,只有自己的妈妈。闺蜜们的用心向暖当然都懂:既然争不过他,不如不争,与其把自己搞得像个怨妇,不如做个圣母。可是她们不知道,对于深陷情绪中的人来说,有时候只想做个怨妇,而不愿意绷着做个圣母。
郭炜给向暖打电话,他约了法院民庭的法官一起吃饭,向暖叫上陆璐一起赴约。向暖和陆璐到饭店的时候,法官和郭炜都到了。向暖的大致情况,包括小萱的身世,郭炜都已经告诉了法官,法官很直接了当地回答向暖:“正常情况下,法院是会判一家一个孩子,因为这是最公平最不会导致争议的判法。除非男方主动放弃。所以还是劝你们尽量协议离婚。”
法官走了之后,三个人默默坐了一会儿,“怎么办?”向暖问。
郭炜闷了一口酒:“尽量协议,不要惹毛他,上法庭对你不利,实在不行你只能在经济上让步,换得孩子的抚养权。”
“那岂不是便宜他了!”向暖不甘愿。
“那你还能怎么办?你权衡清楚,孩子对你来说重要还是钱重要。两害相权取其轻。”陆璐想了想,“当然我们不甘愿。除非你愿意跟他耗着,看谁最后耗不住。但我知道,这样耗,你会比他更痛苦,这是精神折磨。”
“那就跟他耗!”向暖激愤地说,“我就不信他撑得住不结婚!”
郭炜摇摇头:“但孩子越大对你也越不利。分居两年,法院就可以判定离婚,两年后他照样可以提出离婚,照样可以判得一个孩子,照样结婚生子,他可以不跟孩子一起生活啊,把孩子送到县城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完全不影响他的新生活啊,这不正是你担心的吗?你之所以不愿意把孩子给他,不就是怕孩子受这种委屈吗?”
耗,又耗不起,不耗,又对自己不利,向暖没有料到自己会沦落到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明明是被抛弃的人,却在法律上不能受到任何倾斜,为了争取两个孩子,可能要放弃本该属于自己辛苦挣来的钱。
向暖一时很茫然,她又失眠了。
暑假。白尧忙着去这里去那里培训,婆婆一会儿说要去普陀山还愿,一会儿说眼睛要做白内障手术,总而言之就是没空把孙子孙女接去带。向暖心里非常不高兴:你怎么平时没事不带孩子时也不去做手术也不去普陀山呢!我爸妈从我和白尧分居开始,没休没止带了俩孩子一年半,本来还想着暑假时间长,可以好好让他们喘口气呢!可是她不能说,说了白尧肯定要毛,毛了就没有谈的余地了。她把这口气生生咽下去了,婆婆做手术时她还让爸爸找了医院的主任亲自操刀,让阿姨炖了汤做了菜,她每天去给婆婆送饭,就希望白尧能在协议时顾念一点情分,把小萱和沐沐都留给她。
爸妈一如既往地一天吵三次,向暖劝架不成也时不时被卷入风暴之中,小萱现在看着他们吵成一锅粥,会拉着他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沐沐则会在一边尖叫。向暖这时更加痛恨白尧,这个逃跑的男人,他不是说之所以选择分居离婚,是为了让孩子不要从小生活在争吵声中吗?可事实呢?他自己去躲清静了,却把她和孩子们扔在争吵声中。
向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把日子过得这样一塌糊涂,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她身边的人都有问题?
这一年暑假,她四十岁,生日那天,她给自己订了一个蛋糕,安排了一桌好菜,生活即便落魄,更要认认真真过这个生日,更何况有小萱和沐沐在身边,就是天大的幸福。
来到人间四十年了,向暖真的很想回去抱抱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在襁褓中呱呱而泣的小婴儿,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一生要受那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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