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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失败


“经历磨难,抵达星空……经历磨难,抵达星空……”方南北缓缓地念着,很奇怪,这句话对于他来说有一种淡淡地熟悉感,似乎在什么书页上读过这句诗词。

        乐子濯看了看他。

        他摇了摇头,嘴里一直嘟囔着,记忆却像是锁上了一扇门想不起来任何信息,可能是最近自己太累了。

        脑袋空空的。

        “星空,头顶就是星空!是不是就在天花板后面藏着!”一个男人明显的激动起来,他站在桌子上手捧着天花板,突然间被蛰了一下,缩回了双手。他的手指间出血,染红了钻石星星。

        六个人在屋子内翻箱倒柜但是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有方南北觉得这个这句诗十分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咚咚咚”

        敲门声。

        “你们都在里面吗?刘霍阳医生请准备一下。”门外有一丝丝沙哑的声音响起,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来还是小何的声音。

        小何拉开了门,“刘霍阳医生,您该去诊断了。”

        刘霍阳愣在了原地。

        孟凡双和方南北也一瞬间怔了两秒。

        乐子濯眯起眼睛看着护士。

        小何变了。

        原先的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皮肤细腻,微笑温柔。但是现在她面容枯槁,眼角的皱纹像是一个四十岁的妇人,头发枯黄,就连牙齿也掉了两颗,眼袋垂到了脸颊上,黑洞洞无神的眼睛象是一句骷髅。

        “小何……小何吗?”刘霍阳忐忑的问道。

        小何点点头,语气还是从前的那样回答道:“要不然呢?赶紧走了。”

        护士的衣服发黄,身上还带着一股病人的酸臭味,她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里都是泥巴。小何无视众人的惊讶,而是继续说道,“都愣着干什么?”

        刘霍阳慌神,“没,没什么。”

        太奇怪了。

        开门的一瞬间太奇怪了。

        六个人从祷告室内出来,墙壁缝隙里都是年久失修的灰褐色,厕所里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偶尔还能听到水管叮叮的声音。四层突然间变得破破烂烂,墙壁的强制也掉了许多,光秃秃的墙壁上有些地方露出来了水泥。

        孟凡双想起来了昨天误打误撞进入的空间,试探的询问道,“病房在几楼啊?”

        “不知道。”

        “那我们在几楼啊?”

        小何一脸神经病的瞟了一眼孟凡双,“神经病,当然是四楼。”

        孟凡双疑问的看着乐子濯,做了一个手势:不是一楼?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

        乐子濯也明白她的意思,昨天误入的空间是一层与四层颠倒,二层与三层颠倒。她和叶子虽然出现在多功能厅的一层,按理说应该是一层,但实际上从楼梯的走向来说是四层。但是这里,会议室仍然在最高层。

        孟凡双偷偷从门缝里了看了一眼,院长办公室内倒是没有很破旧,不过感觉家具也很老了。

        但是抵达楼梯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楼梯口只有向上的楼梯!

        他们实际上还在“一楼!”。

        旋转楼梯的扶手已经生锈,叶子皱着眉头低声提醒大家,“小心,小心二楼有尸体。”

        孟凡双提问:“这明明是一楼,你为什么要说是四楼?”

        护士完全听不懂她的问题,“这里就是四楼,你不要胡说。”

        在最初的空间里(从上到下依次是):

        第四层:会议室、院长办公室、档案室、祷告室;

        第三层:食堂、医生宿舍

        第二层:病人房间、诊疗室

        第一层:多功能室、娱乐室

        而在孟凡双和叶子误入的满地尸体的空间里(从上到下依次是):

        第四层:多功能室、娱乐室

        第三层:病人房间、诊疗室

        第二层:食堂、医生宿舍

        第一层:会议室、院长办公室、档案室、祷告室

        而这里又是一番景象。

        乐子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直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这才发现原来一直没有最重要的:楼梯标识。

        每个建筑在楼梯间都会有楼层号牌,但是这个医院没有,每个人的都是通过尝试来判断楼层的。

        这里的护士也从来不说楼层,一二三四层都是他们固执的认为。

        在这个空间里:

        第四层:多功能室、娱乐室

        第三层:病人房间、诊疗室

        第二层:食堂、医生宿舍

        第一层:会议室、院长办公室、档案室、祷告室

        可是护士明明把第一层念成了第四层。

        乐子濯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意味着什么。楼梯不断地往上,终于爬到了第三层,也就是护士口中的“二层”,他们并没有见到叶子昨天所看到的满地尸体,只有疯狂地病人不断的嘶吼,他们眼眶发红,青筋暴露,黄褐色的牙齿暴露在干裂的嘴唇。

        他们放肆狰狞的表情看的刘霍阳、阿乐等人心里有些发毛。铁栅栏不断的晃动,护士们叉着腰对着他们嘶吼着。

        病人们穿着

        这是第二层。

        没有尸体,但是看起来,像是一个真实的精神病院。

        想要冲出来的病人被护士手中的电击棒集中,尖叫的倒在地上。

        孟凡双轻轻瞥了一眼,一个病人脚踝上的铁链紧紧扣住骨头,看起来已经坏死了。一个熟悉的小女孩身影晃过孟凡双的实现,那个张医生最开始摸手的姑娘,诡异的露出了笑容。

        她冲着乐子濯妩媚的招手。

        孟凡双看着她的模样差点忘了,那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成年人,只不过得了垂体功能减退症。

        乐子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句。

        那小女孩突然像是被刺激了一样,猛然冲过来,被护士一脚踢了回去。

        医生们象是观看动物园里狰狞的动物表演,他们惊诧又恐惧。

        排泄物一滩一滩的流在地上,孟凡双捂住了鼻子。

        这不是那天的空间,没有血腥味,只有疯狂地挣扎。

        这是,这是那天在厕所里重合的空间!

        到底有几个空间!

        方南北一路上也没有说话,他双手握着孟凡双的胳膊,也不敢看周围嘶喊的精神病人嘴里不断念叨,“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这样,哪里有那么和谐的精神病院!”

        哪里有那么和谐的精神病院?

        乐子濯突然间灵光一闪,会不会这里才是现实?

        这里是真实的病人,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们具有攻击性,他们癫狂。

        没有谎言,没有被美化的背景。

        这里如同档案里那些真的病人。

        如果诊断失败,医生就会死,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真实病人背景。先前的一片都是粉饰太平,护士温柔,病人也没有出现任何过激的行为,医院干净整洁,不像是精神病院,而像是一座寂静的旅馆。

        美好的假象。

        “刘霍阳,来诊疗室吧。”小何护士也没有小,冷冰冰的打开了门。

        刘霍阳进来,里面是一个缠满绷带的椅子,上面还有点点血迹和不明液体,他坐在一个棉花都快没有的黑色皮椅子上,全身上下不住发抖,他牢牢记住了中午他看到的那本档案,他一定可以活下来!

        “要……那个……女人,第92号。”

        “好的。”

        女人被带了过来,满脸的杀气。刘霍阳曾经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她正在角落安静的看书,见着他过来就微微笑了一下。女人长得很美,走在大街上会引人侧目的那种女神。但是如今刘霍阳看到她只有恐惧。

        她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眼睛浑浊,头发干枯,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眉毛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她的手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针孔,皮肤近乎于透明可以见到一条条青色的血管。

        刘霍阳假装镇定的在病例上写起来姓名、年龄信息。

        面对最后一行病情诊断,他想了许久,终于下笔,把这个女人的背景全部写了上去。她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而且把她们扔到了泔水桶里喂猪。这个女人得了产后抑郁症,一直以为自己的丈夫和亲妹妹有染,在她眼里丈夫和亲妹妹搂搂抱抱,相互亲昵。

        她因为产后抑郁产生了幻象,不曾想到,她看中的亲妹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女人咯咯咯的笑着,看着刘霍阳奋笔疾书。

        “写……写完了……”

        护士象是检察官一样拿起来病例看了看,说了一句,“很好。”

        突然推开了诊疗室内柜子后面的一扇门,“刘医生,请开始你的治疗。”

        还要……治疗?

        刘霍阳脸上刚刚轻松的表情突然间凝固起来,为什么还要进行治疗?他怎么知道如何治疗?

        病人被护士提起来,扔到了小黑屋内。

        刘霍阳清晰的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僵硬地站起身来,直直的走向小房间。里面的女人被挂在了一条大铁勾上,钩子穿过了她的小腹,鲜血瞬时间溜了满地。屋子没有地板,而是铁栅栏,刘霍阳的脚擦在铁栅栏上,下面密密麻麻都是尸块。

        苍蝇嗡嗡嗡的在他周围乱转。

        他愣了。

        大脑再也转不动了。

        瞬时间汗如雨下,衣服全湿。

        “治疗!”护士在他身后冷冷的说道。

        他摇着头不断地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着就要打开诊疗室的门逃跑出去。刘霍阳手脚发软,女人痛苦的□□在他的耳畔不断的回响。

        他的余光看见整个诊疗室越来越黑,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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