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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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了然。”老乞丐拉过郭泫来到一小酒馆内,要了几两杏花酿。
“要说这个武道大会,还是头一次。”
郭泫白了他一眼道:“这不废话吗?我也知道是头一次。”
“你听我说。”老乞丐灌了一口酒道:“这武道大会的前身就是武举,只不过不面向江湖而已。以前这个武举啊,都是那些达官贵人,名门豪绅的子嗣才有资格去参加,今年这可是头一次,所有人都能参加!”
“师傅,你说是不是那些官宦弟子都是些无能之人啊!”两人相视大笑,丝毫不忌惮被别人听到。
“不过话说回来,你对这个有兴趣?”
郭泫点点头:“我想去外面见识见识,顺便去一趟武当看看姬儿,再去洛城看看陆离。”
“那你完全可以直接去嘛。”老乞丐啃着鸡腿含糊道。
“那能一样吗!”郭泫一筷子打掉鸡腿:“你知不知道那个刘庆也去,老子终于找到揍他的机会了!”
“嗨,就这点事?”老乞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却被郭泫狠狠的瞪了回来。
“我告诉你,你手中的镜中月还有一把伴侣剑叫镜中日,按照以往的惯例,前三甲可以任意去宝库挑选一件武器,我可是知道那镜中日就在洛城的宝库里!”
“真的?”郭泫两眼放光道。
“那是自然!”
“那我岂不是更得去了。”
老乞丐也没说话,郭泫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前几天去哪儿了?”
“回武当了啊。”
“那你知不知夏先生已经去世了?”
老乞丐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鸡腿,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说道:“生死无常,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夏陆绾已一己之力挽救了成千上万的人命,本就是够资格成为众人敬仰的神仙。只不过早年间手中沾满鲜血,也是舍弃成仙之道将报应拉到自己身上,从而为夏姬积攒气运。我知道你在埋怨我为何不出手,我如果出手杀掉了旱魃,那么他会遭到天谴,同时所有的造化都会落到夏姬头上。”
郭泫沉默良久,抬头说道:“这就是所说的道么?”
老乞丐轻叹道:“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佛讲报应,道将修身。”
郭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对了,除了这堆丹药,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
郭泫兴奋道:“什么礼物?”
“跟我来!”
两人踩着夕阳来到一处荒坡上,一头青牛正在低头啃食着草,旁边一头纯白色小毛驴正乐呵呵的哼叫着。
郭泫瞪大眼睛望着老乞丐,满眼的不可思议。
老乞丐吹了声口哨,那小毛驴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怎么样,喜欢吗?”
“你逗我玩呢!”郭泫忍不住上去踹了老乞丐一脚。
那小白毛驴也附和着发出叫声,青牛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啃草。
“哎呦,你这小东西觉悟还挺高!”郭泫望着和自己达成统一战线的毛驴,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反感了。
老乞丐摸着被踹的屁股道:“你个小畜生!这么快认了新爹不认旧爹了?”
小毛驴故作没听见,转身去找青牛。
“我说师傅,你为啥要给我送一头毛驴?”
老乞丐冷哼道:“这不是怕你没个坐骑,赶路啥的有个照应,你这王八蛋倒是不领情!”
郭泫满脸苦涩道:“那也不能送头驴啊?它能干嘛??”
面对郭泫的质疑,老乞丐再次将小毛驴呼唤过来,“你瞧好了!”
小毛驴脚下生出七彩虹光,转身就像空中飞去,如履平地一般在空中自由的行走,所到之处片片彩霞,如同落日余晖一般光彩动人。
“我滴妈!”郭泫兴奋地冲它吹了口哨,那小毛驴瞬间来到他的身前,托起身子便向空中赶去。
郭泫望着越来越小如同蚂蚁一样的老乞丐,兴奋地拍了拍小毛驴的屁股道:“带我溜两圈!”
小毛驴得令,一路向着前方飞去。脚下经过万家灯火的城市,一盏盏红灯交相辉映,点缀着青石黑瓦的街道,密密麻麻。
越过高山,淌过河流,追过飞鸟,高过云层。
有路过的御剑而行的修仙者都停下来望着这神奇的毛驴,并向郭泫大喊道:“你这驴哪儿买的?”
郭泫渐行渐远道:“祖传的!”
身后七彩霞光拉长,人们抬头望去只感觉是仙女散花一样。
一人一驴游荡在这天空中,郭泫也放下了一身的疲惫,静静地躺在毛驴身上,望着近在咫尺的九重天。
“天上真的有仙人么?”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一人一驴才返回陆地,却发现老乞丐已经躺在青牛旁边睡去。
郭泫笑骂道:“老东西吃了睡睡了吃!”
老乞丐发出哼哼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在反驳郭泫。青牛叫了一声,小毛驴自然而然的跑了过去,躺了下来。
郭泫也没有去理会,自顾自地盘腿坐下来,修练起了夏陆绾留下的功法。
与凉州相邻的云州也是处于震旦王朝与穹庐王庭接壤的地方,甚至接壤的面积比凉州还要大的多。但云州多山脉丘陵,直接阻断了穹庐王庭,将震旦与其相隔开。
云州众山多庙宇,其中最大的大泽山更是络绎不绝,成为整个云州最大的香火供奉地。
同时,云州遍布商贾,这里产出的丝织品成为震旦最受欢迎的东西,许多商人在此落脚,拿着上好的丝绸去贩往各地,换来巨额的利润。
此时月之中天,云州一排排老字号商铺早已经大门紧闭,一道道锦衣夜行,来到那唯一亮着灯的商铺前停了下来,
一众人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正静静的望着铺子内坐在桌前喝茶的声音。
“没想到是你们。”身影慢慢放下茶杯,背对着众人道。
“荆大人,御史宫特派我等前来接您回宫。”
“哦?”身影再次添了一杯茶,淡淡的说道:“自打我不为御史宫做事后,便清闲的很。开着这间小商铺也能够让我衣食无忧,再说云州山好地好,我干嘛还要回那洛京城遭罪?”
“荆大人放心,上头说了,只要你肯回来,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
“啧啧啧。”身影端起茶杯轻轻晃动,“回去告诉御史宫的人,我荆朝梧年事已高,无暇顾及太多事了。”
“荆大人说笑了。您老当益壮,一举一动完全不减当年。”
荆朝梧听到声音一愣,转而笑笑:“指挥从知大人,好久不见。”
一道与众人不同打扮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望着那年迈的身影,心生感慨。
“你也是来劝我回洛京的?”
“荆大人误会了,你可听说最近凉州出现的旱魃?”
荆朝梧点点头,神色严肃道:“自然是听说。那怪物千年一出世,这次幸亏了那青竹先生夏陆绾舍身将它封印,否则凉云两州百姓将陷入灾难之中。”
指挥从知轻叹气道:“东海也出事了。”
荆朝梧神色一顿,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们在悬乾国的探子发来密报,悬乾国在东海发现了蜃的踪迹,悬乾国一连派出十几位高手全都殒命。现在那蜃在东海活动频繁,东海城护城墙上每天都爬满了大量的海怪。”
荆朝梧略一沉默,继而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监天台推测那蜃似乎是被悬乾国蛊惑,正朝着震旦而来,一旦它攻破东海城和护城墙,那么悬乾国就会趁虚而入,一举深入到我国青州地带。”
荆朝梧叹了口气,目视天空道:“备马。”
一夜转瞬即过,郭泫吐纳真气,睁开眼睛。
“师傅,为何我还没有真元?”
老乞丐怒了努嘴道:“你以为这玩意是什么啊想有就有,首先你得是洞府境才会将真气凝聚体内形成真元,你一个小小的柳筋境想啥呢。”
郭泫伸展了一下身体道:“那我怎么会知道?话说我感觉我快要突破洞府境了呢。”
“你急啥,体内的真气还未稳定,三番五次强行运用天龙相导致经脉紊乱,我给你的丹药帮助你调理真气,等到时机成熟,自然就会突破。”
“切。”郭泫不再理会他,转头呼唤小毛驴,却没有回应。
“哎?”郭泫定睛环顾一周,却发现不见那小毛驴的身影。
老乞丐嘿嘿一笑,展开手心,一枚精致的小毛驴如同雕刻的一般躺在他的手心。
郭泫使劲揉了揉了双眼,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在确确实实看清那就是昨晚带着自己飞了一圈的小毛驴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小子,这只毛驴是我一朋友精心培养了二十多年才完成的,用时将它扔在地上,不用时将它收回,是不是很方便?”
郭泫点点头,接过小毛驴往地上一扔,那毛驴便恢复正常尺寸,嘚嘚的在他面前晃悠着。
“收。”郭泫张开手,小毛驴又一下子变成如同玉佩一般大小的摸样。
“还真是!”
老乞丐替青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徒儿啊,为师可能又要跟你分别了。”
“哦。”郭泫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声。
“这一别可能一年之内你就见不到我了。”
“哦。”
“你可别想我。”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你是娘们儿吗我就想你。”
“嘿你这小混蛋!看我不打你!”一老一少在草地上嬉闹起来,太阳慢慢升起。
“说真的,师傅你这次又要去哪儿?”郭泫一屁股坐下,说道。
老乞丐晃着脑袋道:“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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