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下山途中，张寰神通广大的把七个人一起拉了个群，提议到了城里一起吃饭，下午另外找个地方玩儿。

        向小雨：不去，累了。

        高雪：我都可以。

        何乐妍在陆凛之车上，她说：我随便。

        张寰：杜央，你呢？

        向小雨：央央在给男朋友打电话。

        张寰发出一声‘靠’，把手机扔到一边。

        山上直到他们走的时候也没恢复供电，杜央在车上才连上数据线给手机充电，开机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向清平的号码，她赶紧打过去。

        电话接通，向清平说起昨晚他打给向小雨过，杜央睡了没接到，小雨也忘了告诉她。杜央这才放心，怕他为自己担心了一晚上。

        聊了几分钟，挂断之后向小雨给她看对话框，杜央看清之后回复：家里有事，我不去了，你们随意。

        如此，这趟聚会自然不能成行，大家客气的说下次有机会再聚。

        送完高雪回学校，车上只剩杜央和向小雨的时候，杜央开始冲向小雨傻笑。

        她一这样就是有事儿，向小雨对她那可是太了解了，“又憋什么幺蛾子呢？”

        杜央缠着她撒娇：“小雨啊，我最好的朋友，清平哥哥快回来了，他的房子五年没住，肯定需要好好打扫一下，我记得他的钥匙是放在你这里的，带我去看看呗？”

        向小雨大惊：“怎么的？你还想去打扫卫生不成？你知不知道多年不住人的房子有多少灰，打扫起来多累人，你还是我认识的小公主吗？”

        杜央叫她一顿嚷嚷得人都愣住了。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娇气的人，在乡下爷爷奶奶家里的时候，她甚至还下过地，但向小雨却总是觉得她属于很娇气那一挂，从小到大在她面前都充当一个姐姐的角色。

        所以杜央才会一直那么依赖她，尽管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她曾休学一年，向小雨实际比她还小上一岁。

        杜央亲近的靠在向小雨肩上：“你就带我去看看，如果需要的话找几个家政帮忙吧。”

        向小雨却说：“晚了，我妈早前就把钥匙要过去，应该已经叫人打扫过了。”

        这样啊，杜央挺失落的。

        她原本想着，去看看有哪些需要维修或者置办的地方，在他回来之前把房子弄好一点，这样等他回来后住进去也更舒服一些。

        不过想来小雨妈妈应该也是这样考虑的，她便稍微放心了一些。

        回到家，洗完澡趴在床上给向清平发微信：早安！

        两国之家的时差是七个小时。

        他每天五点多起床，惯常会出门跑步约四十分钟，然后回家洗漱吃早饭看书，八点去学校或者医院。

        这个时间他还没起床，但杜央希望他睁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问候。

        他每天都很忙，两人的对话大多简单而简短，并且很多时候他都不能及时回复她的信息，杜央只好眼巴巴的盼着半个月之后的团聚。

        昨晚没休息好，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晚饭之前，刘婶上来敲门她才醒。

        第一时间翻开手机，看到对话框里向清平的回复。

        12点23分的时候，收到他的问候：午安，现在出门跑步。

        13点15分，他发了一张早餐图片，两个煎蛋几片培根，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

        14点是一张自拍照，他今天穿的浅蓝色条纹衬衫，没有系领带：今天去市立医院。

        他开始忙之后就不会再发信息了，但杜央看着上面的回复很幸福很满足。

        虽然他们相隔遥远，虽然他们才刚刚开始，但他尽量做到了带给她安全感。

        带着美妙的心情下楼吃早餐，杜欢不在，黄婉桢和刘婶等她一起开饭。

        杜央落座问：“欢欢呢？”

        黄婉桢：“有个同学过生日，吃了晚饭回来。”

        杜央点头，听黄婉桢忽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这周五你过生日，妈妈给你半个party吧？”

        下周五，她的19岁生日。

        这还是两辈子加起来，黄婉桢第一次主动提出为她过生日，难道因为杜明峰南下不在家，忽然想起弥补她一下？

        这可不像黄婉桢女士会做的事。

        况且，上辈子就是在那一天，陆凛之为她举办盛大的生日会，全城都知道了他正在追她这件事。黄婉桢那才得知陆凛之的心思，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叨杜氏的困境，逼她点头做陆凛之的女朋友。

        从那以后她对过生日这件事都过敏了。

        彼时的情绪迁延到现在，杜央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谢谢，不过我已经约好了朋友，到时候简单过一下就成。”

        黄婉桢眼也不抬：“向小雨？”

        杜央：“嗯。”

        黄婉桢：“杜央，你跟小雨一起过生日妈妈是没有意见的，不过你已经十九岁了，应该适当地扩大一下交际范围，别总局限在几个人中间打转。”

        她的语调就像没有感情，杜央的声音更冷：“哦？那您希望我认识谁？”

        黄婉桢这才抬眸注视自己的女儿，她恍然发现，这个总是期盼着她的母爱的孩子，不知何时变得冷下来了。

        看向她时不再眼含希冀，而是冰凉、锐利，甚至带着审视。

        她皱眉：“你说什么？”

        杜央耸肩，垂眸吃饭：“您知道的，我有男朋友了妈妈。”

        黄婉桢的脸上，像是忽然遭了一个耳光，竟有火辣辣的感觉。杜央就像是，看清了她那微妙而不可言说的心思。

        随着杜明峰的离开，她在太太圈里的地位每况愈下，所以当有人提出想认识一下她的大女儿，纵然不愿意，她还是觉得或可一试。

        至于杜央那个刚交往的，寒酸的男朋友，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杜央就是从小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没见过现实冷暖，等她看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她不信他们能走得长远。

        可杜央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把她不能宣之于口的用意撕开说出来。

        果然没有从小养在身边就是跟自己不亲。

        或者说，她身体里肮脏的血液，终究无法与自己亲近。

        整顿饭她的脸色都一言难尽，杜央吃完回房间，跟向小雨打电话。

        杜央：“我想住校，你说现在去跟辅导员申请能不能通过？”

        向小雨今晚住家里，还在聚会，对面有点吵，闻言数落她：“当时跟你怎么说的？现在知道我的先见之明了？都念大学了你还非要回家去住，是不是给自己找事儿？”

        杜央当时千方百计的回家，向小雨是清楚全部过程的，包括黄婉桢刚开始不同意，以及最后是杜明峰说服了她。

        和杜央差不多，向小雨初高中也是在寄宿学校，两人同班同寝。可也有不同的地方，向小雨小学是住在家里的。

        向家父母杜央都见过，虽然工作也很忙，但对向小雨的关心爱护点不少。所以向小雨热爱自由，热爱摆脱束缚，杜央却不一样，从懂事那天起就渴望回到有父母的家里，甚至嫉妒过杜欢拥有自己求而不得的一切。

        前世十九岁的生日过后，杜央彻底后悔了当初的决定，认为回家住是她犯过最大的错误。直至现在，杜央依旧这样认为，所以她想尽早离开。

        杜央：“是啊，我终究没有你通透，确实不该回家住。”

        向小雨关切：“怎么啦？跟家里吵架了？”

        杜央：“没有。”

        向小雨：“……那就是，因为我哥要回来了？杜央我跟你说，向清平虽然是我亲哥，但是你也不能太主动知道不？这男男女女，始终还是要男生主动一点才像样子，你不会现在就想着等他回来了你们要同居吧？”

        杜央头大：“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跟他……我就是不想在家里住，每天……住校的话每天早上能多睡二十分钟，还没有家里人管着，现在想想还是住校舒服。”

        向小雨：“你要真想好了直接问辅导员呗，反正现成的床位都在，刚好咱们继续做室友。”

        杜央：“那行，一会儿我就问。”

        向小雨：“对了，周五你生日，今年打算怎么过？”

        杜央：“还能怎么过，就咱俩逛逛街再请你吃顿饭呗。”

        向小雨：“没新意，你说你长这么一张脸到底有什么用？从小到大过得跟个修女也是没差别了，得，挂了，我妈叫我打牌。”

        从她拿到鉴定结果那天开始，杜央就想搬出家里了，奈何遇上家里的公司出问题，一时间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这件事。

        今晚的黄婉桢提醒了她，连她的生身母亲都不把她当做一家人看待，在这个家里，她基本就是一个外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赖在这里呢。

        更何况，黄婉桢估计已经动了心思，想用她来拉拢别的人家，就像利用一件商品那样。

        挂了电话后她立即跟辅导员联系，以通勤时间紧张耽误学业为由申请住校。

        然而辅导员对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第一因为她漂亮，第二因为她开学就申请走读，理由是家里离学校很近，第三则是她军训结束就出了意外。

        种种原因加起来，辅导员对她的印象不得不深刻，因此难免感觉她的决定很草率。

        她说：“学校床位是有的，也可以申请，但需要家长签字。”

        杜央立即说：“没问题，麻烦您尽快把表格传一个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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