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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因九


黄药师搂着妻子的腰,诚心发问道:“那娘子有什么好主意带人出来?”

        白蔓觉得带人走不麻烦,直接晚上去一趟就行的。难的是光明正大,且不损伤冯衡半分清誉的情况下带人走,同时还要保证她的后半生不会再受继母的胁迫。须知在天下人眼中孝为第一等,不管是什么长辈,为人如何,对你如何,只要一个孝字压下来,就能压的人直不起腰来。

        冯衡将来的夫婿不知是什么人,但绝难找到第二个黄药师这般不管糟腐礼教之人,如不能将事情处理得完满,她自受委屈苦楚,无处诉说。

        她在冯府看了两日,发现她那继母不爱佛道,不信鬼神,甚至因为自己一个人现管着一家子的生计,还精明的很,不是个愚昧无知的妇人。等闲的局,也不能让她上当。

        白蔓想了一番,觉得要是迂回的一步步走好麻烦,不如直接点算了。于是就寻了一天天气好的晚上,白蔓客客气气的请这位夫人过来,又好声好气的同她商量半天。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也就答应去官府签文书,将冯衡立做女户。至于理由,都不用白蔓想,她都帮忙想妥当了。

        黄药师在旁看着,问道:“五万两……倒算得上贪心。她真会从此绝口不提?”

        “不是人人都像黄岛主这样视钱财如虚无的。她没有离开她丈夫生前的任地,也就多少能得些照顾。也没有把田地铺子交给所谓的族人看管,就说明她知道自己手里有钱的重要性。她儿子读书天赋也不高,人看起来也……将来如屡试不第,做个富家翁也是需要本钱的。”

        在江南一亩上好的水田也不过七八两左右时,五万两可以买下的地,足够他们母子两个过一辈子了。就算不买地,将这笔钱存着,什么时候都能应急。

        白蔓对一切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尽量用钱摆平,她不觉得花五万两买个自由身很多。冯衡的继母将来就算反悔,也不可能到处去寻她的踪迹。何况能一口气给她五万两现银的人,她心中只会将这些人想的神秘莫测,甚至往高处想,又怎么敢反口?

        隔天白蔓就随意去兴庆府附近提溜了个门派出来,让他们去买五万两的地,而且要求不能连一起的,需周边的散地,又存了两万的现银进银庄,换了数十张交子,再将地契和交子放在匣子了,晚间送过去了

        他们在兴庆府又待了几日,才正式的去见冯衡。

        冯衡的继母去官府说是按夫君的意思为儿女分家,怕自己的儿子将来受姐姐母家的牵连。这样荒唐的理由,却因为府衙上下都是冯父旧人,再没有不信的,当日就改了户籍。

        冯衡自立了女户,继母也没有赶人走。她便在冯府见到了白蔓。

        白蔓一见她,顿时眼前一亮,觉得她比黄大姑娘可美丽多了,也和气多了。她一点都不见外上前握着冯衡的手,夸赞道:“冯姐姐,你真好看!”

        她微微一笑,也没说拒绝。被突然通知自己被分家了,还是因为这两个素不相识之人的要求,对她来说是极不尊重的。他们只考虑了他们,没有考虑自己的意愿。但冯衡却没有那种怨怪的想法,有的反是感激。

        自从母亲死后,继母进门她就再也没过过六岁之前的日子。继母管教的规矩,说是为她好,不过就是因为父亲不喜自己,为了新进门立威才拿自己开刀。

        这两个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法理上将自己和这个家分开,让她不用再受继母钳制,总归是好心。至于道德的约束,现在并没有到需要考虑这些的地步。

        白蔓挽着冯衡的胳膊,看着美人蹙眉或者微笑,再听她说话温婉柔和,跟这样一位十分的善解人意的绝代佳人在一块,她早就把坐在一旁的丈夫抛之脑后。

        黄药师坐在一边,脸色黑如沉墨。他确实没想到白蔓这个喜欢美人的毛病,居然还能发展到……再见她们两人坐在一处,大有想结为金兰之感,更觉得自己平生所遇到荒谬之事,都荒唐不过此时。

        白蔓到了不得不拜别的时候,还有几分依依不舍,她偷偷塞给冯衡一个盒子,却不敢透露自己夫妻的身份。

        他们不知要在这里待多久,要是过段时间就走了,叫她有事来找桃花岛,届时被人知道,只怕要卷入江湖仇杀中去。

        要是冯衡嫁去了桃花岛,那这些自是无可避免的,但瞧她继母为她选择的都是官宦子弟,何必要无辜卷入江湖纷争?

        冯衡待两人走后,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三十张田契,多是苏州一带的上好田地,还有一整条街的地契,还有为数稀少,但面额巨大的金存票,这些加起来足足有十万两之巨。上面还留了信,说是送她的嫁妆,顿时哭笑不得。

        白蔓是看过冯衡的嫁妆单子的,她的继母只是将她母亲的嫁妆原封原样的给了她,账面上只添了家中铺子里的几十匹布料。真正值钱的金银首饰,都已经老气的不行了,再重铸需要时间,大件的家具倒是翻新过,但也不禁用。

        人走到哪里都是需要用钱的,白蔓怕她以后用钱不趁手,比她女儿还干受苦,就帮她多置办了一些私产。不管将来境遇如何,也不管她嫁给什么人,总是有些底气支撑的。

        他们夫妻从庆元府出来,又去了大理一趟。白蔓想去看看有没有小舅舅的踪迹。只是到了天龙寺外,那些和尚不让女人进寺庙,就发生了冲突,招来了段智兴。

        南帝此时刚生了一场大病,又将心爱的女人亲自送出皇宫,来见黄药师夫妻,不免有些憔悴。

        夫妻两对这桩旧事知道的都不清楚,黄蓉顾忌长辈颜面,不好直接说他就是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只说了重点事情。

        段智兴见黄药师对少年夫人宠爱得很,什么事都不肯拂她之意,再瞧他们夫妇互相关爱,言语之中都只听得出对对方的深情,心中生出的确实是后悔来。

        他后宫中虽比不上中原皇帝佳丽三千,但也有三五十的嫔妃。段智兴不需费力的操持国事,痴迷武学之后对后宫中人多有冷落,连皇后也是三五十日都见不到一面。

        瑛姑当日被选进宫中,本就是因为活泼爱武得到宠爱,但当皇帝没有时间陪伴她,全幅心意都给了武功。她忍受不住寂寞的情况下,就发生了一些足够害死一家子的事情。

        而段智兴也是……当瑛姑爱上别人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喜欢她,生出贪嗔痴来。

        白蔓还不知道面前这个苦情皇帝和他那位贵妃之间的事情,若是知道大约只会和同黄药师说:“果然大部分男人就是贱。”

        爱他的女人们,他不爱。不爱他爱别人的,他要爱。

        他们在大理待了十几日,白蔓在山上挖了几株茶花,准备带回去养,就准备回桃花岛了。

        回去的路上,白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与丈夫说道:“我离岛之前下的鱼饵,也不知鱼儿咬钩没有?”

        黄药师看着书嗯了一声,搂着妻子道:“她要是鱼,你不下鱼饵也能钓上来!”

        “不下鱼饵怎么能行呢?”白蔓特别严肃,义正言辞道:“没有鱼饵,我怎么知道鱼动没?没证据怎么好说是你女徒弟下的毒手?事情要做绝才好。”

        他亲了一下妻子的脸,“姜太公用直钩也能钓上来的,何况你下了鱼饵?”

        白蔓依偎在丈夫怀里,心想:她要是一点歪心思都不动,我就是下多少鱼饵她也不会上钩。只要她心中想过,就她的年纪和见识,极难克制自己的恶念,必然要动手的。

        黄药师牵着白蔓进了桃花林,徒弟们都过来见礼。白蔓自己回了院子,在卧房门口就听到极其细微的游动声。她在门上闻到一股极淡的香气,闻起来像是院中的花香味。

        白蔓推开门,女仆们还在卸东西,未曾过来。而前几日写信回来,房间早就打扫过了,此时回房便睡下也没什么问题。

        桃花岛素来清雅,蛇虫鼠蚁都是被用药好好整治过的。白蔓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个弱质芊芊的女子,娇生惯养长大的,只怕不要说蛇,就是见个虫子也要大叫。

        她在房内走了几步,果真听着游动声快了些,再闻着自己右手掌的香气,心中冷笑。

        将她当做柔弱女子,不细心思量话语真假,就自以为可得胜,真是愚蠢!

        白蔓冷静的站在房内,看着房内天花板上爬出来的毒蛇,一扭一扭朝自己这边走来,又等了一会儿就听到有许多脚步声过。

        黄药师听陆乘风说近日春暖,南边不知怎地涌出了许多蛇儿,连院子里都进了不少。即使知道妻子不怕这些,也难免担心。

        他急匆匆赶来,白蔓忙扑进丈夫怀里,可怜兮兮地说着自己的害怕,脸上的表情无人看得见。

        黄药师皱着眉,此情此景多少也猜到几分,将跟过来的徒弟们赶走。再看自己怀里的妻子,哪里有什么害怕之态?

        “有心了……都是些剧毒之物,只怕我不被咬死或是咬毁容。”

        蛇咬在人身上,不放过毒素是不会松口,而等人中了剧毒昏迷之后,这一身娇嫩的皮肉多少要受些啃咬了。

        黄药师抱着人,严声道:“不许再这样了,我担心死了。你不喜欢她,我立刻赶她走就是。何须要你以身犯险?”

        白蔓不在意道:“这群蛇敢咬我,死的是它们。”

        “那也不行!”黄药师提高声音说道,又再三的警告道:“不许再以身犯险,不然我就和你兄长说,让他给你多加些课业。”

        “你……药师,我才是你妻子。你怎么可以告我状呢?你堂堂的武林宗师,做这种事情不害羞吗?”

        白蔓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好意思跟自己说,不听话就要告家长的?幼崽之间吵架打架都不会这么无耻的!

        黄药师冷哼一声,“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之前丢下我自己跑草原上去,我就没收拾你了。现在明知道有危险,还敢下这么大的鱼饵?”

        她低头做虚心认错状,其实心中却在想:他好无耻!堂堂的桃花岛主,武林宗师。做人家的丈夫居然只会告状和打不知道要以理服人的吗?这样怎么让我心服口服啊!

        黄药师要是知道妻子所想,会先直截了当的将人压在床上打一顿,好好教训一番,再告诉她:他从来就没以理服人过,也不需要她心服口服。

        对于不长记性的小混蛋来说,好好讲道理是不行的,需得让她涨涨记性,才会知道下次不能再犯。

        这边梅超风心里有些忐忑,但她回想了许久,都觉得自己将痕迹扫除的一干二净,什么人也查不出来。

        黄药师到徒弟们的院子时,没有和白蔓一起过来。她非说现在自己受了惊吓,十分的脆弱,需要好好的休养。看着妻子捂着胸,蹙着眉头,又散着头发,有几分娇弱之态,也懒得拆穿刚刚被自己教训过的小混蛋。

        他当着这六个徒弟的面,也不多啰嗦,直接宣布将陈玄风和梅超风赶出门去。

        剩下的四个徒弟面面相觑,除去太小的冯默风,其他三个都多少猜到一些房内突然出现的毒蛇跟梅师姐有关系。她对师母的怨妒,几乎已经遮掩不住了,一时想歪,做下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梅超风如遭雷击,僵硬着站在原地,见师父头也不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发现自己正在船上晃荡,憔悴了几分的大师兄在自己身边,她有些不敢相信,怯生生问道:“师兄?”

        陈玄风心中是最明白黄药师这个决定的,他唯有趁师父还没回来时,将师妹带走。不然师父看顾完师娘回来,将自己二人武功废了,再被赶出岛外,只怕连自保也困难。

        梅超风自然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她从十二岁开始上岛,就当这里当做她的家,就算有天要离开,也应该是自己主动离开,而不是被赶出来。

        她不能接受黄药师连查问一番也没有,就直接赶他们走了,这件事甚至不能让他久留,只是来说一句,就急匆匆的回去看他的妻子了。

        梅超风想到师父在出岛前,对自己是那样的不同,为自己写诗,教自己弹指神通,连曲师兄都为自己迷醉,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她对陈玄风确实有些好感,只是陈玄风怎么比得过黄药师?所以她明看见白蔓站在黄药师身边,明晓得她是有师娘的,还是忍不住要去学她,希望可以知道她是怎么得到黄药师的爱慕;忍不住想要去膈应一番白蔓,让她知道自己的地位也不过如此;甚至忍不住生出恶念,用这样的方法致白蔓于死地。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因为桃花岛的师兄弟即使是看见了,他们也都跟陈师兄一样爱慕自己,是不会和师父说这些的。

        她觉得,师娘死了,师父就又是自己的了。至于黄药师会不会痛失挚爱,梅超风不在乎,反正她会陪着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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