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五千万，你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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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禾箐摸到小阁楼里的时候，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了，只是满地的狼藉却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混乱。
视线被隐秘角落里的晶亮吸引，禾箐走了过去，然后便发现一枚做工极为精致的耳钉。
上面镶满了细钻，只要一丁点的光便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很明显它不属于禾岁，但对于这枚耳钉的主人禾箐却又毫无头绪，于是便只把它装进口袋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离开了。
禾岁并没有很在意禾箐的去向，此时她满脑子装的的都是自己何时才能再见到闻以川。
可又不敢贸然打扰，禾岁便继续着学校、禾家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这天，在课堂结束了之后，禾岁背了包打算离开，却见言斯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禾岁刚扯出笑容，余光便看到那气场强大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禾岁立即转了身，毕恭毕敬的站着，倾耳细听像是小学生一般乖巧。
“方主任。”
见到禾岁面对自己时依旧拘谨，方蕾想到之前自己对她的恶意揣测，不禁有些汗颜。
原来禾岁并不是闻以川养在外面的情儿，而是正经的闻家太太。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
“学校打算让你带队去参加莫斯科国际芭蕾舞蹈比赛。”
方蕾咳了一声，掩饰了内心的郝然。
“我？”
禾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样重要的比赛，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吧。
“不愿意？”
方蕾皱着眉头，把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年轻的老师她自然也有顾虑，不过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的，自己也只能照做。
“愿意，只是我有点担心做不好。”
禾岁的胸膛因激动而起伏着，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这样的赛事有关系了。
“学校相信你，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吧。”
方蕾对着禾岁点点头，一副十分信任的模样。
而看着对方镇定的眼神，禾岁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眼神是不复以往的坚定。
四年前的无疾而终，让她遗憾至今，现在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弥补往日的错失了。
这也算是间接完成了自己的梦想，禾岁不想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心里想着比赛的事情，禾岁不自觉的便将言抛在了脑后。
坐车时与司机说话时也是心不在焉的，等被提醒下车的时候，就发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闻家的大门。
看着那厚重的大门，禾岁脑子里完全被另一件事替代了。
她想见闻以川，想的都快发疯了。
“你要进去？”
门卫看见了禾岁，却并没有开门，只隔着厚重的铁门轻蔑开口，脸上是浅显易见不屑。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卫，却自认比这个朝不保夕的太太上流些。
“不用了，我在外面等会。”
禾岁低着头，并没有在意门卫的瞧不起。
她抬头看了眼周围，然后选择将自己的身形藏进一旁的树影里。
如果闻以川不加班的话，她在这里站两个钟头也该回来了。
看到禾岁自觉的躲避起来不碍人眼，门卫嗤笑两声，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站着有些无聊，于是她便摘了一片叶子，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玩，玩坏了就再换一片。
等到闻以川回来的时候，禾岁脚下已经是郁郁青青的一片了。
听到熟悉的车鸣声，禾岁惊喜抬头，然后就看见远处那辆属于闻以川的车子正向这边驶近。
她赶紧丢了手里的半片叶子，冲到路边，紧张的攥着肩上的包。
“先生，夫人在前面。”
程忠第一时间发现了路边的禾岁，下意识的将车子的速度降到最慢。
闻言，闻以川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就看到站在那里神色惶恐的女人。
“停车。”
听到车内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禾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眼巴巴的瞅着车门，看着闻以川迈着长腿从里面走出来。
“以川。”
禾岁怯怯懦懦的叫了一声，本想去拽住他的衣角，可是想到自己刚才玩叶子手上沾了不少草汁，便只能讪讪的放弃了。
“你怎么来了。”
闻以川盯着禾岁的脸，将上面的期待忐忑尽收眼底。
他还以为她是乐不思蜀了，所以才这么久都不晓得回来。
“我想你了。”
禾岁小心翼翼的看着闻以川的衣领，每次她不敢看他眼睛的时候，便喜欢盯着他的领口看。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象这人面上的温情。
“想我却不看我？”
闻以川上前一步，眼睛黑的像是一口老井，幽深可怖。
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还敢在这跟他演戏……
“没有。”
禾岁的声音越发小了，简直像猫叫一般软绵，与此同时，两片红云也是悄无声息的爬上她的双颊。
她绞着手指，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令人垂涎。
而闻以川却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在心底冷笑。
若是在之前，他大抵会直接把她揽在怀里逗弄。
可他现在没心情陪她演戏。
“你回去吧。”
说完这几个字，闻以川利落的转身，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走了没几步却被一只小小的手攥住了衣袖。
“我去那里？”
禾岁脸色苍白，可还是维持着笑容，她知道他最喜欢自己的笑。
“去你该去的地方。”
闻以川甩开了禾岁的手，在看到她手心里那块青青的痕迹时，太阳穴猛的一突。
她把什么抹在自己衣服上了？
此时，禾岁完全沉浸在要被丢弃的恐惧中，忘记了自己手心的草汁，以及闻以川的洁癖。
在又一次试图拉住对方却不留情的被拍开手时，禾岁的眼睫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盈满眼眶后，顺着脸颊往下落。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禾岁仰着头，泪眼婆娑。
此时闻以川的面容禾岁其实是看不清的，可她还是在脑海里深刻的描绘出了他此刻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眉头向下压着，在眉心处形成极浅的褶皱。
乌黑的眼珠盯着你里面不见任何光亮——
那是他生气时贯有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可我不想再看见你。”
闻以川捏着禾岁的下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怜惜。
不愿意留在他身边直说便是，何苦委曲求全。
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不想、再、看见我？”
禾岁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闻以川的话，那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烧得火红的烙铁，随着他冰冷的语气，狠狠地烫在她的心口。
她只是想默默的看着他啊，可现在连陪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看着禾岁魂飞魄散似的表情，闻以川眉心动了动，心里兀的涌出复杂情绪。
他迫切的想要把那情绪发泄出来，不想再堵着让他心烦。
“知道你父亲和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禾岁木然的开口，她根本不在乎他们之间所谓的交易，只想留在闻以川身边，每天可以看到她罢了。
“五千万，买你一个孩子，你觉得自己值吗。”
闻以川冷言冷语，禾邬辛着实太看得起他的女儿了，他以为自己的孩子就非得从禾岁的肚子里爬出来？
“不值……。”
禾岁心里绝望，父亲果然狮子大开口了。
只要闻以川一句话，便会有无数女人争先恐后的想为他生下孩子，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闻以川为自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难怪那日他独身一人离开，难怪这几天他根本不愿意和自己有半分联系。
原来，他早就做下决定了。
“先生，给禾邬辛那五千万的支票昨日兑现了。”
程忠的声音突兀的插进两人中间，他这个局外人看事情时其实更清楚一些。
“谁让你多嘴的。”
闻以川刀子样的眼神飘向擅自插嘴的程忠，平日里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多话？
“我怕您忘了。”
程忠有些委屈的开口，刚才先生话里话外那意思，可不就是忘了他在支票上签字时的干净利落了吗。
“我还没健忘到那种地步。”
闻以川故意躲避了禾岁疑惑的眼神，瞪着程忠，一副色厉内苒的样子。
而被教训了一顿后的程忠格外识趣，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两人面前。
“你买了我了？”
禾岁小心的试探着，毕竟程忠那话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一般，晕晕乎乎的。
“是买你的孩子。”
闻以川攥着拳头挡在唇边咳了一声，看到门卫不知什么时候把门开了，大步往那边走。
不复以往的淡然，脚下甚至有几分匆忙的滋味。
看着闻以川的背影，禾岁忍不住弯了嘴角，刚才还面如土色的脸，几乎瞬间便是笑靥如花。
闻以川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轻而易举的主宰禾岁的情绪。
在门卫复杂的目光中，禾岁轻盈的追上了闻以川的脚步。
她本想大着胆子去挽住他的手臂，可在看到自己手心因为干涸而开始发黑的草汁时，只得讪讪的把手藏在身后。
难怪那时他一遍遍的推开自己，只怕是闻以川当时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脏东西，洁癖症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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