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雏凤清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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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讨论的声音此伏彼起，纷纷杂杂。
坐在最后排的两人却各自思绪万千。
“陈安。”
洪成河教授的声音打断了陈安的沉思，林允儿也转头看向他。
“洪教授，我在。”
陈安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来旁听的，有些没预料到洪成河教授会点自己的名字。
“不用紧张，试着聊聊你的看法？从哪个方面展开都可以。”
洪成河教授向他鼓励地点了点头。
林允儿有点担忧地看着他，她知道陈安并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
陈安定了下神，在脑海中迅速思索。
虽然被点到名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好在他最近kg海运的事在这方面下了一番功夫，加上以前的一些积累，所以肚子里还是有一些墨水可以用在这里的。
没有让洪成河等太久，略一思忖之后，陈安开了口。
“关于国际海运作为周期性行业的基本特征，洪教授已经讲述的非常全面了，我就不再重复赘述了。”
“在这里我想稍微分享一下自己对于国际海运与其他典型周期性行业相比有哪些地方更为特殊的一些观点，有不正确的地方还请教授和各位同学指点。”
听到陈安的话，洪成河显然也有些惊讶。
他抬了抬手，示意陈安尽管直言。
“我们刚才谈到的海运行业，其实更多是在狭义上指集运公司，但其实这些公司还和另一个行业息息相关。”
说到这里，陈安顿了一下，不少学生将目光投向了他。
“那就是造船产业。海运行业目前普遍采用数十万吨的巨轮，而这些巨轮的建造时间通常在2年以上。”
“海运行业整体不景气的时候，海运公司们还可以靠全球零星的订单维持经营，但造船厂不行，收不到新船订单的时候，船坞、人力等成本全部空耗，大量造船厂是挺不过两三年的低潮期的。”
“而等到海运行情景气了，新船订单如雪花飞来，但造船厂的技术、人才、基建等，重新恢复却又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
说到这里，周围的学生还有些迷茫，但讲台上的洪成河嘴角的笑意却已经十分明显。
“这意味着，当海运周期向上时，那些挺过低潮期并在期间大量兼并运力的海运公司，将会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实现跨越式的发展，而不用担忧被其他闻着血腥味赶来的公司迅速赶上。”
“供给的严重滞后，这是海运行业最特殊的一点，这种滞后要远比某些行业更加明显，比如我们所熟知的猪周期。”
“以上就是我的一些个人浅见，难免有错漏之处，希望教授不吝赐教。”
陈安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向洪成河教授躬了一下身。
教室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林允儿看着他站的笔直的身影，眼神发亮。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啪，啪，啪。”
洪成河轻轻鼓着掌，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陈安，你在这方面的长进真的令我十分惊讶。”
顿了顿，他突然说道，
“既然你在这方面下过功夫，我就再超纲多问一个问题，不过这不是必答题，如果答案让你觉得为难的话，也可以不答。”
“教授请说。”陈安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对于在HJ海运破产清算的事件中，HJ集团所扮演的角色，你有什么评价？”
弃车保帅？
断臂止损？
不对。
看着洪成河脸上微妙的笑意，陈安又看了看周围的学生，才忽然领悟洪教授为什么说真正的答案可能会有些让人为难。
当着人家南国国民的面，直接打脸他们的民族骄傲企业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观察了一下洪成河教授的脸色，陈安勾了勾嘴角，说出了一句中文。
“鼠目寸光。”
教室里的学生都是南国本地人，一脸迷茫。
只有洪成河和学过中文的林允儿听懂了。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很有意思！”
洪成河爽朗的笑声在教室里回荡，他笑的脸色都通红了，才挥着手结束了这节课。
“今天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下课休息吧。”
然后他又朝着陈安招了招手。
陈安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转身看向林允儿。
“我有些问题需要去请教一下洪教授，允儿你......”
说着他有些为难，因为谈话时间的长短并不好确定。
“快去吧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林允儿轻轻推了一下他。
“那我尽快。”
“不用着急的，我今天不忙，你的事情要紧。”
陈安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点点头转身向着洪成河教授的方向走去。
“洪教授好。”
洪成河看看陈安，又看看不远处的戴着口罩的林允儿，会意一笑。
“走吧，先去我办公室坐坐。”
“好。”
陈安落后半个身位，和洪教授慢慢向着他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落座，洪成河煮了壶水，又搬出茶具。
陈安于是主动搭手帮忙，得益于他家那嗜茶如命的老爷子的教导，他对于这方面也是十分熟练。
看陈安动作娴熟，洪成河也就不再插手，任他忙活。
半刻钟之后，两人身前都多了一杯飘着袅袅白烟的茶水。
洪成河握着杯沿轻轻抿了一口，夸赞道，
“你这手艺不错。”
“教授谬赞了，不过是在家中的时候做的多了，熟能生巧。”
“哈哈哈已经是难得了，不必谦虚。”
闲谈过后，洪成河也正式进入今天的主题。
“陈安，你说你对kg集团感到有些困惑，想要来请教我，那就说一说？”
“嗯，教授，其实和今天您上课的内容也有些关系，就是关于......”
说到这里，陈安先是观察了一下洪成河的脸色，发现他神情上古井无波，但眼神却又显得稍不寻常。
“kg海运。”
洪成河轻轻叩着木椅的扶手，没有出声。
陈安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今天课上，我看教授对于HJ集团放弃HJ海运的决策也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我在一些资料中发现，近一年来kg集团多次在最后关头临时叫停kg海运的对外并购，我想请教教授，您对此又是怎么样的看法呢？”
陈安将目光投向洪成河。
办公室中安静下来，只有热茶的袅袅余烟飘在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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