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张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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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高武世界。
各种武力体系错综复杂。
有武者，异人，超凡，甚至神祇。
这些人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不太影响正常人的生活秩序。
因为每个国家都有相应的特殊部门，专门制衡这些人，维护秩序平衡。
但极少出现不代表不出现。
不太影响不代表不影响。
林言就曾想象过，某一天里，或许就会跟这些人来一个偶遇。
就像现在。
皎洁的月光下。
一道人影踩着树冠，一掠十数丈，如一只轻盈的雨燕，划过夜空。
林言目不转睛，快看傻眼了。
就这！
金庸小说里的主角，也就这种水平吧？
人影似乎发现了林言与红衣女子，身形一转，踩在不远处的一颗树干上。
居高临下，俯视他们。
借此机会，林言也看清了那道人影。
是一个健硕男子，装扮十分古怪。
有点像少数名族的传统服饰，且是夏装，大冷的天，露出胳膊和胸膛。
背后斜插一柄长刀。
由于背着月光，离得稍远，那人的脸林言看不太清楚。
面对这人，林言隐隐感受到一股莫大压力。
红衣女子自那人出现，就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身上同样散发出一股摄入的阴寒气，死死盯着树干上的男子。
不知怎么，林言竟感觉它似乎有点紧张。
“这人厉害到连鬼都畏惧么？”
林言心中大骇！
气氛很安静，树干上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红衣女子的身上，有奇怪，有惊讶。
至于身边的林言，直接被他无视。
安静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树干上的男子忽然冷笑一声，看向林间某个地方，目光如炬：“真是阴魂不散。”
树林间，又一道身影快如鬼魅，穿梭于树丛间，几个纵跃，落在另一边的树干上，与身负长刀的男子相对而立。
见到这人，林言瞬间在心中握了根草。
人他不认识。
但身上那件衣服，实在太惹人眼！
纯黄的修身衣，后背绣有一个大大的金色“龍”字。
黄色衣服谁都可以穿，但衣服后面的字，可不是谁都能配的！
这是大夏特殊部门，“神龙卫”独有标志！
“从漠北一路追到江南，碾转千里，数次交手，你都奈何不了我，不是我小觑你，想要抓我，至少叫玄龙卫的成员出来，你，不行！”
男子拔出长刀，横在身前，摄人的刀芒在林间闪过，林言只觉心中发慌。
“被神龙卫的成员追，从漠北到江南，碾转千里……”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的一个报道，心头狂跳，这人该不会是……
“张颠！你身为武者，却恃武犯禁，屠人满门，犯下如此大恶，是逃不掉的！”
“恶？什么是恶？”
张颠突然笑了起来：“十四年前，我爸在煤窑工作，煤矿塌方，人被活埋在里头。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妈去找煤矿老板赔人，结果被打出内伤，因此卧病在床，再无自理能力。
我姐为了照顾我妈和我，被逼去夜场上班，却被一个醉鬼折磨致死。
你知道一个人赤身裸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是什么样么……”
张颠笑容渐消，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我妈得知噩耗，悲伤过度而亡……
这十几年，我孤苦伶仃，四处漂泊，受尽白眼。
天可怜见，让我机缘巧合，踏入武道。
如今学成归来，灭他满门，那又怎样？
像煤矿老板那样的人渣，难道不该死！”
他的声音从低沉变得疯狂。
身为神龙卫的黄衣男子皱眉，沉声道：“这并不是你灭人满门的理由，世间自有律法，惩治那些罪恶，你完全可以用正常手段来处理这件事，律法自会还你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公平……公正……”
“哈哈哈哈……”
张颠仰天狂笑，有些歇斯底里：“杀他一家之前，他们一家人住豪宅，开豪车，使奴唤婢，风光无限，我妈和我姐的坟头却早已杂草遍地，荒凉破败！
你居然跟我说公平………
哈哈哈哈……”
张颠忽然止住笑容，面目狰狞：“你说……让我怎么相信这世间公平？”
黄衣男子道：“无论如何，错就是错，你身为武者，犯下大恶，我既为大夏守护者，自要拿你归案，以罪论处。”
“随你好了，反正自从我妈走后，就没想过要独活于世。”
张颠的情绪逐渐平静：“不过现在我还不能死，害我姐的凶手还没找到之前，我是一定不能死的。”
他握紧了手中刀，横在身前：“想抓我，来吧！”
率先出手，一刀力劈而下！
咻！
黄衣男子闪身躲避，脚下大树却被这一刀拦腰截断！
“嘶！”
林言目瞪狗呆。
两人合抱的大树像在砍瓜切菜，说砍就给砍了。
这一刀，
简直恐…怖…如…斯！
黄衣男子落在地面，右手结出一个古怪手印，随着他一身轻喝。
“轰！”
树林上方突然出现一道闪电，击中张颠。
张颠用刀抵挡，奋力一掀，将雷电之力尽数卸去。
周边树木炸裂，碎屑翻飞。
张颠抽刀入手，随即身形暴退，同样落在地面。
“哼，你的御雷术不怎么样，终归不是武当和龙虎的正统，属旁门左道。”
“拿你足够！”
黄衣男子手捏法决，欺身而上。
两个人顿时战在一处，声势极其惊人！
树林里树木不断倒塌炸裂，林言心里怦怦直跳。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武者和道家的奇人（异人）么。
第一次正面接触，有点看玄幻电视的感觉。
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哧！”
一记刀芒忽然从远而至，擦着他的脸颊击中身后的树木。
“砰！”
人腰粗的树木被从中劈开，倒向两边。
“好险！”
林言惊魂未定，看向在关键时刻拉了自己一把的红衣女子，感激道：“谢谢。”
这一刀彻底让他清醒。
让他明白当下的处境是何等危险。
树林间的两道身影不断相互交错，雷光和刀芒四处乱飚。
林间树木倒了一大片，地上一个又一个大坑接连出现。
战斗造成的破坏实在惊人。
为了不被误伤，林言决定远离战场。
这种惊天大瓜虽然好看，但稍有疏忽，就会小命不保。
走出数百米距离，身后的动静突然沉寂。
林言停住脚步，与身旁的红衣一起回头。
那边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变得一片寂静。
正犹豫着要不要溜回去看看结果时。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出现在夜色下。
手中长刀指向林言：
“与阴魂为伴，谅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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