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十四章

蓝曦臣躺在床上，看起来很正常。一点也不像是刚发完疯的模样。孟瑶坐在床边守着，脖子上缠着白布，白布包住的是蓝曦臣造成的伤口。想起蓝曦臣的异常，孟瑶的眼里尽是担忧。

        “孟先生？”芸娘进了院子冲着屋里喊。孟瑶回头应声，“芸娘，可是有什么事？”芸娘说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来瞧瞧。探出头张望蓝曦臣，“呦，这位公子怎么青天白日的就睡了？莫不是病了？”孟瑶不清楚原因，但怕村子里的人发现蓝曦臣的异常，恐对其不利，就要寻个名头敷衍过去。又听芸娘说，“这两日，我瞧着这公子总在院子外头坐着，应该是吹了风，不打紧。我不知先生与这位公子有什么心结，不敢多问也不敢胡说。不过大娘托大，这么多年也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要我说，这位公子也是少有的好人。先生如今一个人住在这地方，也是孤独的很，何不找个伴呢？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热热乎乎的。等日后你们二人各自成家，那又是加了把火。人这一辈子，改变不了过往，也决定不了以后。还是眼下的日子过好了才是实的。”芸娘说完话，自嘲自己老了变得啰嗦，孟瑶心知芸娘一片善心，眼眶红了，“芸娘诚心待孟瑶，孟瑶铭记在心。”芸娘又与他说了别的话，便回了家。

        孟瑶的心思停在芸娘说的两个人过日子热乎的话上。他其实，也不想总是一个人。小的时候，有娘亲。虽然过得也不好，可有了娘亲，心里总是有盼头的。后来，娘亲死了，他就只有一个人。一个人面对所有，磕磕碰碰，不会有人护着他。他不是没有朝别的孩子投去羡慕的目光，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回了家，还是只有自己。后来的金家，呵。彻彻底底的笑话而已。也就只有，和这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人的眼里会真真切切地装着他，他会心疼他，会护着他，直到最后。如果不是聂怀桑的话，如果不是聂怀桑，他还是会护着他的吧。甚至，最后自己拉着蓝曦臣要同归于尽的时候，蓝曦臣是愿意陪着自己死的。只是，自己还是推开他，不舍得他死。

        难道他就该生生世世一个人无依无靠吗？凭什么？

        孟瑶到底还是贪恋蓝曦臣给过的暖，他愿意再赌一次。

        走回床边，坐在一旁，孟瑶伸出双手，小心地抓着蓝曦臣的手臂，然后俯身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呢喃，“二哥，这一次，我还会赌赢吗？”

        蓝曦臣只是个魂魄，身上没有任何温度，可孟瑶觉得，有暖流流进心里。

        云深不知处守在蓝曦臣身边的蓝家弟子，发现一直沉睡的蓝曦臣眼角落了泪，惊得急忙跑出门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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