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腹黑王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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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的劲头十足,自午时持续到了晚上,清风的作息很规律,早早上了床歇息。雪花落在地上堆积着,没多长时间就白了一片,月光洒落,夜晚难得明亮起来。
睁眼看着四周模糊不清的一切,身体各处传来阵阵剧痛,还没明白过劲儿来,一把匕首被丢在了地上。好像有人在说着什么,听不真切,清风慢慢拿起地上的匕首,双手紧握住,然后对准胸口刺了进去。剧痛迅速蔓延开来,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清风倒在地上,眼中尽是解脱之意。
光脚踩在薄薄的雪上,夜风冷得刺骨,清风穿着单薄站在院中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雪花落在脸上时,惊得他睫毛颤了颤,伸手摸去又没了痕迹。不知站了多久,清风终于转身准备回屋休息,却见心心念念的人站在雪地里,冲他弯唇笑着。
那人笑而不语,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清风的额头,清风上前将人紧紧抱住,堆积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热泪无声滑落。
“阿苏~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死了。”
天气一冷,人就容易犯懒,清风抱着暖炉坐在庭院里。沐沐被裹成了球,在院子里撒着欢,侍卫看着都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到底是个孩子。
“若我说,我想争一争,你会如何?”清风看着撒欢的沐沐,眼神渐渐失焦,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属下万死不辞!”侍卫跪地低头,回答简单明了。
清风伸手将沐沐召回,替他拍掉身上残雪,一把搂进怀中,这才看向依旧跪地的侍卫。
“地上凉,起来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原主母亲本是异国公主,一眼钟情于当今圣上,为了能和心爱之人相守,不仅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还主动献策灭了自己的母国。公主聪明漂亮,从不掩饰自己的能力,没过多久,公主便有了身孕。本以为生下孩子,能彻底稳固自己地位,没成想,孩子落地时,也是她丧命之时。聪慧如公主,恐怕到死都不肯信,自己拿命爱的人竟一直怀疑她,忌惮她。后来,公主的孩子慢慢长大,感受着深宫里的人心,直到无意知晓一切。
眼见年关将至,本该是家人团聚一处共盼新年,一道边关急报,打破了南峯城的喜气。清风围在火炉前,细听着侍卫的禀报,炭块在炉中噼啪作响,清风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了勾,眼中一片平静。
“祁帅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可惜,新年无法与家人团聚了。”
“此时挑起事端,怕是有备而来!”侍卫跪坐在一旁,皱眉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惹人烦的苍蝇罢了!”清风简单给出结论。
大军出征那日,清风混在人群中目送大军出城,转身离去时,衣袖微动探出一个小脑袋。
“笨蛋清风!男主走了,咱们该做正事了吧!”沐沐缠绕在清风手腕上传音道。
“那就把水彻底搅浑,给男主一个惊喜。”清风低头轻笑回应道。
当朝圣上共有八子,公主若干,除去早早封王的原主,还有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以及最后的赢家,存在度仅次于安王的景王殿下。大皇子与四皇子命薄,死于早期宫斗。太子之位一直未能定下,使得皇子之间的斗争越演越烈,安王从未入局,景王势单力孤不足为惧,剩下的人各展神通。
祁家手握重兵,是必争之势,奈何祁帅迟迟不肯站队,才引来了后面的大祸。清风要做的是,在祁家父子回京前,将所有的斗争摊在明面上。祁家父子重情却不蠢,只要给他们些时间,自会做出抉择。
皇位争夺战拉开序幕的第一场,是五皇子母妃被皇后抓住痛脚,牵扯出一场混乱皇室血脉的大戏。好在五皇子到底是圣上之子,纯妃被废,永居冷宫。紧接着是八皇子私下笼络朝臣,收受贿赂数目惊人,二皇子连同地方官员私吞大量赈灾款。几场混战下来,仅剩依附于皇后的三皇子独善其身,就是不知,他若知道养育她的皇后,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年前正是考核各方官员的政绩时,皇帝陛下看着案头上的奏折,眉头就没松开过。若仅是官员涉案,倒也不难办,可最近就像是捅了祸害窝,好些案子都牵涉到皇子,刑部不敢妄动,只能上奏请示。
不知为何,清风进来总是噩梦连连,白日里精神极差,大碗安神药喝着也不管事。无奈之下,跑去了城外的寺庙烧香拜佛,就这么一个来回,竟染上了风寒,真真是弱不经风。
刚喝下沐沐端来的药,就有人来通传,说是宫里来人了。清风窝在软榻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昏昏欲睡,地上炭盆烧得极旺。
“老奴见过安王殿下!”公公尖着嗓子问安。
“冯总管不必多礼,坐下暖暖身子,当心受寒!”清风轻咳两声,声音弱弱地招呼道。
冯总管跪坐在炭盆旁,接过下人递上的热茶,缓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殿下这是?”
“前些日子睡不踏实,跑去了城外上香,没成想染了风寒。”清风慢慢坐起身回应道。
“殿下身子金贵,可得好好养着。”冯总管放下茶杯细心交代道。
“不知冯总管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清风喝了口热茶润润喉问道。
“陛下让老奴来,请殿下进宫议事。”说到正事,冯总管不敢怠慢,站起身郑重道。
“劳总管跑一趟,我这样子实在不宜见驾,还望总管据实相报。”清风满脸歉意地冲冯总管点了点头。
“既如此,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冯总管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
目送人离去,沐沐盘坐在炭盆旁,两只小手托住腮帮子,小脸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
“笨蛋清风!你说,他会信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做什么他都会怀疑。”清风重新躺下,毫不在意地回应道。
远在边境奋战的祁帅收到一封特殊来信,信中字迹与自己亲笔无差,内容却让祁帅脊背发寒。此信若是落到别人手中,祁家危矣!更诡异的是,这封信就像是凭空出现,根本查不到来源。
新年到,王府上下一片喜气,因着风寒未愈,清风没能进宫赴宴。好在府上厨子厨艺不差,团年饭很是丰富,清风特意吩咐让人早早做了准备,等到开饭时,坐了整整两桌人。推杯换盏间,满是对新年的祝愿,清风只饮了一杯敬酒,便默默吃着饭菜。沐沐穿着一身喜气的红衣,府中人见他年幼,特意准备了压岁钱,就连清风都准备了一份,给他乐坏了。
夜里,沐沐抱着压岁钱睡得欢实,床榻上却只有他一人。清风披着大氅站在屋檐下,用手接着落雪满脸落寞。
新年好!阿苏!其实,我也给你备了一份压岁钱,可惜,到底是没能亲手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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