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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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玄机并不在床上？
陈曦疑惑了，这比之前2号床的那位暗中行动把谭浩搬到4号床，还以为他知道些什么，在搞什么阴谋，结果他作死了还让人迷惑。
既然1号始终坚持他们昨晚没动静，强行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还会让他防备警惕，倒不如装作不关心此事的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睡觉来着？
要尽量放松……睡前也尽量不吃东西。
于是陈曦嚼完口中的士力架，起身去摸索角落里集中摆放的矿泉水。
这时，唐玲玲主动走来替陈曦新开了一瓶并递过来。
“谢谢。”陈曦说完转头询问其他人，“你们困了吗？我打算关灯睡觉了。”
至于洗澡，现在这情况显然没条件。
“啪”，陈曦按下了房门处的开关，慢慢走回床上，边走边喝水权当刷牙漱口了。
打开了床上的薄被（每个床铺上都是薄薄的空调被，倒挺适合此时微热的天气），陈曦随意地把被子拉到胸口，然后调低电风扇的开关到1级。
风声小了点，陈曦听到其他人翻来覆去的，并不安静。
于是她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翻翻身，将身体正对着墙，手无聊地摸着墙壁，似乎像其他人一样试图缓解焦虑。
然而实际上，陈曦正在感受墙面的纹路。
白天众人检查过各个床铺，没有发现任何疑点，那代表有问题也不是能一眼看到的。
她打算用摸的方式检查细节。
墙面似乎老旧了，从靠近她腿部的墙面一路摸来，坑坑洼洼的。
但到正对她脑袋的这一处，墙面突然变光滑了，还不是那种刷平了的感觉，而是某个不规则的范围内摸起来有点滑，有点像沾了油。
很明显这里被其他人摸多了，盘光滑了。
陈曦放慢速度细细摸索，突然在靠近电风扇的地方摸到了线索——光滑的墙面上突然出现了突兀的，细小的刻痕。
大致将周围摸遍，她发现这是四个摆成一条斜线的字——每个都只有两个指头那么大。
从斜线和电风扇之间的角度来判断，这应该是某人闲着没事把手搭风扇上随手用指甲抠出来的。
再细细逐字抚摸……
不……想……打……工？
陈曦还以为摸到了什么秘密，没想到是这么无意义的抱怨，就像藏在床板下的士力架和电风扇一样无意义。
难道是我错了？我真听错了？
陈曦首次开始怀疑自己。思考不出结果的她躺平身子，迅速进入疲惫的睡眠状态。
外面的坟地其实有点坡度，一天走下来还真有点累。
其他人也是如此，累的腰酸背痛，在床上辗转反侧。
尤其是关栩宸，他想着自己今天一天的真实收获——1分钱冥币，焦虑得不行。
他从坟地回来的时候本不打算休息，是母亲心疼他，主动要求他先处理伤口，好好休息才回床上的。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怕再回坟地，脸会被幽魂破坏得更彻底，到时候整容都整不好。
然而，母亲说的信誓旦旦，回来却只给了173元冥币。
关栩宸万分悔恨：为什么要因为心情不好、害怕而待屋里？我要是也一起去哪至少能搞到300元冥币！
现在才这么点，明天该怎么办？去哪拿肉喂幽魂？真要以身饲幽魂？
关栩宸悔恨、害怕极了，竟开始怨恨自己的母亲——明明她那么无私地帮他。
4号床的谭浩想着今天一切，有些遗憾陈曦的选择。
哪怕陈曦只用30元冥币换他的下铺，他明天也更好过点。他现在是254元冥币，加上三十元冥币，就只差16元冥币，这个数目完全可以割自己的胳膊，在离红线近的地方多烧几炷香解决。
可要是再加上30元冥币，他的胳膊就废了，只能拿命拼。
当然，他并不会像关栩宸那样埋怨他人，怨恨陈曦不给他冥币。虽然给他就直接到300元冥币了，给1号……那人不止讨厌，67元冥币在他手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唉……果然努力了也没用。
摆烂是种长期养成的习惯，一时的鸡血起不了什么作用，谭浩索性躺平不管了。
第二天，陈曦又醒的很早，依旧没有睁眼，而是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恰好，李琴和关栩宸在门外坐着谈话。
虽然离屋子有点距离，但周围太过安静，再加上陈曦听力极好，两人的话语清晰落入陈曦耳中。
“儿子啊！你看你，怎么都愁出黑眼圈了？昨晚没睡好？”
“唉，还不是担心冥币的问题。”
“……”
“妈，昨天，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上坟。我现在想起来就羞愧。再怎么说我也该去上几柱香的。这样我们至少能攒300元冥币，就能确保妈你能平安回去。”
“傻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妈不怪你。”
“可现在怎么办呢？今天没肉了，我们手上的香也不够了，要想让我们两个人都过关，一根至少要烧出来20元冥币。”
“要不，妈豁出去了，你把你剩下的香给我，我割肉上香，就在近处弄，应该不会出事。剩下这几天多弄几次，总能攒够300元冥币。”
“如果能让妈您出去，我愿意给出香。”
“傻孩子，攒够的冥币你拿着，妈不要！”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了？你从小到大，妈妈什么好东西不给你？别说了，妈都一大把年纪了，死不死无所谓，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妈！别这么说！我不答应！”
“哎，你这孩子！”李琴虽然叹了口气，语气中却暗含点点笑意。
陈曦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有点意外关栩宸的改变。
她睁开了眼睛，主动起身拿起身边的水瓶灌了几口水，然后躺在墙面上休息——这种高低床太简陋了，连靠背都没有。
陈曦有些怀念萧夙夜的床了。
屋外的人发现动静，连忙跑回了屋里。
“陈曦，你醒啦？”李琴讨好地问候。
“早，李阿姨。”陈曦又用根本看不到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其他人呢？”
“1号和王凯出去了，玲玲和谭浩还在睡。”关栩宸回答了她的问题。
“哦……能帮我拍醒玲玲吗？我看不到她在哪儿，怕拍错地方。”
至于谭浩，能睡是福，就不扰乱他的清梦了。
关栩宸闻言愣住，李琴摇摇头主动前去摇唐玲玲：“玲玲，快起来，陈曦叫你呢！”
趁着这空挡，关栩宸低声下气地道歉：“陈曦，抱歉，我昨天太不冷静了，多次冒犯你。”
陈曦并不回应。
“你看我跟我妈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
“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办法。唯一的方法，我昨天是最早告诉你的。”
意思是关栩宸自己没抓住机会。
关栩宸羞愧不已，继续舔着脸请求：“唉，是我太怂了。今天……那把刀……你还能借我用用吗？我打算用自己的血，亲自去上坟。”
哦？被母亲的一番话感动了？终于鼓起勇气了？
陈曦没有拒绝他的请求，从枕头下面抽出了自己的小刀。
同样藏在枕头底下的，用食物的塑料包装袋裹起来的冥币，一下子吸引了关栩宸的注意力。
他心中隐隐有种持刀抢钱的冲动。
“你不会是想捅我吧？”
陈曦一下子点明了他的心思，吓得他冷汗直冒。
“怎么会呢？”关栩宸迅速接过刀，心虚到手抖，“谢谢。”
李琴叮嘱了几句就跟上儿子的步伐，离开房间。
另一边，唐玲玲被叫醒，迷迷糊糊地看着陈曦。
“怎么了？李阿姨说你找我。”
“昨天我拜托你的事还记得吗？”
唐玲玲瞬间清醒，瞥了眼床铺发现1号不在，便迅速凑到陈曦身边，将1号的情况告知。
陈曦听着听着，心中的疑惑更深。
看来1号还是在意这个床铺的，怎么会答应换床？
是觉得我发现不了秘密但又稍微有点担心？还是觉得这个床的秘密没那么重要，67元，不，他自己提的40元冥币更有价值？
“玲玲你看看这里，刻的是不是‘不想打工’？”
唐玲玲仔细瞅了瞅，还上手摸：“是啊？怎么了？是个人就不想打工啊！”
“可是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吗？”
“确实。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便是症结所在。陈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唐玲玲看着眉头微皱的陈曦，忍不住开导：“你看啊，指南上不是说交够房租就让人回去吗？指不定上一批被关在这里的人，现实中是悲催的打工人，连到了无限流世界都忍不住抱怨公司，还刻下了这种字。”
这……倒也说得过去。
陈曦接受了。
此时，尽管两人已经压低了声音，谭浩却被吵醒了。
“早。你们俩今天不出去？”谭浩支起身子，脑袋清醒了点，“哦对！你们都攒够冥币了，不用再瞎忙活了。”
陈曦：“你呢？今天不去上坟吗？”
“今天再去，我只能自己放血了，而且还差46元冥币，估计把我胳膊废了都完不成。”
唐玲玲：“你这也放弃的太快了……”
谭浩长叹一口气，昨天割死人肉就已经超越了他的承受极限。今天要是再割自己的，他得发疯。
“不放弃又能怎么办呢？没别的办法了。”
未必……
继续这样下去，可能会发生什么……
陈曦默默在心里感慨，拍拍唐玲玲的手让她别再多言。
三人一起躺平。陈曦还送了唐玲玲一块士力架——对于她现在唯一能信赖的“眼睛”，她不介意讨好下。
没想到唐玲玲却没接受：“咦？陈曦，这士力架过期了啊！生产日期三年前的，都过期两年了。你昨天还吃了，肚子没事吧？”
“啊？没什么事。”陈曦倒是没想到这点，听完后很快联想到别的，“你再看看其他东西有没有过期。”
其他食品诸如罐头，虽然保质期很长，但生产日期却很近，都在他们进入这里的前几天。
“士力架别吃了吧！还是床底下拿出来的。”唐玲玲好言相劝。
陈曦点点头，若有所思。
小屋外，1号捡了一块石头，细心打磨昨天存下来的2号的骨头。
关栩宸过来的时候，1号已经打磨出了3把粗糙的骨刀。
“哟，大明星，有何贵干？”
“你磨这个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1号依旧语气不善。
突然，他瞥到关栩宸手上的小刀，眯了眯眼，诡秘地笑了：“那你又为什么拿着刀？”
“这是陈曦的刀，我借过来的。”关栩宸拿刀的手抖了抖，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请求，“我……我想和你谈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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