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睹山顶真容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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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羡不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温皖闭口不谈——她说漏了嘴。
“因为我骗你的，没见过。”温皖从她怀中挣脱，“好了，快爬山吧，我还是第一次爬山呢。”
黎羡挑眉：“你不是累了吗？又不累了？”
温皖拿出一根皮筋，咬在嘴里，用手托起头发：“累不累也是要爬的，”随后扎紧了头发，“还不如爬快点。”
这谈话，黎羡是熟悉的，可她却根本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那好吧，要喝水吗？”黎羡顺手从包里拿出两个可乐，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温皖。
“喝。”
温皖刚想要伸手接过，黎羡收回手：“慢着，我给你表演个绝招。”
说着，黎羡又把可乐拿到温皖眼前，用食指扳上指环，然后——可乐打开了。
这让温皖为之惊讶：“你会单手开可乐？”接着，她接过了可乐，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
“对啊，”黎羡得意地打开另一个可乐，“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也将可乐灌入口中。
“还是走慢点吧，”温皖擦了擦嘴唇，“喝了可乐，走得那么快，会肚子疼。”
温皖嗤之以鼻：“这是什么说法啊？”
两人慢慢悠悠地走向山顶，一路上有说有笑，黎羡将手放在眉毛处，做出远眺的姿势：“快了，马上就到了。”
又拉起温皖的手，笑着说：“可乐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我们快走吧！”
温皖看着黎羡拉着自己跑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她认为黎羡是不会懂的。
骗了一个人，害怕那个人恨自己的感觉。
她低下头看着鞋子，脚快速奔跑着，身边的树影婆娑起舞，变幻莫测。
变幻莫测的到底是树影，还是温皖的内心？
明明这么想让她想起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隐瞒？我来到阳盛就是为了让她想起我，可是为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我不想告诉她？为什么我想和她重新开始做朋友，为什么我要骗她，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万一她恨我怎么办，她不是最讨厌别人骗她了吗？我明明知道她最恨别人对她撒谎，我不想被她讨厌，为什么我要说出这个没必要的谎言？
温皖温皖，你真是古怪，没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从小时候开始，你就一直是这样。你不是最期盼和她重归于好了吗？
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我这样做，我对她…
“温皖！”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放大。
黎羡正用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叫着她的名字，山顶的阳光从黎羡的背后照到她的脸上，黎羡飞扬起的发丝，和遮在脸上的发丝，都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这美丽的画面。
“看吧，我就说山顶才叫真正的惬意呢！温皖，你快看。”
黎羡松开她的手，跑向栏杆处，指向天空。
温皖跟随黎羡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天上的飞鸟和云都自由的行动着，有些云的形状很奇怪，又像苹果又像西瓜。
温皖被这景色迷住了，她奔向黎羡，黎羡笑着伸出双臂迎接着她。
她们抱在一起，深深相拥。
“这下你能开心了吗？温皖？”黎羡低下头看着温皖，拂去她脸上的碎发。
“什么？”
“你一直都在难过不是吗？现在你开心了吗？”
温皖看着黎羡的眼睛。
那个黎羡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影子。
“黎羡。”
“我在。”
“我骗了你。”
“嗯？”黎羡疑惑地看着怀中的人。
“你一直问我，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
“黎羡，我们之前是最好的朋友。”
“黎羡，你快想起来啊！五年前！五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是好朋友。”
“黎羡，快想起我啊！”
黎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把推开温皖。
“你胡说，你明明说过我们没有见过。”
“我骗了你…对不起…”温皖的声音颤抖着，她伸出手：“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这就够了不是吗？”
不管是谁，或是正在看这段话的你也会疑惑，黎羡为什么不记得温皖。
那时她们离别时的事情，黎羡太恨她了，太恨了。
恨到，她的潜意识抹去温皖的存在。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为时尚早，那件事暂且不提。
可是直觉是不会骗人的，她察觉到了自己和温皖的关系，她本不想再追究。
“温皖，”黎羡甩开温皖向她伸出的手，狠狠抓住她的肩膀，将自己的头抵上温皖的脑袋。
“趁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你最好告诉我刚刚是在开玩笑。”
黎羡的目光失去了之前的温柔，转而变得犀利尖锐，她直勾勾地盯着温皖的眼睛。
“温皖，看着我！”黎羡将温皖扭过去的头掰回来。
“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愿意接纳的人，你最好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温皖被这低气压怔住了，她害怕地再次扭过头，闭上眼。
随后又转过头来，附上黎羡的眼睛：
“黎羡，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我，温皖，没有和你开过，任何一个玩笑。”
黎羡彻底怒了，她用力地掐着温皖的肩膀，温皖痛苦地挣扎着：“黎羡！疼！”
她将温皖用力推开，使得温皖坐在了地上。
黎羡闭上眼抬起头，深呼吸。想让自己平复下来这愤怒的情绪。
受不了，她最受不了别人骗她，尤其是她正要接受事实的时候，告诉她是在骗她。
受不了，她受不了了。
“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娘最恨别人骗我？！温皖，你还骗了我什么？果然一个个都是撒谎成性的傻逼，我恨死你们了！”
黎羡愤怒地破口大骂，手在空中挥动着，就差给温皖一巴掌。
“你为什么不他妈早点告诉我？啊？！一学期了，温皖，我曾经很多次给你机会向我坦白，你他妈都不抓住是吧？！”
“老娘都准备接受事实了，你他妈告诉我你在骗我？你什么意思？温皖？你是觉得我没有骂过你，你就飘飘然了是吧？”
“温皖，如果你以前真的是我的朋友，那就应该知道老娘最恨别人骗我，你他妈还踏我黑线是吧？啊？！”
“恶心死了，全都恶心死了，对老娘撒谎的人都去/死！温皖，你也去/死！”
黎羡指着温皖的脸狠狠骂道，温皖低下头像个罪人一样不敢吱声儿，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温皖，你有没有听我…”黎羡蹲下身摇了摇温皖的肩膀。
“…？”黎羡诧异地看着温皖，“你哭什么？”
温皖的泪珠里夹杂了太多情感：惊恐、悔恨、难过、愧疚…
温皖像个木偶似的抬起头，也抓住黎羡的肩膀，睁大眼睛摇了摇头：“我们，还能，做朋友，对吧？黎羡？”
黎羡从没有见过温皖这副模样，她甩开温皖的手退后几步：“你真是疯了，不可理喻！”
说着，自顾自地走下山去。
温皖没有哭，但是眼泪却一直流出来，她明明没有哭的意向，但眼泪就是流个不停。
她浑浑噩噩地站起来，望向黎羡离去的背影，低下头。
“搞砸了，温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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