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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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安的心疯狂跳动。
他不可思议地望向房间门,眼神里满是震惊,缓缓地往外走。
客厅幽暗一片,只有对面房子的灯光。
隋安几乎是颤着走到门口,如果不是强撑着,恐怕半路就要逃跑。
门轻轻地拉开。
站在门外的男人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来复杂又筹措的涟漪。
他一席黑衣,几乎与黑夜融合,身后的雨幕帘帘。
隋安眼神一凝,却是后退一步,像是想要逃。
俞洱一动不动地看着穿着软软米白色睡衣的青年,他柔软的发丝,湿润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神情,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切的黑暗都消失,褪去。
俞洱脱掉被雨水打湿的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带着雾气的伸出手臂,拉住蝴蝶脆弱的翅膀镶嵌进怀中。
隋安浑身僵硬,跟吓傻一样。
俞洱就出现在眼前,活生生的那种。不是在梦里,不是假的。
许久,他才有了一点反应。
围住他的温度是真实且温柔,他能感受到俞洱极力压制住的感情。
微微颤抖的手臂,连同他的心一样。
“隋安,”俞洱低低地呢喃,“你把我当男朋友,你喜欢我。”
隋安怔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从未承认我们的关系,但你又在离开后承认。”
俞洱几乎是要把他嵌入灵魂,颤着所有的声音。
“勇敢一点,我就在你眼前,伸出手就可以摸到。你不用往前走,我就在这里。”
隋安眼底泛红,极力的控制在崩塌。
“隋安,不要怕,我不会扔下你,我不会放弃你。只有你可以不要我,我不可以不要你。”
俞洱用力的抱紧他。
在他隋安离开后,他并没有直接来找,而是查清楚了一切缘由。
他这么好的一只蝴蝶,曾被扔在那么糟糕的地方。
“隋安,只要你回头,我就在。”
所以不要怕抬头、闭眼、回头都没有人在。
隋安的眼泪缓缓地流下来,一滴接一滴全都落在俞洱的肩上心上。他没动,抱紧了怀里瘦弱单薄的身体。
“我很想你。”
“我爱你。”
俞洱在他的耳畔低语。
隋安一抖,像是被烫了一下,手臂极其缓慢的抬起来,轻轻地试探地环住这个男人宽阔的背。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他怕的是什么,胆怯的是什么。
隋安无助地哭,他好像不想一刻,想要永远,开始贪恋一起牵手的感觉。
陈劲一脸茫然的站在客厅里,要笑不笑的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
半夜渴了出来喝水会吃到瓜。
俞洱抬起眼皮,冷冷地觑他一眼。
陈劲汗毛竖起,来自草食动物的警惕,迅速端起茶杯远离吃瓜现场。
还不忘蹑手蹑脚。
俞洱手臂托起隋安,像是抱小孩儿一样把他抱起来,引起一声惊呼。
“我擦,你干什么?”
俞洱抱紧他,隋安吓得挂在他的身上,直直往刚才那个人对面的房间走。
隋安莫名其妙,只能伸手推上大门。
俞洱让他拧开房间门的门把,抱着他走进来,把他温柔的放在床上。
他单膝跪在地上,掏出兜里的戒指。
“……”
有必要这么猴急吗?
隋安往后缩,被俞洱一把抓住,那枚曾被他薅下来过的银戒指再次落在他的手上。
俞洱不容拒绝地拿起他的手按在心脏上,漆黑的眼仁里都是眼前人。
“隋安,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跑,我就把你腿打断关起来。”
他语气严肃认真。
隋安颤颤眼睫,张张嘴。
不是,刚才门口那个人呢?怎么突然就切换了。
俞洱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按住他的后颈,亲上想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唇瓣。
反复研磨,反复品尝。
以此来缓解差点逼疯他的思念。
窒息式亲吻停止在隋安的推搡里。
这是他们接吻以来最难受的一次,隋安觉得这人不是来爱他,是来杀他的。
以爱为名的谋杀。
俞洱坐在地上,隋安坐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神迷离。
缓了半天,隋安抬抬起手抹了把眼泪。
“你他妈疯了吧,要是想杀我你直接点,别来这套行不行啊!”
俞洱突然笑了。
隋安不明所以。
有病吧。
“见到你真好。”
俞洱笑了会停下。
隋安心里一软,完蛋了,这狗皮膏药撵不走,死贴着他的肌肤,一扯就疼。
稍微冷静了一下,隋安朝俞洱伸手。
俞洱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红包还给我。”
俞洱噗嗤一声笑出声,眼睛里冒出细碎的光,隋安弯着唇跟他一起笑。
俞洱轻轻地抱住他,“给,都给你,要多少都行。”
“是吗?多少都可以?”
隋安抱住他脖子,眼神里是妥协与无法压抑的喜悦。
俞洱嗯了一声,“我的股份都转给你。”
隋安震惊的直起背,一巴掌拍俞洱头上,“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真的,我都准备好了。”
俞洱十足认真地看着他。
这是隋安没有想到的,一时无奈又心软地一塌糊涂,低头亲了下俞洱的脸。
“我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是我想给。”
隋安眼神一柔,“别,我可不想伯母弄死我。”
“我妈不会,她很喜欢你,很支持。”
这句话一出,隋安愣住,一下子没从这几个字里反应过来。
俞洱笑,“我来这边之前就跟我爸妈谈过,我希望我能给你一切我的,我没有的我就努力挣。”
“你有这个心,我就很开心了,真的不用。”
隋安知道他是认真的。
这天底下哪有这种傻子啊。
俞洱还欲说什么,隋安低下头堵住他的嘴,灵活地让他说不出话。这傻逼怎么这么多废话啊,大晚上的都是干柴烈火,玩什么谈心活动。
阴暗昏沉的房间,窗外雨落啪啪哒哒。
米白色的床上,隋安眼神里充斥着从未表达出的秘密,吸引着俞洱的目光。
呼吸纠缠,唇齿相依。
暧昧的亲吻,温柔的对待。
彼此心意相通的感觉比任何一次都来的凶猛,仿佛与雨季融合,让一切都变得无比美丽。
第二天中午,隋安难忍的睁开眼,浑浊塌陷的记忆开始重组,微侧侧脸,映入眼中的便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他用指尖描绘着,一点点的向下。
昨天晚上虽然缠绵,但是并不尽兴,谁让对面还住了一个饕餮呢。
不过福利还是可以有一下。
隋安小心翼翼的往被窝里移动,一直往下缩去,直到听见一声闷哼。
雨停了,隋安窝在沙发上。
俞洱在厨房里做饭,陈劲早就去实验室,在他的微信上留言帮他请假。
“俞洱,解释解释。”
俞洱回头看他一眼。
他说,那天晚上他很生气,冷静下来以后,就觉得不应该。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人,能够察觉到被隐藏起的情意。没有第一时间来逮猫,是因为他要弄清楚根本缘由。
隋安歪着头,“姜青怎么回事?”
俞洱微顿,“我告诉她,我爱你,爱到不能没有你,你也爱我,但因为我们身份悬殊你选择离开。我也是这个时候突然恍然大悟。”
俞洱说到这,当下手里的刀,冲洗干净手,走到隋安的跟前蹲下。
隋安抽出纸给他擦手,“怎么了?”
俞洱反握住他的手,认真地问,“你想见他们吗?”
隋安冷不丁地被这个“他们”两个字呆住,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过了很久,久到热水烧好。
俞洱起身关掉,给隋安冲泡了一杯洋甘菊茶,放在桌子上晾凉。
又回到隋安身边坐下。
俞洱怜惜地把隋安揽到怀里,亲亲他的耳朵,脸颊,静静地抱住他。
“你找到他们了?”
俞洱嗯了一声,他想知道隋安的心结,尤其是在知道他为什么一个人在s市。
他就知道,即使多年过去,隋安对于父母仍有执念。
这份执念在隋安的身上生根发芽,一日不结果,他就一日无法真的不回头。
“在哪?”
隋安眼圈悄悄地红了,手指来回绞在一起缠绕。
俞洱握住他的手,“在a市一个城乡结合部里。”
隋安放松身体,窝在俞洱的怀里,小声的问,“他们还好吗?”
俞洱蹙眉,想了想,如实回答,“两年前,你的父亲过世。现在母亲身体康健,弟弟娶妻孕有一子,妹妹在校读大二,有一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
好半响,隋安都没说话。
俞洱沉默地陪着他。
“他们都很幸福,父亲在两年前离世,应该是过得还不错,母亲身体健康,弟弟娶妻生子,妹妹一切顺利,”隋安低着头,有点无奈地笑,“只有我一个人还死死拽住那些过去,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幸福。”
只是他的笑里太悲凉,太空无。
俞洱捧起他的脸,吻掉涩苦的泪水,极其温柔地说,“没关系,我们隋安也会幸福,会比任何一个人都幸福,因为隋安有俞洱。”
隋安心里了了一件事儿,突然觉得开阔起来。
所有人都不记得,只有他一个人斤斤计较,这种日子太累了。如果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他会郁郁而终。
隋安点点头,这一次落下的泪是爱。
“嗯,我相信你。”
俞洱亲他的唇,温柔又缠绵。
隋安毫无顾忌地回应他,仿佛是要连带过去那些日子的感情都高中俞洱。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乖乖的在我的身边。”
俞洱说。
隋安点头,“好,一言为定。”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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