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三十三章

蓝曦臣、蓝忘机与魏无羡身形一顿，完全不清楚金凌是如何发现孟瑶的身份。孟瑶也没回头，轻轻回了一句，“思追许久未见你了，你该去看看他了。”说完示意蓝曦臣御剑回程。三言两语间的波涛汹涌叫人察不出半点怪异。

        回到云深不知处，魏无羡好奇地问孟瑶，“你们叔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认了亲，总要叫我们知道怎么回事吧。”

        蓝曦臣、蓝忘机同样疑惑地看着孟瑶。孟瑶没隐瞒，“阿凌既聪明又大胆。那句小叔叔不过是试探，只是我没否认。他现在知道我回来了，大约过几日就会来寻我。”

        “你跟他说来见思追，是怕引起聂怀桑的注意？也是，毕竟你。。。”魏无羡乍然发现自己说话冒失，没再说下去。孟瑶自嘲一笑，蓝曦臣的眉头难看得紧。

        周围的空气安静许多，蓝忘机适时开口解了围，“金凌怎么会无故试探你？”

        “金凌是个好孩子，对于我这样的恶人，竟还留有余情，没忘了我的喜好和习惯。”孟瑶平淡地叙述一件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只他自己知道，在看到赏花宴上的布菜顺序，心里有多感动。

        他以前当家的时候，吃食喜好一应按照金光善的来，先布菜后上汤，可孟瑶自己一个人吃的时候，因为总是繁忙食欲不高，都是先喝汤再让人布菜；且金家十分重脸面，烹饪不繁琐、价格不金贵的吃食绝上不了台面，是以在赏花宴上喝完汤，看到自己爱的那道市井小吃被放在桌上时，孟瑶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暴露了。直到放眼别的桌都是一样的，才又放下心。那个瞬间，孟瑶放弃了在金凌面前隐瞒身份的想法。所以，金凌打量他的时候，孟瑶没有回避。易容可以变化容貌，眼睛却是不能改变的。若是金凌能认出来，他不会否认。

        “这又是阿凌大胆的地方了，明明知道我被封棺，只是有些立不住脚的怀疑，还能做出那样的试探。”

        魏无羡感念孟瑶语气中对金凌成长的欣慰，顺势说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小金凌快成个人精了吧？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像谁。”眼睛却是看着孟瑶。孟瑶微微一笑，“魏公子请放心，他不会是我。”

        魏无羡本意是要宽慰孟瑶，不想适得其反，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掏出婆罗桑的叶子塞给孟瑶，“我和蓝湛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说完真的拽着蓝忘机的手出了门。

        寒室里只剩下孟瑶和蓝曦臣。蓝曦臣把叶子放入盆中浸了水，用脸帕擦去孟瑶脸上的东西，孟瑶的真容显出来。

        “二哥，我对阿凌暴露身份，你会不会怪我？”孟瑶睁着骨溜溜的大眼盯着他瞧，他心里知道，他的二哥对这样的他说不出狠话。

        蓝曦臣原本也是不赞同孟瑶暴露身份，这毕竟会对孟瑶的安全产生威胁。只是看着那双眼，怎么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叹了一口气，搂住孟瑶的双肩纳入怀中，“不怪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二哥护着你。”

        晚饭后，蓝曦臣被蓝忘机请去。蓝启仁在这个间隙去寒室见了孟瑶。

        自来云深不知处后，还是第一次见。孟瑶甚是尊敬地行了礼。蓝启仁黑着脸受礼。半晌，才出声道，“这么多年，我的全部心血，都用在曦臣和忘机身上。忘机为了一个魏无羡，闹得我蓝氏不得安宁。现在，又来了一个你。”话里话外，是埋怨的意思。孟瑶并不恼，相反，很是体谅，安静地听蓝启仁的训诫。

        “你来这里也有段日子了。想必也看得出曦臣对你的情意。”孟瑶知道蓝启仁在说什么。他说的是寒室里挂着的恨生，衣橱里的衣服，饭桌上孟瑶偏爱的食物，还有，一直没见过的朔月。孟瑶对朔月最后的印象是，插在心口与他一起面对聂明玦。不知道朔月是被藏起来了，还是同他之前的身体封在棺内。

        “以曦臣的本事，怎会被一个不入流的毛头小子坑害了？他分明是自己求死。”蓝启仁倒不是责怪孟瑶的意思，他心里也清楚，孟瑶对于蓝氏，没有半分对不住。只是，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为情所困，甚至失了生的意志，心中还是气愤。

        “如今你回来了，他也找回以前的模样。可又为何，要离开？”

        再要多说什么，蓝曦臣推门进来。“叔父，有什么事与曦臣说便是，何必为难阿瑶？”

        孟瑶听到蓝曦臣的话，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感动的是他庇护的心，好笑的是这般言语只会惹怒蓝启仁。果然，蓝启仁冷哼一声，“何曾为难于他？不过白问问罢了。你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谁能拦得住你么？”说完甩袖怒目离开。

        孟瑶看着被叔父呛得有些无措的蓝曦臣，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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