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人

“我来波洛就是为了见最重要的人。”可惜江户川柯南还没下来，这么干等下去不是办法，柚木千世想着得想个借口上去找他。

        安室透耳根微微一红，还好被肤色遮掩住了看不出来。

        迎客的风铃声响起，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突兀。

        “欢迎光……”安室透意想不到地看着进来的人，微笑凝固在脸上，“临。”

        这个人怎么会来这里？

        ——方才所说的最重要的人？

        松田阵平一进来就找准柚木千世的位置目不斜视地走去。

        “久等了？”

        在她对面坐下，先说“喝点什么？”

        “茶，随便那种都行。”

        “那我喝咖啡好了，”松田阵平偏头打算问身侧的店员。

        安室透适时地开口：“有茉莉花茶可以吗，清香怡人，尤其适合女士喝。”

        ？

        松田阵平的视线上移，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安室透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心中冷哼一声：呵，才看见我？

        zero。

        这个名字在松田阵平的嘴边翻涌。从警校毕业后他们五个人各自分配到不同的部门。他和萩原研二去了警视厅的爆/炸/物处理班做同事，伊达航成为搜查一课的刑警。

        只有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有人说他们俩进入了公安部门，但是在那之后就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也再没相互联系过。松田阵平猜测他们是被派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不得不隐藏踪迹，有些职位的警察可能到死都不能留下姓名，松田阵平早有心理准备。

        后来伊达航殉职时降谷零没有出现也验证了他的猜想。只是没想到今天能在这个小小的咖啡店里见到降谷零，而且他还是在……打工？

        以这小子对警察这个职业夸张到能跟自己打一架的热爱，不可能转别的工作，所以这是他伪装出来的身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适合跟他寒暄了。

        “那就茉莉花茶和黑咖啡，谢谢。”

        安室透之前在酒馆里假装没看见柚木千世，现在就得到了被旧友假装不认识的相似待遇。不过他和松田阵平是多年默契的老同学，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柚木千世默默承受着身边两人的暗潮涌动，很想说一句：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的，搞得跟秘密接头对暗号似的实属没必要。

        两位老同学听不见她心里的台词，对视了一眼就分开——安室透回厨房忙碌了。

        “那么，你想让我帮你找的人是谁？”吃瓜不成功，柚木千世索性谈起了正事。

        “我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松田阵平用自己都难以言喻的与其说，“但我知道，她是一个魔女。”

        又是魔女？这个世界怎么还有同类。爱丝塔蒂的招生宣传工作最近是不是太不到位了，导致产生了这么多百年魔法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柚木千世打定主意回去就举报那几个工作懈怠的老妖精。

        “我以为在科学教育下长大的你不会相信魔法这种缥缈的存在，而且还是个警察。”

        “魔法不存在？那你的店算什么，虚假宣传欺诈消费者吗？”松田阵平不介意她的怀疑，笑着回击。

        “我那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而且找人也用不着魔法。”柚木千世撇撇嘴，“说吧，你为什么要找到那位‘魔女’？”

        “因为她曾救过我一命。”

        松田阵平说起柚木千世最想了解的事情，关于之前珠宝店一案的幕后推手。逻辑清晰，富有条理。

        “你是说，那个戴着帽子的斗篷人在你上摩天轮拆除炸弹之前拉住你，给了你其他地方安装的炸弹的提示，还说自己是用魔法看到的？”柚木千世战术后仰，感慨这不是中二病就是骗子的人胆子如此之大，都骗到警察头上来了，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你不觉得这也太像街头骗子玩的把戏了吗？你也算是个优秀的警察了怎么还相信这种事！你不会还相信世界上有圣诞老人吧？！”

        被她一本正经地教训了一顿，松田阵平不仅不反思，还有点想笑。

        “多谢你的夸奖。事实是她没有骗我，我抱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想法让同事去排查，果然找到了炸弹，也免去了赴死的命运。”

        难道真的是他福大命大，遇上了爱管闲事的好心魔女？柚木千世手指轻轻点着下巴，说：“那你还有关于她的其他信息吗？”

        “有。”松田阵平不容置疑地回答，“我看到了她从帽子里露出来的，金色的头发。”

        “只有这个？金色的头发虽然一般都是外国人，可是像我这样的混血儿住在日本的也不少。”

        “还有，她的声音和你很像，可以说一模一样。”

        松田阵平收起散漫的态度，表情认真。

        柚木千世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后睁开。

        破案了。为什么自己的手机里会有松田阵平的联系方式，为什么自己拥有认识他的记忆却没有前因后果，因为他们曾经有过交集，只是记忆缺失了最关键的那一段。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柚木千世的魔女标记。柚木千世再不愿意也得承认，自己就是他想找到的中二病魔女。

        也就是说——

        百年魔法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竟是我自己？！

        “你早就知道是我。”

        “从你在珠宝店叫我名字的那一刻开始有所猜测，直到你说我是爆/炸/物处理班的成员时才确认。”

        柚木千世不解。

        “我很久之前就调到搜查一课了，只有你看到我拆弹才产生了误解，”松田阵平又恢复成平日肆意懒散的状态，眼底带着笑意，“你是魔女，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柚木千世面部毫无波动。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没有特意去查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当然不会在意，毕竟连我留给你的电话你也没有打来过。”松田阵平控诉道。三年前他赶时间只来得及留下手机号码，然而一直没有等来想接到的电话，这次他估计还是一样的结果，只好自己先找上门了。

        “你找我干什么？”柚木千世灵光一闪，克制住自己不要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难道是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

        “那好，”得到他确认的回答，魔女对着猎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承惠——”

        “十万日元。”

        松田阵平：……

        “既然你是诚心诚意想要报恩，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算上这次帮你找人的费用，一共十万日元，限今日付清。”

        “我只值十万日元吗？”

        松田阵平端起手边的黑咖啡喝了一口，酸甜苦香醇五味杂陈，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难不成你还想给更多？！”柚木千世第一次做生意就碰上要多付钱的客人，赶紧在心底把他加入以后值得往来的名单里——少见的人傻钱多可不能错过。

        安室透因为咖啡厅店员的职业操守，不好偷听两人的谈话，站在吧台边上观察两人的神情和动作。

        只看见松田阵平对柚木千世笑着说些什么，她也回以一个笑容，然后松田阵平数出了一沓福泽谕吉递给她。

        大概估计一下，在十万日元左右。

        亲眼目睹了成年人肮脏交易现场般的画面，安室透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输了一筹的情绪。一时不知该震惊柚木千世作为富二代居然需要借钱，还是该弄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拿着托盘思来想去了半天，决定回家再看一遍有关柚木千世的调查报告。

        收到钱，主要是收到考题完成的提示，柚木千世笑得更真诚了。

        “你用过午饭了吗？”

        “还没有，刚忙完事情赶过来的。”松田阵平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

        “我的店今天开业并且第一天就做成了一笔生意，作为请你吃饭吧。”

        “这样好吗？”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手上自己刚给出去的十张钞票。松田阵平还以为她很缺钱。

        “当然，高兴的时候就应该享用美食！”柚木千世一个眼神过去，安室透心领神会地走近。

        “为了庆祝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打算请松田先生在店里吃午饭，麻烦透君为我们精心准备了。尽管上，我买单！”柚木千世豪气地拿着钞票大手一挥，好像坐在某家高档的五星级酒店而不是米花町普通的小咖啡店里。

        两个男人同时被她前后毫无逻辑的举动搞得摸不清头脑。

        “对了，我去看看兰酱和柯南君不知道在不在家，正好连他们一起邀请了。”前面的铺垫都是为了世界之子啊，否则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她才不想这样轻易地花掉。

        由于时间有点晚了，柚木千世上楼敲门时毛利家的两个人已经用过午饭——毛利小五郎有工作出门了，只有毛利兰和柯南吃了自己煮的咖喱。

        “没关系，不吃饭可以吃点心嘛，现在喝下午茶刚刚好。”

        柚木千世表现出难得一见的热情，毛利兰无法拒绝地牵着柯南一起跟在她身后下楼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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